暴雨砸在陸家祖祠的琉璃瓦上,林修握著青銅劍的手背暴起青筋。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出他驟然緊縮的瞳孔——監控視頻裡,陸承淵正將注射器紮進陸晚風泛青的脖頸,她皮膚下浮現的青銅色紋路,竟與祠堂供台上那尊斷裂鼎的圖騰如出一轍。
“他們在複製血脈。“陸晚風的虛影突然從香案後閃出,手中攥著半張焦黑的紙片。林修的劍鋒微顫,紙片上潦草的基因圖譜末端,赫然標注著“陸家血脈純度999“。屋簷下的青銅鈴鐺突然無風自響,他轉頭望去,供奉台上的青銅鼎正滲出暗紅色液體,沿著裂縫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陸承淵的手術刀在防彈玻璃上劃出尖銳的刻痕,全息投影中的巫族遺民正在地下城遊蕩。那些被藍光照亮的軀體如同提線木偶,胸口閃爍的倒計時數字刺得林修視網膜生疼。“二十年前你父親跪在青銅鼎前發誓,用全族血脈換取苟延殘喘。“投影突然切回林修兒時的畫麵,滿臉血汙的小男孩舉著青銅片,對著鏡頭比出“v“字手勢。
實驗室的警報聲驟然炸響,陸晚風的虛影邊緣泛起不自然的藍光。她按住林修顫抖的手腕,青銅片與dna檢測儀的藍光產生共鳴:“這不是淨化程序,是古神教會的永生契約——用巫族血脈重啟天地不仁的法則。“全息屏幕上的楔形文字突然重組,林修的名字在血色背景中浮現,他想起陸家祖祠地窖裡那些刻著同樣文字的龜甲。
太平間的福爾馬林味愈發濃烈,陸承淵扯開染血的白大褂,胸口青銅紋路正隨著呼吸明滅。“知道為什麼沒人活著走出精神病院嗎?“他的聲音混著消毒水氣味,手術刀挑開停屍櫃的磁吸鎖。林修的青銅片突然指向角落,鏽跡斑斑的櫃門滲出暗紅黏液,半截蒼白的指尖探了出來。
“歡迎回家,哥哥。“女人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她脖頸的針孔滲出藍光,“我們可是簽過協議的“陸修的劍鋒停在半空,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那個暴雨夜,陸晚風渾身是血地躺在精神病院走廊,手中攥著的正是這張泛黃的契約書。
地下三千米的核心實驗室裡,林修的青銅片與量子計算機產生共振。全息屏上的基因鏈如蛇群狂舞,最終彙聚成青銅鼎的立體投影。“他們把巫族血脈編進了守夜人的基因庫。“陸晚風的虛影突然凝實,她指尖撫過投影中某個異常波動的節點,“看這裡,二十年前陸家滅門案幸存者的基因數據,全部被替換成了“
警報聲驟然撕裂空氣,實驗室的防爆門被暴力撞開。林修轉頭看見陸承淵帶著骷髏保鏢破牆而入,他手中的注射器裡湧動著與青銅鼎同源的暗紅液體。“你以為在玩遊戲?“陸承淵的手術刀劃過全息屏,那些巫族基因數據瞬間化作鎖鏈纏住林修的青銅片,“從你出生起,就是這場永生宴會的祭品。“
暴雨中的祖祠突然劇烈震動,青銅鼎發出龍吟般的震響。林修的掌心滲出鮮血,青銅片卻在此時爆發出耀眼青光。他看到無數時空碎片在光芒中閃現:陸家先祖跪在鼎前起誓的背影,二十年前陸晚風被剖心取血的慘叫,還有此刻陸承淵胸口中跳動的青銅色心臟。
“哥哥,快看窗外!“陸晚風的虛影突然指向夜空,數十架守夜人直升機正組成巨大的青銅鼎陣型。林修的青銅片突然指向陣眼,那裡閃爍的坐標,竟與三年前陸晚風消失前發送的最後一條短信定位完全重合。
實驗室的量子計算機突然自主啟動,全息屏上浮現出古老的星圖。林修的青銅片與星圖產生共鳴,十二道青光從鼎身射出,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陣法。陸承淵的手術刀在青光中扭曲變形,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青銅紋路正在被某種力量吞噬。
“這不是武器,是牢籠。“陸晚風的虛影突然實體化,她握住林修的手按在陣眼,“二十年來他們一直在找宿主,沒想到真正的鑰匙在你這裡“話音未落,整個地下設施開始崩塌,青銅鼎的青光將她和林修籠罩其中,無數時空裂縫在光芒中次第綻開。
當林修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守夜人總部的核心實驗室。青銅鼎懸浮在天花板中央,陸承淵的屍體被釘在血色十字架上,胸腔裡跳動著青銅色的心臟。全息屏上的新聞正在播放:“古神教會宣布人類已進入永生紀元,首批覺醒者將在黎明前接受“
“遊戲該結束了。“陸晚風的虛影從數據流中顯現,她手中握著與林修一模一樣的青銅片,“他們忘了,真正的永生密碼藏在“她的聲音突然被警報聲切斷,實驗室的防彈玻璃外,數以萬計的青銅鬼影正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