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部分忍者相比,羽真都得算一個非常正常的人。
作為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既可以說他的想法與整個忍界的通識存在相當程度上的割裂,也可以說思想認知方麵“孑然一身”的他身後沒有背負上什麼沉重的負擔。
在整個忍界亂成一鍋粥的背景下,他既不可能盲目樂觀,也不會苦大仇深到消極厭世的程度。
他也從未把自己看作能夠決定世界走向的“主角”,事實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人生目標不過隻是想以一種比較正常的方式在亂世中生存下去而已。
因此,他真的沒有那種看到誰就非要弄死對方的想法,太極端了。
此時雖然有人被炸死了,但那絕不是誰的刻意為之,隻屬於自然災害造成的意外。
哪片沼澤不埋人,對不對?
這場衝突本來就不該發生,羽真從頭到尾隻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
現在對方損失了一個同伴,事情就更不可能善了了。
剩下的那個忍者,半蹲在巨鷹通靈獸的背上,他在半空中俯瞰著羽真。
大概等腦袋恢複清醒,感官也不再受爆炸影響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指揮著飛鷹直撲了過來。
羽真耳鳴漸弱,一聲淒厲的鷹啼聲傳入他的耳中。
這麼大型的通靈獸值得重視,羽真自認他的體魄不足以跟這種查克拉猛獸進行正麵對抗,所以他決定不給對方接近的可能性。
眨眼之間,雙方的距離已經逼近二十米了。
這個距離上,羽真所掌握的忍術中,能保證百分百生效的有且隻有一個——水遁·水斷波。
他雙手迅速結印,緊接著一道細密的水刃向著天空激射而出。
高速高密度的水流,帶著遠超想象的高頻震顫,威力足以分金裂石,用這樣的招式對付血肉之軀,簡直無往不利。
水刃斜衝向天空,接著看似柔軟實則堅不可摧的白線自半空中斬落,細長的水刃精準切入巨鷹身體,然後沒有任何遲滯的透體而過。
轉瞬間鮮血四濺,巨鷹的一隻翅膀被輕易斬落。
哪怕是在空中,大體積的東西也總比小體積更好命中。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隻鷹的反應不夠靈活。
麵對目前這種層次的敵人,羽真使用如此高等的水遁,多少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但沒辦法,在應對遠距離目標的時候,隻有水斷波的射程最有保障。
水龍彈的攻擊力距離可能堪堪夠用,但對付上空的目標,重力會嚴重束縛它的衝擊力,殺傷效果肯定不如水斷波。
這裡就延伸出另一個問題了,那就是為什麼忍者都喜歡丟手裡劍?答案很簡單,因為手裡劍的有效攻擊範圍能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忍術。
射程超過二十米的忍術,不是一般忍者能掌握的。
折翼的巨鷹連帶著它背後的忍者從半空中墜落,接著它就像待宰的家禽一樣在地上撲騰著垂死掙紮起來。
那個忍者已經沒有能力控製被痛覺支配的通靈獸了,他一邊躲避著巨鷹的胡亂攻擊,一邊釋放出了另外一隻通靈獸。
另一隻巨大的獅形怪物突然出現在戰場上,它口中尖牙外露、腳下利爪探出,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羽真感覺有點納悶,按理來說大型通靈獸是一種稀缺資源,怎麼隨便遇到個忍者,隨手就能掏出兩個來?
然而更令他吃驚的事情在後頭,那隻獅形通靈獸在被召喚出來之後,立刻擺出了一副要進攻的樣子。
羽真壓低身體,準備隨時進行反擊。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隻看似要前衝的通靈獸突然側身,以一種堪稱鬼畜的動作和速度探出脖子,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中了它身旁的主人。
這通靈獸的咬合力非常恐怖,那個忍者的半邊身體被瞬間咬碎,轉瞬間鮮血染紅了通靈獸的半邊身體。
這死法可比被炸死慘多了,起碼那個被炸死的家夥死前沒有痛的鬼哭狼嚎的。
被咬碎身體的忍者很快就有出氣沒進氣了,接下來隻見通靈獸甩了甩頭,像是吐垃圾一樣一甩脖子,隨口就把僅剩的半邊身體丟到了一邊。
接著,通靈獸來到了那個還在掙紮的巨鷹身前,又一口咬斷了巨鷹的脖子。
做完了這些之後,它的視線這才轉向了羽真。
羽真看到這眼神之後,突然有點發愣,一隻通靈獸可以露出這麼複雜的眼神嗎?
這就像……人類一樣。
他從這眼神裡,看到了某種死誌。
通靈獸咆哮一聲,邁步向著羽真衝了過來。
羽真好像懂了些什麼,他雙手結印,水刃再次激射而出。
奔跑中的通靈獸刹那間被一分為二,死得可謂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事實上,羽真覺得這兩隻通靈獸徒有其表,儘管看著體型巨大,但他總感覺它們沒有展示出相應的戰鬥力。
結束完戰鬥之後,他在原地愣了一會。
這場戰鬥,可以說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他簡單打掃了下戰場,從那兩個忍者身上,搜刮到了一些忍具和貨幣,其他就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反倒是在檢查這兩隻通靈獸的時候,它們身上的一些痕跡引起了羽真的注意。
這兩隻通靈獸身上隱藏著不少傷痕,或者乾脆說是改造痕跡,同時它們體內還埋藏著一些羽真看不懂的符咒。
看到這些東西之後,再聯想到剛剛那隻通靈獸的死前表現,羽真的思維一下子就發散到了“大哥哥,一起來玩吧”那方麵去。
難道真是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這不是羽真心理陰暗,而是誰都無法保證這個時代的忍者的底線究竟能低到什麼程度。
…………
沒從那兩個忍者身上拿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羽真隻能選擇返回小鎮,去探索那棟建築。
剛剛發生的戰鬥,對這邊沒什麼影響,小鎮裡一切一如既往。
羽真不確定剛剛沼澤那邊的動靜能不能傳到這邊來,可按距離來說,這裡多少該察覺到一些動靜……那麼大規模的爆炸,響聲是很誇張的。
但看鎮上人的反應,似乎又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果然有古怪啊。”
羽真按照先前的記憶,找到了那棟藏在小巷裡的建築,他在門口稍作思考,之後還是選擇直接推門走入。
門後是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院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羽真似乎聞到了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等他來到院子裡之後,身後那扇被他推開的門又自動關上了。
“沒見過的麵孔,外來的忍者,你來到這裡已經有幾天了,有什麼目的?還是說……誰介紹你來的?”
未見其他人的身影,一個聲音就這麼突兀地在這個院子裡響起。
果然,羽真在來到這裡之後,就處於對方的監視之下了。
藏頭露尾、裝神弄鬼,羽真一邊腹誹,一邊開口說道:
“我隻是偶然路過,又偶然看到有忍者頻繁出入這裡,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原來是這樣……”
對方貌似如此簡單的就相信了羽真的說法,於是他“真誠”的解釋道:
“沒什麼,那些人隻是我的客戶而已。”
“如果你想的話,也能跟他們一樣,成為我的新客戶。”
客戶?
羽真本來就穿的破破爛爛,又在沼澤地裡沾上了一身泥水和臭味,可以說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這種人都能當客戶的話,那肯定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