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少虞身邊的明危和楚湘見她問一個外門弟子,雖很是詫異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來。
在他們倆看來,師尊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
容止淵雙手環臂,擺起了架子。
“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尹夢月又不是他魔界的人,他完全可以不用管這破事。
但既然她開口問了,那他可以大發慈悲地出手相救,不過讓他出手是需要條件的。
少虞深知容止淵的脾性。
他這人絕不讓自己吃一點虧。
自己付出了多少,就會從對方身上討回來多少。
尹夢月雖不是她親傳弟子,隻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外門弟子,但她沒法坐視不管。
“中州大比武後,我隨你去東洲一趟。”
容止淵聽到她這話眼睛瞬間睜大,眼裡迸發出盛大的光芒。
“真的?”
少虞:“我說的話,從來不假。”
“好!你說的,到時就算你反悔不去,我也會把你綁去!”
“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每次和他切磋,都是在息心峰她設置的結界裡。
他身為魔族中人,來到中州仙家之地,魔氣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製。雖然對於他來說,這點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她知道,他一直想有一場真正意義上公平的切磋。
中州和魔界都對他們倆有影響,唯一沒有限製的就是東洲。
那裡生活著的是無法修仙的普通人。
靈氣稀薄,魔氣更是沒有。
是她和容止淵切磋的絕佳之地。
“你聽到師尊和容小淵在說什麼嗎?”楚湘湊近明危,麵無表情地問。
“聽不到,應該是靈力傳音。”
用靈力向對方神識傳音,能聽到的隻有對方,旁人是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的。
明危目光幽然落在容止淵身上。
“你說,他真的是容小淵嗎?”
楚湘:“他不是容小淵是誰?師尊說他是容小淵。”
明危沒再出聲,看向容止淵的眼神在和他抬眸時對上,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得強烈。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氣場,不該是一個普通外門弟子會有的。
而且,他隱約有察覺到師尊對容小淵的態度很奇怪。
隨意的不像是對弟子,倒更像是對……朋友。
少虞:“現在能告訴我,是什麼陣法了嗎?”
成功吃到糖的容止淵心情甚好,“不是什麼複雜的陣,一個迷陣而已。”
“迷陣?”
少虞雖不如他精通陣法,但也學過一二,一般的陣法她還是能看出來且解出來的。
“看來應該是上古大能親自布的,我沒看出來。”
她坦然承認。
“你看不出來正常,”
容止淵走到那兩棵歪脖子樹前,撫上樹乾。
“連我都是剛才才看出來的。”
如果不是尹夢月消失了,他都沒看出來這裡有迷陣。
“不是林子裡有迷陣,而是整個林子都是迷陣。從我們進入秘境開始,就已經進入陣法之中了。不知道說尹夢月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她走到的地方剛好是迷陣的陣眼之一。”
少虞:“那她現在……”
容止淵攤了攤手,“或許是出陣了,又或許是……”
進入了又一個陣中。
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也無法確定。
“先把這個陣法破了再說吧。”
“需要我做什麼嗎?”
容止淵輕挑眉尾,眼神邪肆狷狂,朝少虞勾了下嘴角。
“你可以為我加油。”
少虞:“……”
加油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少虞設了個障眼法,讓蘇雲卿等其他人以為破陣的是她,省得暴露容止淵的身份。
即便是陣法天才容止淵,要破上古大能設的迷陣也不容易。
隻見他朝一個方位走兩步,又往另一個方位走五步……這麼兜兜轉轉,快把少虞繞暈了才在那兩棵歪脖子樹中間停下。
“我不確定破陣需要多強的靈力,”
容止淵側頭看她,臉上沒了那副散漫不羈的模樣。眼神堅定有力,眼睫眨了幾下,像是振翅欲飛的黑蝶。
“少虞,助我。”
兩道強悍的靈力灌入陣眼中,霎那間狂風肆虐。
發絲在空中胡亂地飛舞,耀眼的靈力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迷糊了視線,讓其他人根本看不清這邊的情況。
蘇雲卿抬袖擋住風中吹來的沙塵,眯著眼睛往那邊看。
光是釋放出靈力就能有這麼大的壓迫感,她的修為究竟到了怎樣的程度?
忽地,風力猛地加強。
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少虞直覺有些奇怪,“容止淵,這陣破了嗎?”
“我也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漸漸地,風力稍小,直到徹底停下來。耳邊沒了呼嘯的風聲,少虞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那兩棵歪脖子樹不見了,周圍也不是茂密的叢林。
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沙漠中突兀地佇立著一座古色古香的樓閣。
“這是……”
少虞收了靈力,神色凝重。
“果然。”容止淵輕道了兩個字,“跟我想的一樣。”
“什麼意思?”
“陣中陣。”
“陣中陣?你是說我們破了迷陣之中,掉入了另一個陣裡?”
她在書中看見關於‘陣中陣’的解釋,但從未碰到過。想布下‘陣中陣’必須精通各種陣法,陣中陣裡的所有陣法都必須一次性全部設置完成,不得中斷。
所以布陣者必須有足夠強的修為支撐所有陣法。
否則,一旦其中一個陣法失敗,那麼其他陣法也都會崩潰。
甚至會反噬布陣者自身。
容止淵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或許,我們連迷陣都沒有破。”
“師尊,其他人都不見了。”
楚湘的聲音拉回少虞的思緒。
她回頭一看,原本站著蘇雲卿和其他弟子的地方空無一人。
身邊除了明危和楚湘、容止淵,其他人都像尹夢月一樣消失了。
“他們不會還留在剛才的迷陣中吧?”
“誰知道呢?”
容止淵撇嘴。
“也許誰觸發了殺陣,他們都死了也說不定。”
少虞斜他一眼。
“我說的又不是沒可能,誰知道陣中陣裡麵有沒有殺陣,又不一定都是沒什麼殺傷力的迷陣。萬一他們進入了殺陣,那出不出得來隻能看他們的命了。”
容止淵看她的眼神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管他們乾什麼,反正元清宗對你也不好,讓他們都死在這裡麵不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