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揚州最大的藥鋪“杏林春“來了個啞女。她右臉布滿可怖疤痕,卻在抓藥時展露驚人天賦。當掌櫃發現她將砒霜與甘草配出解毒奇方時,櫃台後的暗門悄然開啟。
燭火搖曳的密室,青銅麵具泛著冷光。男人指尖轉動著半枚帶血玉玨,與蘇瑾頸間掛著的殘片嚴絲合縫。“姑娘可知這玉佩的玄機?“他的聲音帶著西域口音,袖口金線繡著大燕皇室的狼圖騰。
窗外飄來墨蘭香氣,蘇瑾在宣紙上寫道:“離魂散需混迷蝶香方能起效,丞相給你的配方缺了關鍵兩味。“筆鋒力透紙背,暈開三年前父親未寫完的藥方——那頁被血浸透的紙,此刻正在麵具人懷中發燙。
江風卷著打更聲掠過屋簷,棋盤上殘局未了。蘇瑾望著鏡中陌生的容顏,將銀簪插入發髻。這場假死脫殼的戲碼,不過是新局的揭幕式。真正的棋子,此刻正在深宮中對著燒焦的墨蘭發呆——蕭煜永遠不會知道,那株被他視若珍寶的花,根係早已纏滿能毒穿石板的鳩羽藤。
揚州城飄著細雨,杏林春藥鋪後院的地窖裡,蘇瑾將鳩羽藤汁液滴入青瓷瓶。銅鏡映出她右臉猙獰疤痕,那是三日前用西域腐肌散親手毀去的容顏。慕容昭斜倚在藥櫃前,把玩著半枚帶血玉玨:“蕭煜的禁軍已查到揚州,公主這出金蟬脫殼的戲,該收網了。“
地窖之中,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那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四周的青磚上,水汽緩緩滲出,仿佛連這牆壁都在無聲地哭泣。蘇瑾麵色凝重,纖細的手指執著玉杵,一下又一下地將碾碎的墨蘭花汁小心翼翼地滴入那瓷瓶之中。她微微抬眸,看向一旁的銅鏡,鏡中映出她右臉那蜿蜒可怖的疤痕,那是三日前她決然地用西域腐肌散親手毀去的容顏啊。
慕容昭站在一旁,瞧見那疤痕,眉頭緊皺,伸手便扼住她的手腕,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不忍:“真要為了複仇舍棄這副皮囊?”
蘇瑾卻眼神冰冷,用力甩開他的手,而後猛地扯開衣領,鎖骨處那蝶形胎記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紅色。她冷冷地說道:“這副皮囊本就是謊言,父親臨終前用鳩羽藤汁刺青掩蓋的,正是蕭氏皇族最忌諱的‘妖紋’,我又何須留戀。”
話音未落,隻聽 “轟” 的一聲巨響,暗門忽然炸裂開來,十二柄淬毒弩箭如鬼魅般破空而來,帶著森冷的殺意。慕容昭反應極快,身形一轉,將蘇瑾緊緊地壓進藥櫃的縫隙之中,緊接著,他手中彎刀寒光一閃,精準地割開了衝在最前的衛隊長的咽喉,可就在這瞬間,三支毒箭也無情地貫穿了他的左肩。
“屏息!” 慕容昭強忍著劇痛,噴出一口血沫,奮力甩出一枚。煙霧彌漫之際,蘇瑾卻猛地嗅到了那熟悉的離魂散氣味,那味道,竟與三年前蕭煜送她的安神香成分一致。
蘇瑾心中一寒,手中銀簪瞬間抵住慕容昭的咽喉,眼中滿是憤恨與猜忌:“你果然是他的人。”
慕容昭卻不顧那抵在咽喉的銀簪,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灼傷的胸口,隻見那跳動的心臟上方,月牙形胎記正滲出血珠,與父親血書所繪慕容氏圖騰完全重合。他看著蘇瑾,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沙啞地說道:“公主不妨猜猜,當年蘇大人從火場搶出的嬰孩,為何會戴著慕容皇族的金鎖?”
他話音剛落,地窖深處便傳來一陣沉悶的機關轉動聲,那聲音在這寂靜又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陰森。三十八口黑棺緩緩升起,每一口黑棺都仿佛承載著無儘的哀怨,棺中的骸骨鎖骨處,皆烙著那蝶形的紋路,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冤屈。
蘇瑾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場景已然變換。
姑蘇城外,細雨蒙蒙,一艘畫舫搖晃著駛入那如詩如畫卻又透著幾分淒迷的雨幕之中。蘇瑾身著素衣,麵上覆著輕紗,正隔著麵紗為一位鹽商把脈。那鹽商麵色潮紅,眼神癲狂,正是她之前通過漕幫在井中下了曼陀羅粉的成果。
忽然,窗外一陣龍涎香飄來,那熟悉的味道讓蘇瑾指尖微顫,她下意識地抬眸望去,隻見蕭煜那熟悉又令她心生恨意的身影踏碎珠簾,出現在了眼前,那場景竟與記憶中的畫麵重疊在了一起,讓她的心猛地一揪。
蕭煜似是未察覺到蘇瑾的異樣,他把玩著手中的香囊,那香囊裡的墨蘭香氣幽幽散發出來,與禦花園中的毒花竟同源。他一甩那鎏金袖口,不小心掃落了藥杵,藥杵滾落在地,帶出了藏在暗處的西域迷蝶香,那香混著雨水蒸騰而起,彌漫在整個畫舫之中。
蘇瑾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手中銀簪猛地刺向蕭煜的喉結,簪頭機關彈開,露出了 “慕容” 二字刻痕。她厲聲質問:“陛下每日賞花時,可曾想過花粉混參湯會蝕骨?”
蕭煜瞳孔驟縮,顯然是被這話擊中了要害。當年先帝暴斃前,正是他親手將毒墨蘭移栽到禦書房啊,這秘密,竟被蘇瑾知曉了。他臉色一沉,手中劍瞬間出鞘,劍鋒壓上了蘇瑾的頸側,就在這時,畫舫突然劇烈傾斜,原來是慕容昭安排的水鬼鑿穿了船底。
刹那間,血色浪濤湧起,一片混亂之中,蘇瑾分明看見蕭煜腕間舊疤崩裂,那流出的血,竟與父親留下的血書字跡同色,這一幕讓她心中更是疑竇叢生。
“小心!” 慕容昭大喊一聲,飛身撲來,將蘇瑾拽入暗艙之中,而他自己的後背,卻替蘇瑾硬生生地擋下了追魂釘。劇毒開始腐蝕衣料,蘇瑾慌亂中伸手去查看慕容昭的傷勢,指尖摸到他脊背那陳年鞭痕,竟與顧寒那夜為她擋箭的傷疤完全重疊,這驚人的發現讓她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再看那江麵上,浮屍隨著波濤起伏,那些屍體皆是鎖骨帶蝶紋的少女,仿佛是這殘酷陰謀下的犧牲品,無聲地控訴著這世間的不公與罪惡。
金陵城內,城隍廟地宮之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蘇瑾手持火把,點燃了那浸過鬆油的鳩羽藤,火舌瞬間舔舐著牆壁,映出了牆上那血書 “慕容氏當誅蕭氏” 幾個大字,那刺目的紅字仿佛帶著無儘的仇恨與怨念。
慕容昭見狀,緩緩撕開自己的衣襟,隻見九重墨蘭刺青隨著體溫的溫熱漸漸顯現出來。他看著蘇瑾,目光深邃,聲音低沉地問道:“公主可知這地宮白骨是誰?”
話音剛落,三十八具女屍從暗河之中緩緩浮出,每具骸骨之上,竟都套著蘇瑾幼時的繈褓,那場景太過驚悚,蘇瑾隻覺雙腿發軟,踉蹌著後退幾步,隨身攜帶的龜息散藥瓶也滾落一旁,那藥瓶本是要送給丞相替身的 “賀禮”,此刻卻映出她那破碎又絕望的倒影。
慕容昭走上前,輕輕拭去她眼角的冰珠,眼神中透著複雜的情感,緩緩說道:“現在明白了?顧寒從來都是我的影子。” 說著,他伸手扯開蘇瑾的衣襟,那蝶形胎記在火光中龜裂,露出底下真正的慕容圖騰 —— 與蕭煜腕間舊疤吻合的月牙痕。
時光流轉,重陽夜宴,宮中處處張燈結彩,鼓樂喧天,一片熱鬨喜慶之景,可這繁華之下,卻暗藏著洶湧的波濤。蘇瑾喬裝打扮成舞姬,身姿婀娜地旋入大殿,那輕盈的舞步之下,卻藏著一顆沉重又決絕的心。
慕容昭早已安排好私兵,將紫宸殿團團包圍,而蘇瑾卻直奔冷宮枯井而去。不多時,蕭煜察覺到異樣,匆匆追來,當他趕到枯井邊時,隻見井底三十八具嬰孩骸骨正在墨蘭根係間沉浮,那畫麵詭異至極,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景象。
蘇瑾緩緩掀開麵紗,那腐肌散剝落的皮膚下,蝶紋正蛻變成月牙胎記,她看著蕭煜,眼中滿是悲憤:“這些花的養分,是陛下每個生辰活祭的慕容血脈。”
蕭煜聽聞此言,手中的劍鋒開始顫抖,此時,他體內的西域迷蝶香也開始發作,正是蘇瑾巧妙地嵌在壽禮中的墨蘭花粉所致。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身子也微微搖晃起來。
就在這時,慕容昭的箭雨如蝗蟲般籠罩了整個大殿,蘇瑾趁著這混亂,快步走到井壁前,將手中的玉玨狠狠嵌入井壁。刹那間,地宮傳來一陣沉悶的坍塌轟鳴之聲,蘇瑾在那煙塵彌漫之中,清晰地看見蕭煜腕間舊疤滲出血珠,與他嬰兒時期戴過的金鎖紋路重合。
龜息散藥效漸漸發作,蘇瑾隻覺意識開始模糊,就在她即將陷入黑暗之際,慕容昭湊近她的耳邊,那帶著血腥味的耳語鑽入耳膜:“當年蘇大人換出的真太子,此刻正在龍椅上等死呢。”
蘇瑾瞪大了眼睛,想要開口詢問,卻終究抵不過那藥效,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而這一場圍繞著權勢、仇恨與身世的陰謀,卻還在這深宮之中,如那越燃越旺的火焰,繼續瘋狂地燃燒著,不知何時才能平息……
蘇瑾在那藥效的籠罩下,意識陷入混沌,仿佛墜入了無儘的深淵,周圍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可那慕容昭最後的話語卻如鬼魅般縈繞在耳畔,揮之不去。
待她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偏僻的廢宅之中,慕容昭守在一旁,臉色略顯憔悴,見她醒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瑾兒,你醒了,可嚇壞我了。” 慕容昭輕聲說道,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被蘇瑾側身躲開。
蘇瑾眼神冰冷,看著他質問道:“你說當年蘇大人換出的真太子此刻在龍椅上等死,究竟是何意?你莫要再與我兜圈子了,把你知曉的一切都如實說來。”
慕容昭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那陰霾的天空,才開口道:“瑾兒,此事說來話長,當年那場陰謀,遠比你我想象的更為複雜。你我本皆是這權謀爭鬥中的棋子,真正的太子,也就是我,當年被蘇大人拚死換出,可蕭煜卻陰差陽錯坐上了那龍椅,享受著本不屬於他的尊榮,而這背後,是無數慕容氏族人的鮮血啊。”
蘇瑾聽聞,心中一陣刺痛,她咬著唇:“那我呢?我又是誰?難道我這一生,都隻是活在這虛假的身世之中,被人利用,被仇恨蒙蔽雙眼嗎?”
慕容昭轉身,看著她滿是痛苦的麵容,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雙肩:“你是慕容氏的血脈啊,是我至親之人,隻是造化弄人,讓我們曆經這般磨難。如今蕭煜已中了你的計,想必那龍椅之上的他,也撐不了多久了,待他一倒,我們便可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為族人報仇雪恨。”
蘇瑾卻淒然一笑:“報仇?可這一路走過來,多少人因我們的複仇而喪命,那無辜死去的百姓,那些為護我而亡的人,他們的冤魂又該如何安息?我隻覺得這雙手早已沾滿了罪惡,這心中的痛,又豈是奪回所謂的一切就能撫平的。”
慕容昭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正要開口安慰,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和喊殺聲。
“不好,想必是蕭煜的人追來了。” 慕容昭臉色一變,拉著蘇瑾便往後院跑去。
兩人剛到後院,隻見一群身著鎧甲的禁軍已然將廢宅團團圍住,為首的將領高聲喊道:“蘇瑾、慕容昭,你們犯下大逆不道之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慕容昭將蘇瑾護在身後,拔劍而出:“哼,什麼大逆不道,這天下本就是被他們用陰謀詭計奪去的,今日,我便要討個公道!” 說罷,便朝著那禁軍衝了過去。
蘇瑾也抽出腰間佩劍,與慕容昭並肩作戰,可那禁軍人數眾多,他們漸漸力不從心。混戰之中,一支冷箭朝著蘇瑾射來,慕容昭見狀,毫不猶豫地轉身擋在蘇瑾身前,那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後背,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慕容昭!” 蘇瑾驚呼,眼中滿是驚恐與擔憂。
慕容昭強忍著劇痛,擠出一絲笑容:“瑾兒,彆怕,我…… 我沒事,今日便是死,我也要護你周全。”
然而,更多的禁軍圍了上來,眼看他們就要陷入絕境,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竟是一些江湖義士聽聞蘇瑾和慕容昭的遭遇,趕來相助。
在眾人的幫助下,他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尋了一處山洞暫作躲避。蘇瑾扶著慕容昭進入山洞,看著他後背那不斷湧出的鮮血,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慕容昭,你為何要這般傻,一次次為我擋箭,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如何是好啊。” 蘇瑾一邊哽咽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為他處理傷口。
慕容昭虛弱地抬起手,擦去她臉頰的淚水:“瑾兒,彆哭,我心甘情願為你如此,若沒了你,這世間於我而言,又有何意義呢。”
蘇瑾心中感動與痛苦交織,正欲說話,卻突然聽到洞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瑾兒,我知道你在裡麵,你出來吧,我不想再與你兵戎相見了。” 竟是蕭煜的聲音,隻是那聲音透著一絲疲憊與悲涼。
蘇瑾起身,走出山洞,隻見蕭煜獨自一人站在洞外,麵色蒼白,不複往日的威嚴,那腕間的舊疤在這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洞外,殘陽如血,那絢爛卻又透著幾分淒豔的餘暉灑落在大地上,仿佛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血色的紗衣。蕭煜靜靜地站在那裡,玄色的龍紋氅衣下擺隨意地拖在地上,沾染著不少枯黃的落葉,在這寂靜又略顯蕭瑟的氛圍中,顯得格外落寞。他腕間的那道舊疤,在暮色的籠罩下,泛著暗沉的紅色,宛如一道永遠都無法結痂、永遠都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那些沉重又複雜的故事。
蘇瑾站在洞口,眼神複雜地看著洞外的蕭煜,心中五味雜陳。曾經,她對他有著深厚的兄妹之情,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這份感情變得支離破碎,如今再見到他,往昔的愛恨情仇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麵對。
“瑾兒,那日冷宮枯井……” 蕭煜微微向前邁出了半步,剛一動作,腰間那原本溫潤無瑕的玉佩突然毫無預兆地裂成了兩半,清脆的聲響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蘇瑾下意識地看向他,這才發現他手中竟握著一把染了毒的斷刃,那刃身閃爍著詭異的寒光,倒映出她鎖骨處蛻變後的月牙痕,而那月牙痕,竟與慕容昭胸口的刺青嚴絲合縫,這驚人的巧合讓蘇瑾的心猛地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慕容昭此時也踉蹌著從洞中走出,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卻透著一股決絕之色。那九重墨蘭刺青在沾染了鮮血之後,竟隱隱發亮,仿佛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湧動。他看著蕭煜,眼中滿是憤恨與嘲諷,聲音沙啞卻又帶著幾分淒厲地喊道:“蕭煜,你當真要看她死第三次?你為了那所謂的權勢,已經害得她夠慘了,難道還不肯罷手嗎?” 話音未落,隻聽一陣奇異的聲響傳來,三十八道墨蘭根係竟破土而出,如靈蛇般迅速地纏住了蕭煜的腳踝。那些墨蘭根係,平日裡看似隻是尋常的植物,此刻卻像是吸飽了慕容氏族人鮮血的妖藤,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它們正一點點地收緊,將蕭煜腕間的舊疤撕扯得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藤蔓緩緩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蘇瑾看著眼前這詭異又殘酷的一幕,心中震驚不已,同時,一些久遠的記憶也在腦海中漸漸浮現。她忽然嗅到了記憶深處那熟悉的鬆煙墨香,那是五歲生辰時的場景啊,父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握著她稚嫩的小手,在花盆底部一筆一劃地刻著字。那時的她,還隻是個無憂無慮的孩童,滿心歡喜地看著父親的舉動,卻不曾想,此刻那些被墨蘭根係翻出的碎瓷片上,“慕容” 二字正緩緩滲著黑血,仿佛在揭示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原來,鳩羽藤的毒,竟是需要以蕭氏皇脈為引才能發作,這背後隱藏的陰謀,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還要可怕。
“當年接生嬤嬤用墨蘭汁偽造胎記……” 蕭煜咬著牙,忍著劇痛,突然揮劍斬斷了纏住腳踝的藤蔓,那斷劍的刃口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他將斷刃直直地指向自己的心口,眼神中透著無儘的痛苦與悔恨,緩緩說道,“卻不知慕容氏真正的印記……” 說著,他用劍鋒挑開了自己的衣襟,就在那一瞬間,蘇瑾瞪大了眼睛,她清楚地看見,蕭煜心口處有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月牙痕,那形狀、那位置,分毫不差。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擊中了蘇瑾的內心,她隻覺得腦袋 “嗡” 的一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地動山搖間,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這驚人的真相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