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
“爸,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啊,今天來給爺爺上香的人怎麼這麼多?”
盧老爺的大兒子看了一眼靈堂來吊唁上香的人,這些麵孔怎麼這麼陌生呢?
“人多好啊,你爺爺生前就喜歡熱鬨,現在不就挺熱鬨的嗎。”
盧老爺不以為意,反而覺得非常的欣慰。
他猶記得自家老爺子生前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所以活著就一定要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哭哭啼啼也難休。
現在這麼多人來給老爺子送行,若是有靈的話,老爺子肯定也是開開心心的走。
“熱鬨是熱鬨了,但我怎麼覺得這些人好像不是衝著爺爺來的呢?”
老大皺著眉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與此同時,在靈堂外麵的空地上,盧老爺非常貼心的為吊唁的人準備了吃的,所有食物都是自助。
那些吊唁過留下來參加晚上葬禮的人,此時就圍在那裡。
“天王蓋地虎!”
小年輕觀察了一個目標許久之後,悄悄上前讀出了之前約定好的暗號。
“小坤燉蘑菇!”
目標楞了一秒鐘之後,便對上了暗號,兩人頓時有種找到了組織的激動。
“你們還真組團來了啊,群裡這次來了多少人?應援服裝帶上沒?”
小年輕一撩自己的中分頭,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小聲說著。
“不多,也就幾十號人,放心吧,都穿在身上的呢!”
目標把外套扣子解了幾個,露出裡麵顏色鮮豔的大花襖,得意的揚了揚眉。
小年輕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咱們陰間歌友會,要做就做這場葬禮上最靚的仔。”
啪嗒。
小年輕正說著呢,身上掉下來了一頁蓋著鋼印的紙張。
“你東西掉了。”
目標指了指地上,好奇問道:“什麼東西啊,怎麼還貼身帶著呢?”
小年輕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就一張醫院開的精神病證明。”
啥玩意?
精神病證明?
目標頓時眼珠子都瞪圓了,驚訝的張大著嘴巴。
“你彆誤會,證明是我找辦假證那辦的,明天請假用的。”
小年輕見狀,連忙開口解釋。
但是,目標突然兩眼放光,一臉崇拜的拉著小年輕,激動的說道:“臥槽,小年輕你不愧是我們陰間歌友會的群主。”
“精神病證明你都能搞到,我甘拜下風了。”
小年輕摸摸臉,飄飄然道:“這都不算什麼,彆說是精神病證明了,就算是死亡證明我都能給伱開出來。”
“牛逼~”
目標豎起大拇指,佩服無比的說道。
……
晚上七點。
葬禮正式開始。
“台下的親朋好友們,感謝你們特意來送我父親最後一程……”
“我父親生前常說的一句話叫做: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開心,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笑著去做……”
“他生前最喜歡熱鬨,平時還喜歡聽搖滾,所以我今天請了一位特彆來賓來送我父親……他就是周末。”
葬禮不一定就非要哭哭啼啼,有時候辦的熱熱鬨鬨,反而更顯得已故者生前的灑脫。
今兒這場葬禮,就辦的非常的熱鬨。
“來了來了,都準備好了嗎?”
陰間歌友會的群友們,已經都集合了,此時看到周末出場,他們一個個都變得緊張起來了。
這時候,周末來到台上。
“盧奔為老爺子生前是個灑脫的人,希望他在下麵也能過的像仙兒一樣灑脫。”
“一首仙兒,為老爺子送行!”
說完,周末便拿起了嗩呐。
噔噔~噔噔~
下一秒,嗩呐聲響起。
躁動的嗩呐聲,瞬間就把氣氛給調動起來了。
這次周末選擇的不是錄音版本,而是現場版本。
這個現場版的嗩呐提前出場了,也更加炫技了。
魔性的旋律,被嗩呐不講道理的灌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中,瞬間就有人開始不由自主的跟著嗩呐聲的律動,開始搖擺了起來。
“我的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了,自己就跟著搖擺起來了。”
“這嗩呐不對勁,怎麼能夠操控我的身體。”
與此同時,小年輕和身邊陰間歌友會的群友們對了個眼神,心中默數到三二一,同時把身上的外套一脫。
唰。
五顏六色的東北大花襖,立馬成為了葬禮上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東邊不亮西邊亮~”
“曬儘殘陽我曬憂傷~”
“前夜不忙後夜忙~”
“夢完黃金我夢黃粱~”
這邊台上周末剛一開嗓,陰間歌友會這群人就在下麵接上了。
頓時,整個葬禮上的來賓都傻眼了。
啥情況?
這到底是葬禮,還是演唱會,怎麼還有粉絲幫唱環節的?
“這些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感覺都不大正常的樣子?”
“我長這麼大,參加過這麼多的葬禮,還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葬禮上的其它人們,看著陰間歌友會這群人,忘我的沉浸在音樂中,忍不住吐槽起來。
這哪是演唱會啊,整一個病友交流大會。
不過,這歌兒的旋律,好像有點意思。
“東邊不亮西邊亮~”
葬禮上這些人,見陰間歌友會這群人唱的這麼嗨,也忍不住跟著哼了起來。
這一哼,就徹底停不下來了。
朗朗上口的歌詞,加上簡簡單單的旋律,很容易就被洗腦了。
就像是腦白金廣告似的,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跟著唱。
一時間,整個葬禮現場,都被徹底的傳染了。
“不為俗塵灑一物,本是天上逍遙的仙兒~”
台上。
周末的聲音就算有麥克風擴大,也比不過台下幾十上百號人同時大聲跟唱。
完了。
這下真成了病友交流會了。
靈堂。
“爸,我就說嗎,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來給爺爺吊唁的。”
盧老爺的大兒子,看著外麵那一溜的東北大花襖,頓時明白了這些人是衝著周末來的。
“那又怎麼樣,他們不是給你爺爺上過香了嗎……本是天上逍遙的仙兒~”
盧老爺跟著旋律,也哼唱了起來。
哼著哼著,盧老爺突然就放聲哭了。
“爸,你說這世界上要真有仙兒,你肯定是最容易被神仙給度化的。”
“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兒子!”
父親往日的音容笑貌,就像走馬燈似的,在盧老爺腦海裡麵一幀幀閃過。
與此同時,葬禮上有人把現場的這一幕給完整的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