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現在何處？”李茂才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問道。
“都尉大人已經帶兵趕往王氏祠堂，控製住了局麵，但他……他不敢擅自做主，請大人您定奪！”傳信兵說道。
李茂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三皇子出現在隴西，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處理不好，不僅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恐怕連整個隴西郡都要大亂。
他沉吟片刻：“備轎！本官要親自去一趟王氏祠堂！”
……
馬蹄聲急，轎夫們一路小跑，李茂才坐在轎中，心中七上八下。
他既擔心三皇子的安危，又害怕得罪隴西世族。這真是一個兩難的境地。
“快點！再快點！”李茂才忍不住催促道。
他恨不得立刻飛到王氏祠堂，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王氏祠堂的廢墟上，氣氛凝重而緊張。
李茂才的轎子剛一停穩，他就急忙走了下來。
“下官隴西郡郡守李茂才，參見三皇子殿下！”李茂才快步走到趙越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趙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李郡守不必多禮。”
“謝殿下。”李茂才直起身來，目光掃過周圍，心中暗暗吃驚。
隻見王氏祠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捕快們一個個身上帶傷，狼狽不堪，王氏族人則一個個怒目而視，恨不得將趙越生吞活剝。
這……這簡直就是一場戰爭的現場！
“殿下，這……這是怎麼回事？”李茂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越冷冷地說道：“本王奉命查辦科舉舞弊案，這些隴西世族，不但阻撓辦案，還聚眾襲擊本王，李郡守，你說該怎麼辦？”
李茂才額頭上滲出了冷汗，趙越這是在給他出難題。
如果他站在趙越這邊，嚴懲王氏族人，必然會得罪隴西世族。可如果他站在世族這邊，袒護王氏族人，那就是公然違抗皇命，後果更加嚴重。
“殿下，此事……此事非同小可，下官以為，還需從長計議。”李茂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不如……不如先將雙方分開，再慢慢調查，如何？”
“從長計議？”趙越冷笑一聲，“李郡守，你是想包庇這些世家大族嗎？”
“下官不敢！”李茂才連忙說道，“隻是……隻是此事牽涉甚廣，下官擔心，如果處理不當，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動蕩？”趙越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李郡守，你怕的是世家大族的動蕩，還是你自己的烏紗帽不保？”
“殿下明鑒！”李茂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下官絕無此意！隻是……隻是隴西世族勢力龐大，盤根錯節，下官擔心……”
“擔心什麼？”趙越步步緊逼，“擔心他們造反嗎？”
“下官不敢！”李茂才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下官絕無此意！”
趙越看著他，眼中閃過失望。
他本以為，這位郡守就算不能秉公執法，至少也能保持中立。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高估了這些地方官員的膽量和魄力。
“李郡守，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趙越緩緩說道，“立刻配合本王，調查科舉舞弊案，嚴懲襲擊本王的王氏族人，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這……”李茂才猶豫不決。
“怎麼？你不願意？”趙越的聲音冷了下來。
“下官……下官……”李茂才冷汗淋漓，心中天人交戰。
就在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
一群人簇擁著幾位老者，急匆匆地趕來。
正是謝安、李牧等隴西世族的族長和長老們。
他們得知郡守來到王氏祠堂，立刻趕了過來。
“郡守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王嵩一見到李茂才，就哭天搶地地喊道，“這個趙越，燒了我們的祠堂，殺了我們的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郡守大人，您一定要嚴懲這個凶徒！”李牧也聲嘶力竭地喊道。
謝安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看著李茂才。
李茂才看到這些世族族長和長老們，心中更加慌亂。
這些人是來給他施壓的。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李茂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此事……此事本官一定會查清楚的。”
“查清楚？”王嵩冷笑一聲，“還查什麼？事實俱在，這個趙越就是凶手！郡守大人，您難道還要包庇他不成？”
“就是！郡守大人，您可不能徇私枉法啊！”李牧也附和道。
李茂才被逼得無路可退，如果今天不能給這些世族一個交代，恐怕他這個郡守也當不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李郡守，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說話的正是趙越。
他看著李茂才，淡淡地說道：“本王是皇子，奉命查辦科舉舞弊案，你若敢徇私枉法，本王保證，你不僅烏紗帽不保，還會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李茂才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看著趙越那冰冷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他忽然想起，這位三皇子雖然被囚禁了十年，但他畢竟是皇子，是天潢貴胄。
如果他真的鐵了心要查辦科舉舞弊案，誰又能阻擋得了？
“殿下……殿下息怒。”李茂才連忙說道，“下官……下官絕無徇私枉法之意。隻是……隻是此事牽涉甚廣，下官需要時間……”
“你需要時間，本王可沒有時間。”趙越打斷了他的話，“本王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必須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本王就親自上奏朝廷，請陛下定奪！”
說完，趙越拂袖而去。
李忠連忙帶著捕快們跟了上去。
李茂才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自己這次是真的陷入了絕境。
……
議事廳內，謝安等人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個李茂才，真是廢物！”李牧恨恨地說道，“竟然被趙越幾句話就嚇住了！”
“哼，他以為這樣就能兩邊都不得罪嗎？”王嵩冷笑道，“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們不能再指望他了。”謝安緩緩說道，“我們必須自己想辦法。”
“謝兄，您有什麼主意？”李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