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無遮無擋,四四方方的戶型,沈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誰能相信啊,這個男人,居然把他們樓上的房子重新處理了一下,除了承重牆,彆的都敲乾淨了。
整套房子除了木地板就是刷的雪白的牆,財寶在裡麵興奮的騎著扭扭車,小胖腿一蹬,那車子順利的刷出好幾米遠。
比樓下家裡方便多了。
財寶玩的很是開心。
沈溪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你……就這樣解決的?”
“怎麼樣?”陳川朝她挑挑眉:“我特意給財寶準備的,她可以在這裡隨便玩,完全不用擔心會影響到樓下鄰居。”
因為樓下還是他們家。
有個房子多的爸爸,寵起女兒來,真是讓人發指啊。
沈溪這一瞬間,不知道應該找什麼詞來形容陳川的這種“腦殘”行為。
誰懂啊,紫桂這樣的房子,一個月租金好幾萬,他拿來給女兒騎扭扭車,這跟揮金如土有什麼區彆?
騎車哪裡不能騎?外麵大好天地,隨便作為。
“那怎麼能一樣?財寶最近就喜歡在家玩。”
沈溪:……
“也不光是騎車,萬一財寶想玩彆的動靜大的,都行。”
沈溪:…………
總之,這套房以後就是財寶專用的遊戲房,陳川挪了很大一部分財寶的玩具上來,還有一旁停著的數輛“豪車”。
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陳川甚至還有考慮把上下兩層打通,這樣更方便財寶。
可考慮到女兒的好動,一時沒看住,樓梯就不僅僅是方便,更有可能是危險,還是作罷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還沒帶著孩子搬到彆墅那邊去住的原因,都是怕了財寶。
等她再大點。
沈溪能說什麼?
隻能給他豎個大拇指:“哥,你真牛。”
財寶也很滿意,蹬的小臉通紅。
扭扭車扭一會,膩了,又去開四輪車。
那車子一邊唱著歌,一邊慢悠悠的行駛,陳川還在那裡賣力的誇女兒:“我寶寶真厲害,都會開大車啦。”
小財寶一聽,胸脯子高高的挺起來,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得意的亂轉。
沈溪風中淩亂了。
這都能找到誇點,有其父必有其女,她是服了。
打不過……那就加入唄。
很快,家裡最大一輛車,擠進了母女二人。
財寶坐在媽媽的懷裡,跟媽媽一起……搶方向盤。
陳川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他這輩子最愛的兩個女人,由好到“麼嘛麼嘛”再到開始吵架。
起因:搶方向盤。
一個呲牙“啊啊啊”。
一個伸手就亂捏寶寶的臉蛋子,屁股蛋子。
吵了沒一會,又好成一個人。
指揮陳川給她們的行駛加難度,路上擺放障礙物,這樣她們可以走曲線,更好玩。
財寶坐在媽媽懷裡,興奮的直蹦噠。
好玩,愛玩,天天要玩。
*
紀舒燦本來想著,儘快給江恩找一個新的收養家庭,雖然難度有點大,但努力一點,應該還是能找到的。
現在她知道,是她天真了。
一般願意領養孩子的家庭,都隻願意要三歲以下的孩子。
年齡小,不記事能養熟。
誰會去領養十幾歲的孩子呀,還是女兒。
搞個不好來段碧雲天啥的,不夠氣的。
再說了,江恩是一般的十幾歲的孩子嗎?她可是殺人犯,手裡有人命的,哪怕是抱著些小心思的男人,也退避三舍。
除了那個六十歲的老光棍,橫豎活了這麼久,還沒討到老婆,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紀舒燦想,自己會不會把事情想的太齷齪了,也許,人家真的是年紀大了,想養個孩子來養老?
她去走訪了一下老光棍的村子,越聽,臉色越沉。
什麼亂摸小女孩,偷看彆人洗澡,騙留守兒童去他家吃糖……
林林總總,聽來都不像是什麼年紀大了幡然醒悟。
更有可能,是打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更彆提——
“我們都聽說趙老二打算領個孩子回來,可憐那姑娘,還沒長大就落他手裡。”
“是呢,我聽說他起這心思好幾年了,但都沒碰到合適的,這回可算讓他等著了。”
“前兒我還聽他喝醉了跟人吹牛呢,說馬上就能嘗嘗女人的滋味。”
“我聽說那姑娘因為這事殺了她繼父,這趙老二不要命了?”
“人家說,死前能體會一回,死了也值了。”
“再說了,小丫頭片子,再能耐能乾過他?那個繼父聽說也是趕緊巧了……”
紀舒燦嚴肅著一張臉開車出了村。
她好氣!!
真的非常非常氣!!
江恩是個很優秀很上進的姑娘,她在很努力的活著,認真讀書,想考一所好的大學,將來能幫助更多像她一樣孤立無援的女孩子。
可,人家拚儘全力想要掙脫的泥坑,最終,還是有肮臟的人,想拖她回去。
她有什麼錯?
出身在什麼樣的家庭,遇到什麼樣的父母,都不是她能選擇的。
早逝的父親,柔弱的母親,色膽包天的繼父,到忍無可忍的一捅。
她隻不過想要普通女孩子能過的普通生活而已,但這樣簡單的願望,對她來說,都是奢侈。
不僅學校逼她退學,現在還有惡心的老光棍明目張膽的覬覦。
全村人都知道,可福利院的院長——
“紀法官,這些都是道聽途說,你們法律工作者,不是最講證據嗎?怎麼能隨便冤枉一個善心人士呢?”
“紀法官,您不用再為我操心了,也許,就像我媽媽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命,是我命不好。”
被繼父多年騷擾,她想儘一切辦法躲避時,她沒信信命。
媽媽跳樓後,她真真正正在這世上沒有了親人,她沒有信命。
被全班排擠被學校逼著退學,她沒有信命。
但現在,她信了。
有時,人可能真的爭不過命,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好累,放棄會不會更輕鬆一點?
紀舒燦看著小女孩手裡握的那支筆,力氣重的快要將它折斷。
她知道,江恩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輸,那麼……她可能會走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