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陳川在研究，往餅乾裡加各種果蔬，然後家裡就誕生了很多奇奇怪怪口味的餅乾，什麼芹菜味、香菜味、香菇味等等。
沈溪這麼好胃口的人，看到都直搖頭，誰能把那種比綠巨人還要綠到發慌的餅乾，往嘴裡送？
財寶能。
她是爸爸廚藝的捧場王，隻要陳川做的東西，她都愛得不行。
啃啃啃，連香菜餅乾都啃得嘖嘖作響，噴香。
她牙口“不好”，給根小指長的餅乾，她一天都啃不了一個指節，但卻是極好的讓她安靜的方法。
所以陳川現在很愛拿這個打發她。
反正無添加，配料隻有麵粉和鮮牛乳，再加上各種亂七八糟的蔬菜水果，隨便吃，超健康。
沈溪看了感歎一句，作為陳川的愛女，財寶真是被忽悠的不輕。
目光再移到她老公身上，他正在跟周雲霄打電話，說的好像就是昨天那個並購案。
“不肯賣？”
周雲霄在電話那頭回道：“一家市值五億的公司，他要價二十億，這不是擺明不願意賣嗎？”
“我去談到口水都乾了，人家說再來他還要加價。固執地很。”
陳川手指在財寶的海膽毛裡輕輕地揉著，財寶可喜歡被爸爸這樣摸了，仰個臉兒，半眯著眼睛，一臉享受。
“嗬嗬，市值五億。”陳川冷冷一笑：“市值五億他就敢要二十億，那如果一億呢？”
周雲霄一愣：“一億？”
“去查查吧，如果它的底清白無瑕，自然沒事。但如果它黑料一抓一大把呢？到時彆說六億買它，就算一億，都得它求著我們買，懂嗎？”
壞消息對一個企業來說有多致命？
周雲霄秒懂：“阿川，你是真的壞。”
陳川不予置評。“記住，雞毛蒜皮的事就不必拿來說了，必須是那種真正的黑料。”
“放心，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陳川電話一掛斷，就迎來了他老婆的凝視：“你是真的壞！”
“嗬嗬，過獎。”
“如果查出來那公司不算有大錯呢？”
“那就恭喜它，隨它想賣多少，是它的自由。”
行吧。
“我還以為你會沒有黑料，製造黑料也要敗壞它的名聲呢。”
“老婆，一個並購案不值得我們自毀前程。”陳川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他愛惜羽毛。
因為那些人，都不值得。
“那你指的黑料，是什麼程度？”
“能吸引大眾的目光，能引起轟動的。”
什麼老板pc之類的，就算了吧。就算有影響，也有限。
沈溪點頭，繼續肯定自己的評價：“你是真的壞，冒黑水的壞。”
彆人不肯賣，他就去找黑料拉低彆人的價值逼著賣！
陳川摟了摟女兒快要滑落下去的小身子，側過頭糾正她道：“首先，咱們來明確一個概念，我是一名律師，天然站在委托人的立場上。”
委托人要買，他自然要想辦法幫人家達成所願。
至於對方肯不肯賣，為什麼不肯賣，他們的意願，跟他無關。
他隻在乎怎麼樣能達到目的。
“其實，作為一家企業，就有自身的企業義務，要接受公眾的監督健康發展。我們也是公眾之一，所以我們的行為，沒有錯。”
它沒大錯，誰也不會捏造黑料來黑它。
它若手段不乾淨，那隻能說它是自找的，他不過是公諸於眾而已。
“最後，你想看非黑即白的純正義鬥士，麻煩看劇，彆看現實。”
做律師不玩點心機，怎麼混？真以為是那種腦子一熱，為維護社會公義而奮鬥嗎？
嗬嗬。
沈溪給了他個大拇指，你牛！
有理有據，站在道德製高點，掏私活，還能道貌岸然地對彆人指指點點。
要不說那麼多律師，陳川能混出頭呢。
有腦子心又黑的人，果然不一般。
“行了，好奇心彆那麼強，改你的論文吧，不是說開學前要投出去嗎？這可沒幾天了。”
如今已然八月中旬，月底學校就得準備開學事宜。
沈老師的產假就宣告正式結束了。
沈溪伸了個懶腰：“之前休假時，天天覺得閒得太無聊，悶得很，想著馬上結束去上班。現在真的要上班了吧，又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有點舍不得，怎麼辦？”
陳川撩她一眼：“那……二胎？讓你接二連三，一直休產假，好不好？”
“我沒問題呀！”沈溪笑眯眯：“反正我隻負責辛苦十個月，接下來的一輩子，都由你負責，彆說二胎了，三胎四胎我都肯生。”
她厲害。
陳川聳聳肩：“你肯我都不肯。財寶現在都已經很難纏，再來一個……我目前沒任何想法。”
沈溪哈哈大笑，果然催生的都是不用帶孩子的。
比如很多家裡老公催二胎三胎，你要是讓他親力親為帶孩子，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這就是刀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反正不用他生，不用他帶，他當然張個嘴催嘍。而且很多人不是想要二胎三胎，是想要兒子。
有女兒美其名曰，湊個好字。還理直氣壯：“誰不想兒女雙全？”
抱歉，很多人不想。
很多辛苦帶娃，沒人幫忙，一天天累到想死的媽媽們，並不想！
家裡又沒有億萬資產，不過一些破銅爛鐵，還生怕女兒帶到彆人家去，一定要生個兒子來繼承。
幸好，她家陳川不是這種人。
沈溪撫著下巴問道：“那我們……要二胎嗎？”
陳川疼愛地摸著女兒那一頭豎毛：“等她長大點吧，畢竟她是家裡一員，也得征求她的意見，不是嗎？”
“哈哈，很多人生二胎三胎不都說給孩子生個伴嘛。”
“嗬嗬，是生個絆吧。”
尤其是孩子上大學了，你生孩子了，你確定人家想要這種“絆”？
自己想生就生，生育是父母的自由，但彆拿孩子來做借口好嗎？
如果真的想給孩子生個伴，那問問他們的意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反正在陳川這裡，就必然要問財寶的意見。
他女兒是他的心肝寶貝，他聽她的。
沈溪覺得他這個女兒奴，當的是真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