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血緣
當嬰兒啼哭的聲音傳來時，向來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的陳川，臉色都“刷”地一下變了。
更彆說那個護士，她完完全全地傻眼。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這才剛送進去多久啊，也……太快了吧？
可這個時間點明明就沈溪這一個要生產的孕婦。
陳川拔腳往產室奔去，護士醒過神來緊隨其後。
自動感應門一開，嬰兒的哭聲大到能把屋頂都震飛的那種。
陳川看見嚴醫生捧著一個張牙舞爪紅通通的小家夥，捧到沈溪麵前：“沈溪，你看看，是兒子還是女兒？”
沈溪剛剛經曆過極痛，現在困地要命，想睡。
但被吵地沒辦法睡著，努力掙開眼睛，看到寶寶的**部位，啞著嗓子，輕聲回道：“女兒。”
嚴醫生一連問了三次，她都清楚地回答。
陳川走到她那裡，看著沈溪被汗浸濕的發絲，還有被咬破的嘴唇，心痛如絞。
他伸手，撫著她的頭發：“我遲到了，對不起。”
他沒有陪著她生產。
“沒有。”她朝他無力地一笑，“剛剛好。快，看看我們的小來財。”
他握著她的手，跟她一起看過去，嚴醫生抱著孩子，給他們展示了一下。
“0年月日，0.0分出世，體重七斤九兩。”
兩個新任父母的目光，同時落到了那個渾身通紅，閉著眼睛，張著血盆大口在那裡乾嚎的肉團子身上。
陳川：……
沈溪：……
沈溪：“太醜了。”
陳川：“生錯了。”
嚴醫生：……
眾護士：………………
二月二十二號，元宵節這天，來財出世了。
*
沈溪是順產，順到不可思議的那種順。
雖然寶寶是個胖娃兒，但她隻是有稍許的輕微撕裂，沒有側切，就連那點撕裂傷，嚴醫生檢查過後說不用縫針，很快能好。
所以，她這次生孩子，造就了安馨醫院生產最快的記錄，多年無人能破的那種。
剛推進產房，連無痛都沒來得及上，她就生了。
很多年後，那晚接生的醫生護士還在津津樂道：“當年有個產婦，送進產房不到十分鐘，孩子就生出來了。關鍵還是頭胎。”
“那孩子肯定很小吧，才會那麼好生。”
“七斤九兩！！”
“哇……”後輩醫生護士們集體驚歎。
“不過像那個產婦那樣身體條件的人，確實難找出第二個。”
習武多年，世界冠軍，果然，身體素質好的人，生個孩子都比彆人輕鬆。
呃，創造記錄的沈溪小姐，此時此刻看著一旁小床上躺著呼呼大睡的胖閨女，無語。
醜，好醜！！為什麼會這麼醜？
那肉臉蛋鼓鼓的，皮膚紅彤彤，紅到……像以前她去動物園看過的某種動物的屁股一樣……
沒有眉毛就算了，看那眼睛，像極了金魚，又腫又泡，偶爾睜開就一條縫，鼻子倒是肉呼呼的，但那鼻頭上一粒粒的小小的白點，跟雞蛋殼似的。
唯一勉強算好看的，就是那個小嘴兒，紅紅潤潤，可可愛愛，前提是，不哭。
一哭，那咧開，沈溪覺得東非大裂穀應該都沒這麼裂吧？
這真的是她跟陳川生出來的小孩？會不會是抱錯了？他們長這麼好看！！
同樣抱有這種懷疑的，還有她的好隊友，陳川。
但某人比她理智，因為太醜懷疑是懷疑的，但也能清醒認識到，抱錯是不可能抱錯的。
嚴醫生親自接的生，怎麼可能抱錯。
另外，他個人覺得這娃跟B超照片簡直一模一樣，鐵證如山。
雖然那天在產房，他跟沈溪已經遭受到嚴醫生的嚴厲批評。
“什麼醜？這多俊啊，我接生了幾十年，成千上萬個孩子，就沒見過幾個比她更漂亮的娃了。”
這……自己親手接生，也能跟親媽似的，有“親手”濾鏡不成？
但，吐槽是吐槽的，但不妨礙沈溪越看自家寶寶，越喜歡的趨勢。
哎喲喂，怎麼醜都醜得那麼可愛？
瞧那小臉蛋，那小手手，小腳腳……怎麼看怎麼好看。
另外一個也不太正常的人，應該要數陳川了。
最初他確實是嫌棄到不行，但當嚴醫生把清理好包好的寶寶放到他手裡時。
那軟軟的小小的肉nini的一團，仿佛沒有重量一樣，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彎，打了個嗬欠，滑嫩嫩的小臉蛋無意識蹭了蹭他的手……
那一刻，他堅硬的心，莫名其妙地融化了。
這是他的女兒，他跟沈溪的骨血。兩個陌生人，在這天，在這一刻，有了血緣的羈絆。
當她被放入他懷中的那一瞬間，他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小家夥。
沒有緣由，不用鋪墊，就這樣突然地愛上。
愛到，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隻為了她唇邊若有似無的笑容。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血緣的力量。
不用任何原因，任何話語，都可以讓他這樣愛著她。因為她是沈溪跟他的孩子。
但，愛是愛的，醜，還是真的醜。
可他陳川的女兒，醜怎麼了？醜不起嗎？哼！！
倆口子一起看著寶寶的睡顏，一邊討論著她有多醜，又一邊開始誇。
“你看我們來財，養的多好，肉嘟嘟的，哭聲又響亮，嚴醫生說她接生過這麼多小孩，她的聲音是最大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生的。”沈溪得意地一揚下巴。
“辛苦你了，老婆，”陳川給她倒雞湯。
沈溪一出產房就嚷著餓，天知道進醫院前她才大吃了一頓火鍋。
可能是生孩子太費體力了吧。
寶寶出世兩個小時後，沈溪已經又乾上飯了。
嚴醫生是真服了，就沒見過這麼能吃的產婦，關鍵人家吃是能吃，自己還沒咋發胖，營養全被寶寶吸收去了，看這生的胖閨女，一身的愛人肉，惹得護士們可喜歡抱他們寶寶。
沈溪一邊喝湯，一邊問陳川：“來財睡多久了？她會不會餓？”
陳川給老婆撕雞腿肉方便她吃：“沒事，嚴醫生說寶寶剛生下來，吃不了什麼。”
倒是交待要多喝點溫開水，排胎便。
“不過老婆，咱們女兒的小名，確定叫來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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