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無從下手
兩口子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沈溪想了無數種逗陳川開心的辦法，說甜言蜜語，伸手“騷擾”他，裝可憐，道歉，保證……等等等等，可——
“消停點吧，我想安靜開車。”
她立馬閉了嘴。
就……有點委屈。
她是做的不太對，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救了彆人一條性命啊，又不是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都道歉了，姿態放得那麼低，他還要生多久的氣啊？
答案是：很久。
沒錯，這次陳川，真的氣超久的，久到，沈溪這種大大咧咧的人，都害怕了，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陳川跟彆的男人生氣不一樣，他既不會跟沈溪大吵大鬨，扔東西罵臟話，也不會進行冷暴力。
他在家裡，一切如常。
她跟他說話，他也有回應，家務也依舊做的有條不紊，照顧她也還是照顧的細心周到，體貼有加。
但感覺不對，哪哪都不對。
他不再朝她溫柔又戲謔地笑，不再一時氣得她快要爆炸，一會又甜到她想狠親他一通。他也不再緊緊地抱著她，熱情地吻她，更彆說跟她像以前那樣輕鬆隨意地聊天。
沒錯，他們現在之間進行的，隻是對話，不是聊天。
生活中必要的對話而已。
吃飯吧，睡覺吧。
該做胎教了，該下去散步了……
諸如此類。
他現在更像是，一個完美的丈夫，行為完美，毫無感情。
他在生氣，沈溪很清楚，但她束手無策。
她所有的感情經曆，都來自於他，可他沒有教過她，當他生氣時，她要怎麼哄他。
沈溪長歎了口氣，坐在辦公室裡愁眉不展。
她有試過跟陳川溝通，但他，隻是對她笑笑，虛假應酬式：“我沒生氣呀。”
她眼睛又不瞎，但她拿他沒辦法。
整整一天了，他們之間連個擁抱和親吻都沒有，這難道不可怕？
他甚至一直叫她“沈溪”。
天知道周日那一天，她有多如坐針氈。
沈溪掏出手機來，想了好一會，給葉蓁蓁發消息過去，問她：“你家汪海東要是生你的氣，你一般怎麼哄他？”
葉蓁蓁一發既往地秒回消息，可見她這公務員閒到什麼程度。
“哄他？那不可能的。你以前不是教我，狗男人不值得哄，一哄就瞪鼻子上臉，他能上天去。”
沈溪：……
葉小姐，你可真是學廢了你！！
葉蓁蓁：再說了，他敢生我的氣？他日子不想過了？
沈溪：打擾了。
她就不該問。
葉蓁蓁：怎麼了？你跟你老公吵架了？
沈溪：沒有。
葉蓁蓁：小溪，不是我說你啊，你以前不是經常說，男人不能慣著，越慣越不像話。
沈溪：真沒有……
葉蓁蓁：話說，小溪，你乾啥了，惹了你老公生氣？天哪，你可是沈溪耶，你居然想哄男人？你以前不是跟思彤說，男人不聽話，那是打得少了，一頓不夠就再加一頓，打都打服他，你還記得嗎？
沈溪：……
她當然記得，但……那不是郭思彤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渣前男友們嗎？
郭思彤是她們高中同學，當時高中就屬她們三人玩的最好。
不過郭思彤大學畢業後，去了瑞士讀酒店管理的研究生，畢業後就留那邊工作。她人長的漂亮，性格也灑脫，大學四年，換了三個男朋友。
她也不知是什麼渣男體質，三任都是渣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不是花心劈腿，就是軟飯硬吃，最後一個更誇張，畢業論文都要讓郭思彤幫著寫，他老人家隻想拿現成的去答辯一下就好。
於是，郭思彤的每一任，都遭受到了沈溪的老拳伺候。
嗯，沒錯，女人的友情，也是可以遠赴山海的。
每次郭思彤跟沈溪她們哭訴，沈小姐就會衝過去幫她作主，當然，機票錢得土豪郭思彤報銷。
不得不說，拳頭真比什麼都好用。至少那個跟郭思彤要青春損失費的第二任，打一頓後老實走人了。
自此後，沈溪就認定，男人不聽話，那就是打的少了。
葉蓁蓁這孩子，是沈溪腦殘粉，信到十足十。
於是在愛情這條路上，被沈溪帶地歪地不輕，以至於大學期間連場正經戀愛都沒談上，還是畢業後被人介紹了個對象，結果還是許正安那貨。
又被要了分手費，最終，成熟的沈溪同學，這次沒動手，依舊幫她解決了。
於是沈溪在葉蓁蓁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的高。
當她發現還有沈溪解決不了的男人時，葉蓁蓁表示很吃驚，很不可思議。
沈溪還想再狡辯狡辯：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對，一個朋友。
葉蓁蓁：少來，小溪，彆給我無中生友啊，現在說什麼有個朋友的，就是自己。
沈溪：……
友儘！絕交！！
她憤怒地關掉微信，想了想，給陳川發個語音過去：老公，我今晚想吃糖醋排骨。
陳川過了五分鐘才回她消息：嚴醫生讓你儘量少吃甜食，吃蒸排骨吧。
她趕緊秒回：好的，我聽老公的，愛你哦。
拍了個微笑的照片過去，還給他比了個心。
然後，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某人不接這種茬。
沈溪長歎口氣，難搞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哄男人，她的死皮賴臉，在陳川那裡全然無效。
既不是冷戰，也不是熱戰，她無從應對。
這氣，到底還要生多久嘛，他難道不知道，她……很難過嗎？越來越難過了。
*
陳川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甜甜的笑容，打開，關閉。再打開，再關閉。
嘖，笑得再甜都沒用！
他一把按熄屏幕，手機一扔，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此時此刻，很想來根煙。
心煩。
看不到她心煩，看到她，更心煩。
沒過一會，手機響了起來，他也懶得看一眼。
但來電的顯然很知道他的性格，響個不停，他側過頭一看，周雲霄。
終於，在周同學楔而不舍的電話鈴聲中，他慢吞吞地接起來了電話。
“有事說事。”
“阿川，救命啊，有人要讓我賣Y！！”
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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