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拿捏
臨走時許倫還依依不舍地反複叮囑陳川：“我炸的排骨、酥肉和小魚乾都在冰箱裡凍好了，到時要吃拿出來過一遍油就行，彆的菜我都備齊了，隨便炒炒就能吃，實在不行，等我回來再做。”
十四歲的小夥子，大半個月時間，生生被折磨成賢惠的主婦。
沈溪：……
不得不說，論拿捏這塊，誰能跟陳川比？
怪不得他那一堆非富即貴的同學朋友，個個對陳川死心塌地，指東不走西的。
瞧瞧，人家這手段。
許倫雖然年紀不大，但他也會耍心眼呢，書包故意沒拎，打算到時要是他們不叫他回來，他就假裝來拿書包再來。
一個電話，許大舅就麻溜地過來，把鳳凰蛋接回家。
許爺爺許奶奶見他們的寶貝孫子，吃得白白胖胖，就覺得他在沈家享了大福，滿意得不得了。
也是，諒她沈溪，也不敢對他們許家的男丁不好。
從此之後，逢人就誇他們的外孫女沈溪孝順，尊重老人啥的，跟她相反的是，許莉文的名聲，在許家村臭到不行。
於是，一場寒假看孩子項目，甲方乙方都表示非常滿意。
*
今天是除夕。
是沈溪和陳川結婚後，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萬家燈火中，沈溪第一次，跟一個人，單獨在家裡辭舊迎新。
很奇特的體驗。
往年她都留在隊裡訓練，要麼跟隊友一起包餃子過年，要麼就自己一個人，隨便對付幾口，大年三十，跟往常的日子，沒有任何區彆。
她也並不覺得孤單寂寞冷什麼的，反正她對這種什麼團圓啊溫馨什麼的，完全無感。
但今天，隻她與陳川一起過年，這感覺，似乎也很不賴。
滿滿一桌的美食，都是陳川親手做的，客廳的電視裡，放著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過年必備曲目，一堆嘉賓和主持人在那裡包著餃子聊著年俗，此情此景，她唇邊的笑，怎麼都按不下去。
“來，你最愛的龍蝦。”陳川給她挾了一筷子蒜蓉蒸龍蝦，雪白的蝦肉，清甜而蒜香濃鬱，吃進嘴裡，那熟悉而美妙的口感，直衝天靈蓋。
果然，這麼長時間沒吃到陳川親手做的菜，原來，她這樣想念啊。
再就是有她喜歡的辣子雞、鐵板牛仔骨、豉汁蒸排骨、酸菜魚等等，一桌都是她愛吃的菜，吃得她頭都抬不起來，埋進碗裡。
兩個人的晚餐，吃得分外滿足。
陳川看向她的眼睛裡，帶著動人的情意。
這個男人，如果給他個心誌不堅的女人，早變成戀愛腦，撲上去就是一頓舔了，幸好，他遇到她沈溪。
謝天謝地。
酒足飯飽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上過年固定節目，春晚的開場，沉默了好一會。
然後……
“你說……”
“要不……”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陳川挑了挑眉，示意她先說。
“我們要不要出去玩？”
“好巧，我也這樣想的。”
總不能真在家裡待著，看全國各地的廣大人民群眾發來賀電吧？
那麼問題來了，“去哪呢？”
陳川一邊拒絕掉萬山組團的申請，一邊說道：“要不，我們去逛逛夜市？”
“好提議。”
說走就走，夫妻倆手牽手，往禾城最大夜市，廣安夜市而去。
地鐵口出來，走路不用五分鐘，就看到夜市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燈火通明，花團錦簇，顯然，大晚上吃了年夜飯，出來來玩的人，一抓一大把。
尤其是一家幾口，父母帶著孩子出來，大人捧著花束，小孩舔著棉花糖或者糖葫蘆之類的玩意，在夜市裡穿梭笑鬨著，一派春明景和的富貴人間氣息。
僅僅是看著，就讓人的心，也跟著明快起來。
禾城的夜市，在三江省都是有名的，甚至還有好多外地的遊客，專門過來打卡。
特彆是春節夜市上，鮮花是一大美景。
各色時鮮的漂亮花朵，把夜市打扮得五彩繽紛，來這裡逛的人，基本上是人手一束花捧著，十分地應景。
陳川就問沈溪，要不要也抱上一捧。
沈溪這人向來喜歡隨大流，立刻點頭。
於是陳川，殺進人群裡，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把攤主說得，最終恨不得白送給他，隻希望他能趕緊走人。
他一來，攤位上的風氣都被帶壞了。
本來一堆堆小年輕帶著女朋友或者小寶寶進來買花，哪裡好意思講價？就他，長得人模人樣，帥得讓人發瘋，結果講起價來，讓老板直接就要吐血身亡。
那麼大的“謝絕還價”四個字，他愣是看不到！
他殺價了，原本要付款的人，立刻手跟著停了，齊刷刷學陳川，講價。
最後，還是老板認輸，隻求這人趕緊走，陳川帶著戰利品，滿意而出。
沈溪看著陳川抱的那一大盆的——金桔，目瞪口呆。
這TMD是去買花？花呢？
“老婆，這花哪有果子實惠，你瞧瞧，這果子結的，多喜人哪，馬上就能摘下來吃，寓意也好。”
她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怎麼辦？
可問題是——
“咱們一晚上要抱著這麼一大盆金桔逛街？”
“這不是抱著花兒逛夜市，是咱禾城人的傳統習俗嘛，抱就抱嘛，老婆你就受點累。”
“呸！滾！為什麼要我抱，你自己抱著去吧。”
先不說那麼一大盆，重不重，就光彆人都是抱著什麼迎春花、臘梅之類的漂亮花枝，偏他們抱一大盆金桔……
不夠丟人的。
“老婆，你可是女漢子，威武又強壯……”
“呸！”
都不是好詞。
於是，兩人在鬥嘴聲中，開始了今晚的夜市之行。
當然，金桔還是交給陳川捧著。
一邊走，沈溪就一邊感歎，這世上，光是看臉，就知道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瞧，明明抱著一大盆“富貴吉祥”的金桔，要是個普通人，彆說帥不帥問題了，光著抱著，都會顯得狼狽。
偏偏陳川不是，他抱著那盆金桔，就跟個貴公子搖著折扇逛街一樣，那麼悠閒自得，那麼氣韻天成，總之，明明帶著金錢氣息的金桔，此時，就像跟著他入了畫一般，分外和諧美麗。
他右手抱著盆栽，左手還不忘牽著老婆，兩人所過之處，引了行人紛紛駐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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