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不遠處,一戶人家的倉房。
黃銅冠首領剛剛進來,就聽前幾日派出去的屬下傳回來一個消息。
楚餘年抗旨,殺了傳令官員!
他安排兩人連夜出發將消息報回虞都,又安排了幾人守在文家周圍盯住文瀾的動向。
彼時。
文瀾躺在床上,隻覺得被窩涼颼颼。
慕容晏不在,小蘿卜頭也不在。
哎!
黎山果然是冷的早。
她默默把被子卷的更嚴實了點,保持一動不動。
迷迷糊糊要睡著之際,忽然察覺門外有些動靜。
那日被窺視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一瞬間腦子無比清明,手腳極快的鑽出被窩,利落的貼在門口,卻在站穩當那一刻鬆懈下來。
房門輕輕開了一個縫。
文瀾就著縫伸手一掏,從門外拽進來一個人。
慕容晏叫她抱了個滿懷,無奈笑笑,“身上都是涼氣,等會兒再抱我吧。”
“那你倒是鬆手啊。”文瀾埋在他胸前,含含糊糊道。
“不鬆。”
他低低笑起來,胸腔一震一震的,文瀾不滿的掐了一把。
“嘶——”
慕容晏將文瀾從胸前拽起來,這才注意到她身上單薄的衣衫…和光著的腳丫子。
“你在床上等我就行,怎麼還跑下來了。”說著一把將人撈起,腳尖一勾關上門,抱著她放到床上。
文瀾撈著他的脖子,“想你。”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慕容晏的外袍已經扔到床尾,文瀾將他的裡衣扒拉開一條大縫,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難得把你搞到手,還不能天天睡,煩死了。”
慕容晏用手指慢慢梳理著她的頭發,輕笑道:“昨日是怪我,之後可是你要陪人南下。”
“我知道我知道,沒怪你。”文瀾又把他衣服扒拉開一點,咬牙切齒道:“都怪皇帝和寧王,弄死他倆得了。”
“嗯,弄死他倆。”
“你好暖和啊。”
慕容晏聞言又將她摟的緊了些。
“嫌冷,你剛剛怎麼在門口等著?”
文瀾抬起頭,黑夜中眸子晶亮,“我最近老覺得有人在盯著我,但是又沒找著人,怕是有什麼人來了虞都。正想和你說,我和衛雅走了之後,你能不能從黑市調些高手過來看著文家,不然我擔心出事兒。”
“好,我明日就安排。”
次日。
衛雅收拾行囊,慕容晏給文瀾收拾行囊。文瀾去敲打了一下那托,從他那弄回兩匹馬,又把小蘿卜頭叫回文家。
這些安排完又過了一日。
第二日清晨,文瀾和衛雅才出發。
慕容晏:“包袱裡有我給你準備的毒粉,吸入會喪失行動能力,路上小心,彆看彆的男人。”
文瀾抱住他的腰,仔細摩挲了一下。
“不看,想你。”
慕容晏抵著她的額頭,“你這樣說,更不想讓你走了。”
“那還是得走的。”
文瀾撒開手,衛雅都在那邊等著了。
兩人駕馬出城。
一路行至八裡寨的地界。
作坊正在有條不紊的運行,文遇這兩日已經將壓縮餅乾的製作方法寫出來又教了一遍,工人們正在試產。
文瀾隻是路過看了眼,並未停留。
八裡寨高山相連,隻有山間呼嘯而過的風伴著咄咄馬蹄聲。
突然!
馬匹往前一栽。
文瀾衛雅均是反應極快就要一躍下馬,然而緊接著迎麵飛來一個巨大的網兜,穩準狠的兜住她倆。
山縫裡竄出幾人須臾逼至眼前。
文瀾從綁腿中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劃破大網。
在對方的劍擱在她脖子上之前,利落的伸腿踢飛。
“給!”
她拋給衛雅匕首,扭頭和人纏鬥起來。
對方招招陰狠,卻不要命。
打鬥的間隙,那人冷聲開口:“彆打了,你也不想她死吧。”
文瀾餘光一看,衛雅披著半身網,已經被人拿住。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什麼?”
黃銅冠首領收了刀,“你是文瀾?”
文瀾眯了眯眼,並未回答,而是道:“我在換糧種的隊伍裡見過你。”那個收著肩膀,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
“是,久聞……花神之名。”
文瀾冷笑一聲,“我也久聞黃銅冠之名,果然是永寧帝手底下最好的狗,鼻子靈,還總咬人。”
“既然猜到了我們的身份,就老老實實束手就擒,跟我們回虞都吧。”
“束手就擒?”文瀾一雙杏眼染上更多的笑意,“看來我高估你們了,一群蠢狗而已。”
說話間,沙石地上忽然騰起大片的綠意。
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枝條長了眼睛一樣,瘋狂纏住幾人。
黃銅冠首領連連揮刀劈砍,他的部下便沒那麼好命,抵擋不多時便被枝條死死綁住手腳,動彈不得。
“不知道我的手段,還敢叫破我的身份。”文瀾嗤笑一聲,“還花神?起的什麼神神叨叨的破名兒?”
黃銅冠首領被枝條逼得連連後退,一向冷漠的死人臉上終於出現了震撼之色。
他揮刀猛退,深深的看了一眼文瀾。
不能打了,他要儘快回到虞都,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陛下。
文瀾手指收了收,枝條停止瘋長,放他離去。
不放不行。
此人身手太好,追上去宰了他且得費一番功夫,她又不確定他們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兒,不能冒險把衛雅一個人扔在這。
另外,以黃銅冠的做事風格,恐怕不止她們這遇襲,慕容晏和文家也跑不掉。
文瀾看著黃銅冠首領逃離的方向,手指微微勾起。
她身後的枝條藤蔓陡然收緊,頃刻間結束了其他人的性命。
“阿雅,我們得回一下黎山。”文瀾壓了壓心中戾氣,輕聲道。
衛雅早已嚇傻了,身上還掛著半張網,愣愣的看著她。
好半晌回過神來,才道:“文瀾,這些,是你弄出來的?”
“是。”文瀾點頭。
今日開始,她和永寧帝不死不休,催生能力這件事兒,愛誰知道誰知道去!
誰搞她她噶誰!
大不了同歸於儘!
一天天的想過點安生日子都過不成,不時的來挑釁,真當她沒脾氣嗎!
既然這樣,都他娘的彆活了!
文瀾在心裡把永寧帝和寧王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罵的很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