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保鏢雙手抱臂。
黃斌瞳孔猛地收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記憶在疼痛中變得模糊,他張了張嘴,喉間卻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
“昨天?我沒啊。”
話音未落,王洪突然扯住他的領帶,將人抵在牆上,古龍水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看來你是不記得昨天做了什麼,那我就讓你回憶一下。”
“砰”的一聲悶響,保鏢的皮鞋踢在黃斌膝蓋彎處。
他重重跪在地上時,餘光瞥見寒光一閃,兩把鋒利的小刀已經抵住他的手腕。
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遊走,黃斌感覺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卻在刀鋒劃開皮膚的瞬間僵住了。
“啊!”劇痛像電流般竄遍全身,黃斌的慘叫撕破夜幕。
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青石板上,他拚命掙紮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我昨天在外麵,但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們王家的人啊!”黃斌涕淚橫流,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放過我,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們放過我”
黃斌癱在地上抽搐,血混著鼻涕在臉上畫出猙獰的紋路。
王洪居高臨下望著他,皮鞋碾過他的手指,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你再好好回憶一下。”
“噗!”
西裝男的拳頭裹挾著勁風砸來,黃斌的頭重重磕在牆麵。
鐵鏽味在口腔炸開,左眼迅速腫成一條縫,溫熱的血順著下頜滴在殘破的襯衫上。
他蜷縮著咳嗽,帶血的唾沫濺在王洪鋥亮的皮鞋尖。
“好好想想,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麼,另外,老夫可沒說過是因為你得罪了王家才來找你的。”
王洪掏出手帕擦拭鞋麵,語氣像在談論天氣。
黃斌喉嚨裡發出嗚咽,指甲在地麵抓出五道血痕。
“想起來了……我、我想起來了!”
黃斌突然抓住王洪的褲腳,卻被保鏢一腳踹開。
他趴在地上劇烈喘息,血沫混著淚水滴在青磚縫隙裡:
“你們……你們是為了江塵來的?”
空氣瞬間凝固。
王洪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揪住黃斌的頭發,將人提得雙腳離地:
“告訴老夫,那個小畜生現在在哪?”
濃烈的殺意噴在黃斌臉上,他卻突然愣住——本該是敵人的王家人,此刻眼裡的恨意竟比自己更盛。
黃斌的大腦瘋狂運轉,繃帶下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他強撐著坐起,用袖口胡亂擦了把臉: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但我可以找到他。”
見王洪眼神一凜,他慌忙道:
“我記下過他的車牌號!在道上混的兄弟多,隻要找到車,他的住址、作息……全都能挖出來!”
王洪鬆開手,黃斌跌坐在地。
王洪用指尖摩挲著鱷魚皮帶扣,金屬棱角在黃斌眼底晃出冷光。
“算你小子識趣,如果找不到他,你的手可要多受點苦頭。”
他話音未落,黃斌已經雞啄米似的點頭,後槽牙幾乎咬出血,隻要能離開這鬼地方,他就能聯係兄弟。
“那我現在就打電話,讓我的小弟幫忙找一下那個車牌號。”
黃斌強裝鎮定,卻被王洪突然掐住下巴。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現在就打電話,我親自帶你過去。”
黃斌哆嗦著解鎖手機,屏幕映出自己扭曲變形的臉。
電話接通時,他故意提高聲調:“立刻給我找到那輛邁巴赫!不管用什麼手段!”
餘光瞥見王洪似笑非笑的表情,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掛了電話,黃斌抹了把嘴角的血,堆起諂媚的笑:
“大哥,其實我也很討厭江塵,我渾身的傷都是拜江塵所賜,我們是一路人啊。”
“我呸。”西裝男突然踹翻腳邊的消防栓,”就你這種貨色,還想跟我們王家攀關係?真是癡人說夢。”
黃斌喉結滾動著咽下苦澀,冷汗順著脊梁往下淌,卻在心底燃起一絲陰狠:既然江塵能得罪王家,那自己何不借刀殺人?
等兩虎相爭時再補刀,說不定能踩著江塵的屍體抱上王家大腿。
“大哥說的是,我是癡人說夢了。”
黃斌弓著腰,活像隻夾著尾巴的野狗。
王洪不耐煩地看了眼腕表:”催催你的手下,老夫可沒多少時間能在杭城浪費。”
黃斌再次撥通電話,這次聲音裡多了幾分刻意的焦慮:
“怎麼還沒消息?找不到車,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我!”
黃斌握著手機的指節發白,青筋在手背突突跳動:
“什麼?還沒有查到,你是不是在玩我呢?”
“老子的耐心有限!”
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
“黃老大,我已經讓兄弟們在全市範圍內找這輛車了,您再等十分鐘,就一定能找到。”
電流聲裡夾雜著街道嘈雜,黃斌聽得出來對方正在狂奔,鞋底與柏油路麵的摩擦聲刺得他太陽穴直跳。
“廢物!”
黃斌狠狠掛斷電話,手機屏幕在掌心留下一道汗漬。
他抬頭撞上王洪鷹隼般的目光,後頸瞬間竄起寒意:
“怎麼樣?”
“已經讓兄弟們去找了,最多十分鐘就能找到江塵的位置,我們現在先等一會吧。”
黃斌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王洪皺眉道:”希望你小子彆耍花樣,不然的話……”
話音未落,黃斌已經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瓷磚上:
“是是是,小的絕對不敢!”
“你們都跟我出去等,讓黃斌留下就行。”
王洪甩了甩煙灰。
保鏢們魚貫而出時,西裝男特意在他肩頭重重一按,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黃斌大氣都不敢出,餘光瞥見西裝男腰間的槍套泛著冷光。
汗水浸透襯衫,他在心裡瘋狂盤算——要是時間不夠怎麼辦……突然,手機震動聲刺破死寂。
“喂,黃老大,我們在錢湖小區這裡發現了江塵的那輛車子。”
手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炸開,黃斌猛地站起身,膝蓋撞翻茶幾上的煙灰缸,火星濺在王洪褲腳。
他慌忙去拍,卻被西裝男一把揪住衣領:“慌什麼?”
“找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