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梧桐嶺下的鬼子殘軍如螻蟻般在火光中攢動。
臨時搭建的防線不過是用屍體和輜重車堆成的破爛屏障。
55輛虎式坦克同時轟鳴,履帶碾壓著碎石與屍體,在地麵拖出五道深達半米的轍印。
最前方的ht01號坦克首當其衝,88主炮噴出的火舌瞬間將三百米外的鬼子機槍陣地吞滅。
混凝土掩體在穿甲彈麵前如同紙糊的玩具,迸裂的鋼筋混著血肉濺在裝甲板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鬼子的九七式輕坦試圖阻攔,三輛坦克呈三角陣型駛來,炮口火焰明滅。
孫德勝冷笑一聲,拉動操縱杆讓ht01轉向,陽光在炮塔上劃出冷冽的弧線。
“裝填穿甲彈!”
他話音未落,炮手已經完成裝彈,炮閂閉合的脆響中,穿甲彈精準命中為首輕坦的側麵裝甲。
貧弱的30裝甲如同黃油般被切開。
車內乘員的慘叫通過觀瞄鏡裡的縫隙傳出,轉瞬被殉爆的氣浪撕成碎片。
這時,孫德勝看見右側山坡上,張大彪的一團戰士正利用地形投擲集束手榴彈,炸得鬼子抱頭鼠竄。
左側,許少清的二團如黑色的浪潮般湧來。
1加蘭德的半自動射擊聲連成一片,鬼子士兵成片倒伏。
正當裝甲營勢如破竹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的引擎聲。
孫德勝心頭一緊,抓起望遠鏡望去。
隻見塵土飛揚中,三輛鬼子九七式改坦克正朝他們衝來,後麵跟著數百名端著三八大蓋的步兵。
他立刻通過無線電下令道。
“三連留下阻擊,其餘繼續衝鋒!”
三連長王大軍的聲音帶著狠勁道。
“放心吧營長!”
“這幫龜兒子走不了!”
五輛虎式迅速脫離編隊,在公路上擺出戰鬥陣型。
當第一輛九七式改進入射程時,王大軍的ht08號坦克率先開火。
穿甲彈擊穿其前裝甲的瞬間,車內彈藥殉爆的火光映紅了他的臉。
剩下的兩輛坦克試圖迂回,卻被側麵趕來的ht09號坦克堵住退路。
88主炮的轟鳴中,它們像被戳破的氣球般爆炸。
與此同時,陳旅長帶領的386旅終於趕到。
771團和772團如兩把利刃,從左右兩側切入鬼子撤退的長龍。
太原。
鬼子第一軍司令部。
鬼子司令官筱塚義男的咆哮聲震得水晶吊燈嗡嗡作響。
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攤著剛收到的戰報。
上麵寫著十二架轟炸機、六架零戰被擊落!
“八格牙路!”
筱塚義男猛地掀翻桌子。
青花瓷筆筒滾落在地,毛筆和朱砂瓶摔得粉碎。
紅色墨汁在地毯上蜿蜒成河,如同他此刻暴怒的心境。
站在一旁的鬼子情報參謀低頭盯著磨損的橡木地板,不敢直視司令官噴火的雙眼。
“航空聯隊的報告呢?”
鬼子情報參謀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司令官閣下,航空聯隊沒有報告,他們還在質問我們怎麼回事!”
“質問?”
筱塚義男突然暴起,軍刀“噌”的一聲出鞘,刀刃抵住鬼子情報參謀的咽喉。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臉質問我們?”
鬼子情報參謀感覺冰涼的刀鋒刺破皮膚,滲出的鮮血順著脖子流進衣領。
他不敢動彈,隻能用餘光瞥見辦公桌上的日曆。
——這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恥辱之日。
就在這時,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衝進房間彙報道。
“司令官閣下!”
“前方戰報……”
“不用說了!”
筱塚義男一腳踢翻通訊兵,軍刀重重劈在辦公桌上。
“命令第二航空聯隊的飛機立刻起飛,必須給我把支那軍的飛機全部擊落!”
“可……可第二航空聯隊的戰鬥機已經全部派出去了……”
通訊兵蜷縮在牆角,聲音細如蚊蠅。
筱塚義男愣在原地,軍刀“當啷”落地。
此時的三個師團和兩個旅團被新一旅和386旅合圍,此刻正陷入絕境。
他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
陳旅長帶領的386旅已經與黑雲寨新一旅的一萬一千名戰士們會合。
在梧桐嶺東側,陳旅長看著前方的鬼子殘軍,對身邊的通訊兵說道。
“給我接新一旅!”
接通後,他大聲說道。
“楊虎,我們386旅已經到位,可以發起總攻了!”
楊虎的聲音傳來。
“好!”
“老旅長,咱們這次要像捏餃子一樣,把鬼子包得嚴嚴實實!”
陳旅長聽後點點頭,轉身對部隊下令道。
“總攻開始!”
386旅和新一旅的戰士們如潮水般湧向鬼子陣地,槍聲、喊殺聲、爆炸聲震耳欲聾。
獨立團團長丁偉站在一處高地上,看著下方混亂的鬼子隊伍,轉頭對副團長孔捷說道。
“老孔,該咱們露一手了!”
孔捷點點頭,舉起手中的駁殼槍道。
“全團注意,迫擊炮先炸炮兵,機槍手壓製步兵!”
十門迫擊炮同時開火,炮彈如雨點般砸向鬼子炮兵陣地,九二式步兵炮接二連三爆炸,炮組成員被氣浪拋向空中。
緊接著,輕重機槍的火網籠罩住鬼子步兵,他們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衝啊!”
丁偉大喊一聲,率先端著一把衝鋒槍衝下高地。
獨立團的戰士們緊隨其後,刺刀在晨光中閃爍。
一名鬼子伍長試圖舉槍瞄準,卻被丁偉一槍爆了頭,鮮血濺在他的臉上。
他抹了一把,繼續怒吼著向前衝。
在771團陣地,團長王成德揮舞著大刀,砍翻一名試圖反抗的鬼子士兵。
他看著前方燃燒的鬼子車隊,轉頭對通訊員說道。
“給我接旅長!”
片刻後,通訊兵將步話機遞給他,王成德大聲說道。
“旅長,我們771團請求向縱深穿插!”
陳旅長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
“批準!”
“772團跟在你們後麵,務必在天亮前合攏包圍圈!”
王成德掛斷電話,轉身對戰士們大喊道。
“同誌們,咱們771團什麼時候慫過?”
“給我殺進鬼子堆裡!”
戰士們齊聲呐喊,如潮水般湧向鬼子隊伍。
此時,孫德勝的裝甲營已經衝破了鬼子的臨時防線,距離梧桐嶺下的最後據點隻剩兩百米。
他看見鬼子士兵們丟掉武器,舉起雙手跪在路邊,但他沒有下令停止射擊。
在經曆了無數戰友的犧牲後,他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車載機槍繼續噴吐火舌,將投降的鬼子掃倒在血泊中。
“營長,前方發現鬼子傷兵營!”
通訊員的聲音有些顫抖。
孫德勝望去,隻見幾百名鬼子傷兵躺在地上,旁邊站著幾個醫護兵。
他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下令道。
“繞過他們,繼續衝鋒。”
他不是嗜殺之人。
但此刻,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徹底消滅鬼子的有生力量。
在陣地中央。
丁偉帶領獨立團的戰士們與鬼子展開白刃戰。
他手中的一把衝鋒槍噴吐著火舌,打倒一個又一個鬼子士兵。
突然,一名鬼子少佐從側麵衝來,軍刀朝著他的頭顱劈下。
他側身躲過,反手一槍托砸在鬼子少佐的臉上。
將其打倒在地,然後用槍口抵住他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當第一縷陽光灑在梧桐嶺上時,鬼子的抵抗終於徹底崩潰。
漫山遍野都是鬼子的屍體,鮮血將土地染成暗紅色。
與此同時,三個鬼子師團長正帶著殘兵敗將狼狽逃竄。
第109師團長荻洲立兵中將坐在一輛破舊的吉普車裡。
副官遞來的清水他看都不看,隻是死死盯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火光。
“將軍,前方發現八路軍的遊動哨!”
駕駛員的聲音帶著恐慌。
荻洲立兵猛地抬頭,看見前方公路上影影綽綽的身影。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手槍,卻發現槍套早已空空如也。
不知何時在混亂中遺失了。
“繞道!”
他怒吼著拍打前排座椅。
“走山間小路!”
吉普車猛地轉向,駛進一條狹窄的山溝。
兩側的樹枝抽打著車身,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對侵略者的鞭撻。
坐在另一輛車裡的第37師團長安達二十三中將看著窗外飛逝的山林,心中滿是絕望。
他想起出發前在太原司令部誇下的海口。
說要三個月內蕩平晉省八路軍,如今卻落得個丟盔棄甲的下場。
他摸出懷表,表盤上的指針指向淩晨五點。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這是最黑暗的時刻,也是最危險的時刻。
“將軍,後麵有追兵!”
一名副官突然喊道。
安達二十三回頭望去,隻見遠處揚起滾滾塵土,隱約可見八路軍戰士的身影。
他咬咬牙,對駕駛員說道。
“加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回太原的路上!”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些侵略者。
當車隊行駛到一處狹窄的峽穀時,前方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一顆地雷在車隊中間炸開,一輛滿載傷員的卡車被炸得粉碎。
安達二十三的吉普車猛地刹車,他的頭重重撞在擋風玻璃上,鮮血順著額頭流進眼睛。
“下車!徒步前進!”
他掙紮著爬出車外,卻看見幾名八路軍戰士從兩側的山坡上衝下來,手中的刺刀在月光下閃爍。
他想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被碎片劃傷,根本無法站立。
就在這時,第69師團長清水中將的車隊趕了上來。
他看著安達二十三狼狽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衛兵說道。
“帶上安達閣下,我們繼續走。”
幾名衛兵架起安達二十三,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向峽穀深處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於來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山坳。
清水中將坐在一塊石頭上,掏出地圖查看位置。
他的手指劃過“梧桐嶺”的標記,心中一陣絞痛。
——那裡,如今卻成了潰敗的地方。
“將軍,我們怎麼辦?”
一名副官小心翼翼地問。
清水中將沉默片刻,說道。
“向太原方向突圍!”
他站起身,看著身邊衣衫襤褸的士兵們。
“帝國的軍人,不能死在逃跑的路上。”
然而,他們的掙紮不過是困獸之鬥。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山頭上時,新一旅的追擊部隊終於趕到。
子彈如雨點般掃來,鬼子士兵們紛紛倒地。
清水中將看著身邊的衛兵一個個倒下,突然想起了出發前家裡寄來的家書。
他苦笑一聲,掏出隨身攜帶的氰化鉀,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荻洲立兵和安達二十三在衛兵的保護下繼續逃竄,卻在一處山梁上遇到了新一旅的偵察兵。
子彈擦著荻洲立兵的耳朵飛過,他驚恐地趴在地上,看著身邊的衛兵被一一擊斃。
當刺刀抵住他的喉嚨時,他終於崩潰了,大聲喊道。
“我投降!”
“我投降!”
安達二十三看著荻洲立兵投降的樣子,心中充滿了鄙視。
他轉身想跑,卻被一顆子彈擊中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掙紮著抬起頭,看見新一旅的戰士們正朝他走來,手中的槍托閃著寒光。
——這是對侵略者的最終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