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裡動手。”
“可這裡人太多,一旦交火,我們很難脫身。”
一名戰士擔憂道。
“不需要交火。”
楊虎冷笑一聲。
“鬆本一郎喜歡擺排場,每次出行都清一色使用黑色轎車,車牌號固定。”
“我們隻需要製造一場意外。”
雷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偽裝成車禍?”
楊虎點頭。
“霞飛路中段有一個急轉彎,鬆本一郎的車隊每次經過時都會減速。”
“我們提前在彎道處埋伏,用一輛卡車製造追尾,趁亂解決目標。”
“但鬆本一郎的保鏢不是吃素的,一旦發現異常,他們會立刻反擊。”
雷戰提醒道。
“所以行動必須快、準、狠。”
楊虎的目光掃過眾人。
“雷戰,你帶狙擊手埋伏在對麵樓頂,負責解決司機和保鏢。”
“小李,你負責駕駛卡車,製造撞擊。”
“其他人分散在人群中,隨時策應。”
“記住,行動時間隻有三十秒,無論成功與否,立刻撤離。”
“是!”眾人低聲應道。
楊虎站起身,聲音低沉而堅定。
“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次日傍晚,霞飛路一如往常地熱鬨。
商鋪的霓虹燈早早亮起,行人匆匆,黃包車夫在人群中穿梭吆喝。
誰也沒有注意到,路邊停著一輛破舊的卡車,司機正低頭擺弄著引擎,仿佛車子出了故障。
小李坐在駕駛座上,手心微微出汗。
他透過車窗,死死盯著街道儘頭,等待目標出現。
不遠處的一座洋樓樓頂,雷戰和兩名狙擊手靜靜地趴著,槍口對準下方的街道。
雷戰的指尖輕輕搭在扳機上,呼吸平穩。
楊虎則偽裝成一名普通商人,站在街角的咖啡店門口,手中拿著一份報紙。
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霞飛路的拐角。
六點十分,遠處終於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三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中間那輛的車窗緊閉,但楊虎一眼就認出了車牌——鬆本一郎的專車。
“目標出現,準備行動。”
楊虎低聲下達命令。
車隊逐漸接近彎道,速度果然慢了下來。
小李深吸一口氣,猛地踩下油門。
破舊的卡車發出一聲怒吼,突然從路邊衝出,直奔鬆本一郎的車隊而去。
“砰——!”
劇烈的撞擊聲中,卡車狠狠撞上了最後一輛護衛車的尾部。
護衛車被撞得橫甩出去,攔住了中間那輛車的去路。
街道上頓時一片混亂,行人尖叫著四散躲避。
“行動!”
楊虎一聲令下。
樓頂的狙擊手瞬間開火,子彈精準地擊穿了前車司機的頭顱。
雷戰則一槍打爆了中間車輛的輪胎,車身猛地傾斜,車門被卡死。
鬆本一郎的保鏢反應極快,立刻拔槍還擊。
但狼牙特戰營的戰士們早已混入人群,從四麵八方開火。
短短幾秒內,四名保鏢全部倒地。
楊虎大步走向中間那輛車,手中的勃朗寧手槍已經上膛。
他猛地拉開車門,隻見鬆本一郎蜷縮在後座,臉色慘白,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手槍。
“楊虎!”
鬆本一郎的眼中充滿恐懼和憤怒。
“鬆本一郎,你的路到頭了。”
楊虎冷冷地說道,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
鬆本一郎突然獰笑起來。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贏?”
“帝國不會放過你們!”
“華夏遲早是皇軍的天下!”
“可惜你看不到那天了。”
楊虎扣動扳機。
“砰!”
槍聲過後,鬆本一郎的眉心多了一個血洞,他的身體緩緩倒下,眼中的光芒逐漸熄滅。
“撤!”
楊虎收起手槍,轉身混入慌亂的人群。
遠處,警笛聲已經響起,但狼牙特戰營的戰士們早已按照預定路線分散撤離。
整個行動乾淨利落,從開始到結束,用時不到三十秒。
一小時後,楊虎安全返回了蘇家公館。
雷戰和小李等人也已陸續抵達,行動中沒有一人傷亡。
“旅長,鬆本一郎確認死亡。”
雷戰彙報道。
“鬼子已經封鎖了霞飛路,正在全城搜捕可疑人員。”
楊虎點點頭。
“讓他們搜吧!”
“這次行動真是痛快!”
小李興奮地說道。
“鬆本那老鬼子終於下了地獄!”
楊虎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夜空。
“鬆本一郎隻是開始,鬼子的報複很快就會到來。”
“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把物資安全送回晉省。”
楊虎收回目光,沉聲道。
夜色深沉,上海的霓虹依舊閃爍,但在這座不夜城的陰影中,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在楊虎刺殺鬆本一郎的同時。
上海外灘,彙中飯店。
璀璨的水晶吊燈將彙中飯店的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香檳塔折射出迷離的光影,在鑲嵌著金線的牆紙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圖案。
蘇輕語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輕撫著窗簾的絲綢流蘇,俯瞰黃浦江上往來如織的貨輪。
江對岸,日本炮艇的黑影如同潛伏的野獸,偶爾閃過的探照燈光像是窺視的眼睛。
“小姐,客人都到齊了。”
冬雨捧著鎏金托盤走來,上麵整齊碼放著燙金請柬和鋼筆。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深藍色旗袍,襯得膚色如雪,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蘇輕語微微頷首,墨綠色絲絨旗袍在轉身時泛起幽光,如同深潭水麵泛起的漣漪。
珍珠項鏈在頸間泛著溫潤的色澤,耳垂上的南洋珠隨著步伐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她接過托盤,指尖在合同扉頁的火漆印上停留片刻。
那上麵印著蘇家的家徽,一隻展翅的鳳凰環繞著“蘇”字篆書。
“冬雨,記住,今晚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持鎮定。”
蘇輕語低聲囑咐,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
“今天之後,這個印記將徹底從上海灘消失。”
冬雨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很快恢複了神色。
“小姐放心,十名女會計已經就位,都是特戰營最優秀的成員。”
宴會廳內,二十餘位洋商早已等候多時。
美國福克斯洋行的卡爾鬆正把玩著鑽石領針,不時與身邊的翻譯低聲交談。
英國怡和洋行的史密斯不斷調整著單片眼鏡,目光在廳內逡巡。
法國東方彙理銀行的杜邦則頻頻看向懷表,顯得有些不耐煩。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醇香和隱隱的躁動,還有各種香水混合的刺鼻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