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自是知道菜價,也是因為知道,才按數給她銀子買菜。
多給的五文錢,並非是讓她多買菜。
而是給她拿著,以免不時之需,或者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而加了那五文錢,正好可以買半個老母雞。
她當真一分不要,全拿來買菜?
時茂鐘有些不敢相信,這實在是不像王氏的作風。
若是往常多些銀子出來,她巴不得立即收入囊中,去買瓜子嗑去。
這樣的王氏,實在是古怪得很,特彆最近的種種表現。
她這段時間似乎有些憔悴,每晚還睡得格外早。
聽時柔說起,最近王氏早出晚歸。
難道,她又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這讓他不由得有些起疑。
他試探過,但王氏隨便說了個理由便糊弄過去。
他總覺得王氏沒有說實話。
他想著,得找個時間好好查查她到底去乾什麼。
然而,還不等他去調查。
王氏又恢複了在家啃老公的日子。
早出晚歸已不存在。
這下,時茂鐘的疑惑又有解了。
之前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不管如何,王氏似乎也變了一些。
她居然開始找賺錢的機會。
這真真是驚到了時茂鐘。
曾經那個說什麼也不願意找活計賺銀子,隻知道天天吃喝玩樂的王氏。
居然說要賺銀子!!!
這太反常了!
實在是太反常了!
想著調查王氏為何忽然這般反常。
但自己的事情太多,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了解,事情也就暫且擱置
雪季的到來。
帶來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紛紛揚揚的雪花如鵝毛般飄落,給大地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
家家戶戶巴不得縮在家裡烤火取暖。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偶爾有幾個身影匆匆而過,也是行色匆匆。
傅家。
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寧靜祥和的氛圍之中。
屋內,溫暖的爐火熊熊燃燒,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傅夫人坐在爐火旁,與她的兩個兒媳圍坐在一起,閒聊著家常。
“好在有你們兩個懂事的兒媳陪我在家裡,不然老太婆我真的是太孤單了。”
傅夫人的聲音中微微帶有些許歎息。
她守著這個家幾十年,見證了歲月的變遷。
如今,她年紀漸長,心中越發渴望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雖然孫子不少,但這些孩子們卻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家,各自奔赴自己的人生道路。
這家裡的男兒,為官的為官,上戰場的上戰場,讀書的讀書
老人家家的,守著空曠的府邸,難免會感到有些孤單和落寞。
傅家這一大家子,生的都是男兒。
除了丫鬟婆子,也隻有她們三人是女人。
這種性彆上的單一,讓傅夫人在家庭中的交流對象相對有限。
然而,儘管如此,傅夫人依然對她的兒媳們心懷感激。
她們的陪伴和關心,讓她在這個略顯冷清的家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婆媳之間的關係,雖然有時也會有一些小摩擦,但總體上還算融洽。
聞言,阮氏與程氏對視一眼,阮氏笑道:
“母親,您哪裡老了?”
“您還年輕著呢!”
阮氏是個嘴甜的,兩句話便誇得傅夫人露出了笑臉。
見此,阮氏又繼續道:
“您若是覺得孤單無趣,可以找點事情打發打發時間。”
“比如約些交好的夫人出去逛逛街,喝喝茶,看看戲”
“如此,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正好,這段時間下雪,院子裡的梅花也開了,不如約些個夫人來府內賞梅。”
“今兒個早上,我還聞到一股股淡淡的幽香!”
“一聞到那梅花的幽香,我便想起了南陽郡主曾經所作的那句詩,‘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這句詩果真是妙極了!”
“今日我還沒有瞧見梅花,便聞到了它的味道。”
“若換做了我,是怎麼也做不來這麼好的一句詩。”
“不得不說南陽郡主當真是個妙人,能做出如此佳句!”
傅夫人笑著點了點頭。
那孩子的確是個出色的。
他兒子是真的撿到寶了!
可惜,這倆孩子的關係還沒有名正言順。
若是名正言順,她就可以出去顯擺了。
“如今你們三弟在戰場上廝殺,作為母親的,實在是沒有心思賞梅。”
想到自己的三兒子,傅夫人一臉愁容。
聞言,阮氏微微有些尷尬。
她怎麼就忘記了此事?
但阮氏的腦子轉得很快,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新的說法。
“母親,正因為如此,您就該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然,您這心裡一直記掛著此事,擔憂著三弟。”
“若是您為此悶了心病,他日三弟凱旋而歸,瞧見您為他日夜思慮而燜出病來,那不得心疼壞了。”
“賞梅並非是什麼大宴會,也無需大辦。”
“隻是約一些交好的夫人,一聚在一起熱鬨熱鬨,轉移您的注意力,也有利於您的身心健康不是?”
傅夫人微微凝眉。
但覺得自家兒媳的話不無道理,於是點了點頭。
“母親,紫蘭說得是,我們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溪兒了,您就去約她一起。”
“這賞梅呀,也最好是約在休沐日,得讓溪兒帶上兩個孩子過來熱鬨熱鬨,您呀,又可以瞧瞧您的寶貝孫兒了不是?”
程氏在旁邊補充道。
聞言,傅夫人總算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笑容。
她有些時日沒瞧見兩個孩子了,怪想念的。
一想到那兩個孩子,就忍不住開心。
見此,程氏酸溜溜道。
“母親,您這心裡啊,如今隻剩下小衍和初初。”
“若是超凡知道了,又該說您偏心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一道稚嫩的嗓音忽然響起。
“娘,您是在說我嗎?”
正從學院回來的傅超凡,耳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轉頭望過去,隻見傅超凡噔噔跑了過來。
阮氏瞧見自己這沒點形象的兒子,一臉無奈。
這都快九歲了,怎麼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她們三個人正圍坐在溫暖的火堆旁,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棉襖,享受著爐火帶來的融融暖意。
然而,與她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傅超凡的身上隻著一件略顯單薄的外衣。
雖穿的少,但他的額頭卻掛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