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聊完,趙誌敬又聽魯有腳說了些江湖典故、武林趣事,對這江湖武林又多了些認識。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魯有腳不準備再打擾,雙手抱拳,就要離開。
“趙仙師,我們總鏢頭有請!”
“魯大俠,正好您也在這,總鏢頭同樣有請!”
剛才關長虹說去要處理點家事,沒想到還挺快,這又派人來請。
趙誌敬與魯有腳互望一眼,知道關長虹肯定也是為了禍世根的事。
雖然禍世根的事情已經解決,但這兩天來到長虹鏢局的江湖朋友可不在少數,總要商量個方法,讓大家麵子上能看得過去。
這邊趙誌敬兩人走出房門,那邊李誌常、崔誌方等人也被請了出來,眾人聚到一起,同往後院走去。
按理說大門大戶的後院,該是有女眷居住,可穿廊過院,一路上沒見到什麼假山魚池,花草屏風。
反倒是空地較多,擺滿各種兵刃的武器架隨處可見,再就是磨練硬功的沙袋綁腿,石鎖石墩。
看來這隻是長虹鏢局的一處產業,關長虹的家眷應該不住在這裡。
時間不長,眾人來到後院,此時關長虹已經換了一套常服,更顯著親近幾分。
“諸位道長,魯大俠,這邊請。”
進了客廳,正對著門口的牆上是塊長匾,寫著金底黑字的行楷。
“義薄雲天”
倒也符合關長虹自稱武聖人關老爺後代的身份。
眾人分賓主落座,很快便有人奉上香茶,關長虹待下人退出去後,這才緩緩開口。
“上品的顧渚紫筍,諸位,請。”
嘖,猜錯了。
“趙道長,方才在酒席上,道長說鹹陽城附近的禍世根妖人已經消失不見,恕關某愚鈍,還請明示。”
趙誌敬心說你和魯有腳就是故意的,同樣的話非讓貧道說兩遍。
“關總鏢頭,整件事情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趙誌敬仍是將周伯通與歐陽鋒的事略過不提,其他情節與對魯有腳說的一般無二。
李誌常等人聽了,知道周師叔祖遊戲人間,不願彆人知道行蹤也是正常。
至於歐陽鋒,該是趙師兄心中另有打算,所以無人插話。
關長虹仔細聽了,見魯有腳默默點頭,其他六位重陽宮的道長也是神色無異,自然也就信了。
“禍世根在江湖上向來是橫行無忌,這次遇到重陽宮的各位道長,還有丐幫魯大俠,這幫妖人也成了跳梁小醜,不堪一擊。”
關長虹這兩句馬屁涵蓋上中下三路,深諳穩準狠三味,也怪不得長虹鏢局能興旺這麼多年。
眾人謙遜兩句,再讚歎一番關總鏢頭急公好義,組織這次英雄聚會費心勞力。
“禍世根妖人退走,自然是好事”
關長虹猶豫片刻,帶著些為難道:“隻是得到消息的江湖朋友,不嫌關某人微言輕,同聚於此。”
“這件事總歸要有個說法,明日讓大家夥知曉,才好服眾。”
見關長虹貌似為難的樣子,趙誌敬知道總算說到正題了。
全真教以趙誌敬為首的七人,不管用了什麼辦法手段,總之讓鹹陽附近的禍世根妖人消失,所以在這件事上有絕對的話語權。
長虹鏢局作為鹹陽城的土皇帝,場地人手銀子全部安排妥當,想要分一杯功勞也無可厚非。
丐幫的魯長老,能到場站腳助威也是一份人情。
至於具體怎麼辦,就看你趙道長一句話了。
趙誌敬早有預料,這時做個姿態,略一沉吟,隨後拱手道:“關總鏢頭義薄雲天,費時費力的招待各路英雄。”
“魯大俠率丐幫好漢四處打探消息,其中辛勞我等銘記在心。”
“貧道與諸位師弟,得如此天時地利人和,方能僥幸,給予禍世根妖人迎頭一擊。”
趙誌敬這番話將三方全部包含在內,來了個見者有份,沒少了任何一派的威風,可以說與關長虹的想法不謀而合。
關長虹捋著胡須,心中暗自讚歎,“怪不得全真教能成為江湖第一大教,這趙誌敬久不在江湖走動,居然也是這般文武雙全的人物!”
“趙道長如此全才,關某真是相見恨晚!”
“來,關某以茶代酒,再敬諸位一杯!”
擊退禍世根的事,便這樣定了下來,關長虹欣喜之餘,便提議要留趙誌敬等人在鹹陽多住幾天,正好儘儘地主之誼。
趙誌敬擺手婉拒,心說我一個全真教的道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酒喝不得,肉吃不得,勾欄聽曲去不得,留在你這能有什麼意思?
而坐在趙誌敬下手方的王誌坦與祁誌誠,見他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帶著些擔憂互看一眼。
就算甄師兄在這,大概也無法做得更加妥當了吧?
“諸位道長,還是賞關某一個薄麵,在此盤桓兩日,也好”
“轟!”
客廳外傳來一聲巨響,跟著便是一陣吵嚷。
“小姐!小姐!老爺正在會客,您這不是要了我這條老命嗎?”
趙誌敬先是一驚,暗想難道禍世根的人打上門了?
等聽見“小姐”兩字,又是有些不解,剛才看這後院的布置,可不像是女眷住的地方。
再看關長虹,原本滿麵笑容的一張臉瞬間紅怒,將茶杯重重一放,當即起身。
還彆說,這時候跟關二爺更像了。
趙誌敬看他神情,猜測剛才所說要處理的家事,恐怕就是這件。
“讓諸位見笑,小女頑劣,竟敢驚擾貴客!”
一聽外麵是關長虹的千金,眾人也都淡然一笑,這種家事,外人總是不好插嘴的。
關長虹告罪一聲,邁步朝客廳外走去,廳內眾人嘴上不說,但眼神多多少少也向外瞟著。
“勝男!”
關長虹來到客廳前的空地,看到被擲飛的石墩,忍著怒意喊了一聲。
“爹!”
那女聲中氣十足,清晰明亮,聽著就像是條好漢。
“你在這裡胡鬨什麼?”
“女兒哪有胡鬨?往日裡都是如此操練,隻是今日稍有失手,將那石墩拋飛了而已。”
“你!”
關長虹抬掌欲打,可終究沒能下去手。
客廳內的趙誌敬等人,本以為隻是個意外,沒想到卻越演越烈,互相交換個眼神,一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