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落盟原有七個部落,早年一場內鬥,呼勒所在的滄瀾氏一族吞並了東西的兩個小部落,北邊的奉真氏也將小小的和那氏納入旗下。部落大宗主如今已年近七十,四族主們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顧瀾庭越想越沉默。
她驟然握緊拳頭,聯姻?!
這聯的是哪門子的姻!
“朕很為難,不想將皇家親眷的女兒們送入虎口。這些日子,朕反複地思量,可一想到南境的百姓,想到常年鎮守南境的顧家軍,朕心裡,便如同被火燒一般。”
“皇上心係大晉子民,顧家軍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皇上,時初不才,隻要皇上一聲令下,沈家軍絕無二話,非戰死不休!”
祁淩天看著庭下昂然而立的二人,沉默片刻,隨即擺手讓他們坐下:“朕知道你們對大晉忠心,南境和西陲向來不太平,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聽著皇帝老兒的意思……
沈時初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顧瀾庭,發現她也正小心翼翼地往他這邊瞄,小眼神亮閃閃的。
他沉眸微微頷首。
顧瀾庭心頭一凜,將所有皇親貴胄府裡的女兒們盤算了一遍。
“南部落久不來朝,這次你們二人隨同懷王前去,看看呼勒是何居心。”
三人正在殿中議事,裴皖回來了,身後卻跟著太華宮的齊嬤嬤等一眾人。
顧瀾庭下意識地往沈時初身旁跨了一步,瞅著為首的齊嬤嬤一臉的來者不善,看來太華宮今天算第是跟她杠上了。
沈時初懶懶地挑起眉鋒,看著齊嬤嬤狀似服服帖帖地走到祁淩天跟前,俯身跪下。
“老奴參見陛下。”
“齊嬤嬤倒是好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奴不敢,老奴是奉太後之命,來請顧侯爺的。”
“請?”祁淩天頓了半餉,目光陡然停在了齊嬤嬤臉上:“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來太明宮放肆!”
“皇上……”看著祁淩天眼角泛起的寒意,齊嬤嬤有些發怵,她趕緊俯身:“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呐。太後聽聞侯爺沙場巾幗驍勇,這才命老奴……”
“齊嬤嬤,”顧瀾庭淡聲打斷她:“勞煩替我回稟太後,瀾庭感念太後心意,隻是今日身有要事不能應召,改日定親自前往太華宮聆聽教誨。”
“這……”齊嬤嬤麵露難色,她此番前來,是必須要將顧瀾庭帶回太華宮交差的。
“什麼這啊那的,你照著回話就可以了,這點小事難不成太後還要與皇上計較?還是說,是你齊嬤嬤要惹起事端,非得給皇上和太後難堪?”
“沈將軍這話可真是冤枉老奴了!”齊嬤嬤盯著皇帝跟前那個挑眉與她冷眼對視的刺頭,敢怒卻不敢言。
“行了,這般聒噪,朕聽著都煩。”祁淩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回去告訴太後,最近國事繁忙,一些閒雜瑣事,就彆再來煩擾朕了。”
“是……老奴告退……”齊嬤嬤半弓著腰,硬著頭皮後退幾步,轉身離開了。
“蕭家的手,伸得太長了。”祁淩天仰頭闔眸:“裴皖,方才不是讓你去傳寧王麼?他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