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寬敞的高級房車裡。
暖光燈散發著溫和的光芒,將整個空間都染上了一層蜂蜜色。
祁夏坐在真皮沙發上,看著一旁找急救箱的謝之栩。
謝之栩打開了柚木儲物櫃的門,祁夏往裡看了一眼。
隻見裡麵的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整潔得一絲不苟。
旅行用的換洗衣物,被疊得棱角分明,像豆腐塊一樣。
幾瓶常用的藥品,標簽一致朝外,排列在特製的凹槽裡。
還有一些露營必備的工具,多功能瑞士軍刀、便攜手電筒、打火機等,也都被掛在定製的掛鉤上。
整個儲物櫃內部,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極致的規整。
甚至整潔得有些過分了。
祁夏不禁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強迫症啊?
謝之栩拿出了急救箱,急救箱外殼的金屬質地,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將急救箱放在桌子上,從裡麵拿出碘伏、棉簽與紗布,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謝之栩做完這一切,微微直起身子,語氣平淡地說道:
“都放桌上了,自己處理。”
說完,他便坐回了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架到矮茶幾邊緣。
黑色衝鋒衣拉鏈隨意地拉到胸口,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謝之栩微皺著眉頭,閉起眼睛休息,整個人看起來和錄製時判若兩人。
現在的他,渾身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祁夏看著謝之栩這副模樣,心想頂流就是頂流。
有點耐心吧,但不多。
祁夏晃了晃受傷的右手臂:“謝老師,我夠不到手臂的傷口呢,可以幫我擦一下嗎?”
“……”
謝之栩睜開眼,掃了祁夏一眼,他皺著眉頭站起身,拿起棉簽沾了碘伏,準備速戰速決。
他卻在看到祁夏的那一刻愣住了。
隻見祁夏隨手就將領口拉了下來,背對著謝之栩,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肩膀。
謝之栩有些驚訝,“你乾嘛露肩膀。”
祁夏指了指肩膀下方的傷口,“傷口在這裡,不露出來怎麼擦藥。”
她眯了眯眼睛,“謝老師你放心,我不會買通稿蹭你熱度的。”
“上完藥我馬上走。”
謝之栩沒有說話,還是走到祁夏的身後,拿起棉簽靠近她的傷口。
祁夏手臂上的傷口不算小,如果隻是點小傷,謝之栩不會讓她來自己的房車上處理傷口。
但夜深了,節目組安排的醫護人員趕過來還要好一會。
謝之栩便在無人機錄製結束,眾人都回住所休息後,帶她來了自己的房車上。
準備讓祁夏自己處理完傷口就馬上離開。
但人隻要稍微有了一點心軟,便會被對方得寸進尺的索求。
拿著棉簽的謝之栩心裡這樣想著。
他吸了一口氣,將消毒棉簽輕輕按在祁夏的傷口邊緣摩擦著。
一下一下,認真細致。
“叮。”
謝之栩手腕上的桃木紅繩突然發出細碎碰撞聲。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背正青筋暴起著。
祁夏散落的發絲正纏在他的手腕上,隨呼吸起伏掃過腕間跳動的血管。
“頂流,也會手抖嗎?”
祁夏的尾音像浸了蜜的鉤子,聲音清甜,帶著幾分戲謔。
謝之栩的手微微頓住,他的視線無意間掃到祁夏肩胛骨上。
那一根搖搖欲墜的蕾絲係帶。
纖細的帶子,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透著一種彆樣的誘惑。
謝之栩的呼吸急促了一瞬,紊亂的氣息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他被祁夏成功挑逗到了。
帶著一絲不爽,謝之栩指尖微微用力,將手中的棉簽按在了祁夏滲血的傷口上。
“嘶……”
意料之中的抽氣聲裡,祁夏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
“輕點謝老師,我不貧了。”
謝之栩收回了力道,繼續輕輕擦拭著傷口。
與此同時,謝之栩嗅到了祁夏發絲間那股清甜的白桃香氣。
那香氣絲絲縷縷,縈繞在他的鼻尖,混合著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讓他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繁雜。
“再廢話就把你扔給節目組醫護,讓你在冷風裡先等一個小時。”
謝之栩沉聲說道,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他總感覺祁夏就像個不受控製的野貓,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肆意地橫衝直撞,挑戰著他堅守多年的原則底線。
他隻是對她心軟了一點,但回過神來才發現。
已經被她得寸進尺許多了。
處理完傷口後,謝之栩立刻丟掉了手裡的棉簽,又用濕巾擦了三遍手。
祁夏迅速拉上衣服,整理好領口。
她抬眸看著皺著眉頭擦手的謝之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她眨了眨眼睛,長睫毛撲閃著,聲音帶著幾分俏皮:
“謝謝啦,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不用……”
謝之栩剛要拒絕,話還沒說完,祁夏便像一隻敏捷的小鹿,迅速拉開房車的門走了下去。
謝之栩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他微微一愣,看著祁夏離去的背影,一時有些怔神。
祁夏剛走下車,就看見江辰抱著保溫杯,鬼鬼祟祟地側身貼在房車外。
他的耳朵幾乎都要貼到車門上了。
“哈哈,祁老師,您好啊。”
江辰看見祁夏出來,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情,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祁夏眯了眯眼睛,開口道:
“你好,我見過你。”
江辰微微一愣,有些疑惑道,“是嗎,您見過我?”
他撓了撓頭,努力回憶著自己何時與祁夏有過交集。
祁夏一邊往前走著,一邊隨口說道:
“看見過你坐在瑪莎拉蒂裡八卦。”
“瑪莎拉蒂,八卦?”
江辰不禁聯想到街上那次,他對著祁夏和秦銘生的關係品頭論足。
可是外麵不是看不見車裡嗎,祁夏怎麼會知道自己八卦的啊?!
江辰抱著保溫杯跑上房車,看著坐在沙發上眉頭緊蹙的謝之栩。
他急促地開口道,“栩哥,這個祁夏不簡單啊,她居然知道我在車裡八卦她!”
謝之栩閉著眼睛,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聲音那麼大,想不聽到都難。”
江辰悻悻地閉上了嘴巴,過了一會,他靈機一動開口道:
“栩哥,你不覺得這祁夏是為了你上的這節目嗎?”
謝之栩抬起眼皮,示意江辰繼續說下去。
江辰抱著保溫杯在房車裡來回踱步,分析地頭頭是道:
“當時觀眾投票,你的票數一直是最高,所以你來參加這個節目是大家都期待的。”
“而祁夏是投票快要截止的時候突然竄出來的,所有人都不看好她。”
“她之前一直黑料纏身,靠揭穿前任才有了話題度,現在錄製了第一期就和你頻繁接觸。”
“所以我嚴重懷疑,她是為了你才參加的這節目!”
謝之栩微微點了點頭,江辰雖然八卦,但分析局勢十分在行。
他說的沒錯,祁夏剛參加節目就和自己頻繁接觸,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彆有目的。
畢竟謝之栩的身邊,對他彆有用心的人太多了。
江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謝之栩微微挑了下眉,“是什麼?”
江辰大聲說出了他的推理結果,“要麼祁夏是想蹭你的熱度!”
“要麼,她就是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