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玲,那個網紅區的娛樂博主。”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道。
葉玲在網紅圈小有名氣,憑借著活力四射的手勢舞在網上吸粉無數。
這次參加節目本就是想多露露臉,增加些曝光度。
剛開始,她還和網紅區的其他網紅們一同行動。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直到現在都沒出現。
“救命啊!有鬼!救命啊!”
就在這時,寂靜的醫院大樓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呼救聲。
那淒慘的叫聲劃破夜空,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葉玲的慘叫聲。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誰都不敢去營救。
裴年神色嚴峻,思索了片刻後,迅速拿起對講機大聲說道:
“安排幾個保鏢過來找人。”
而這時,直播間的網友們也被嚇得不輕,彈幕瘋狂滾動著。
【太嚇人了吧,這醫院真鬨鬼啊!】
【彈幕護體,嚇死我了!】
【這節目尺度也太大了,不會真出人命吧?】
【不是吧,真的假的,這是節目效果嗎?】
【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
祁夏站在人群中,她神色冷靜,不動聲色地走到程吳錯身邊,低聲問道:
“有符嗎?”
程吳錯愣了一下,立刻在身邊鼓鼓囊囊的大包裡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他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符咒,有些詫異地看向祁夏:
“有的,要多少張?”
祁夏一把將他手裡的符咒全部拿了過來,言簡意賅地開口道:
“全部。”
說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她大步朝著醫院大樓走去,沒有絲毫猶豫。
程吳錯滿臉震驚,下意識地在她身後喊道:
“那女鬼怨氣很大的,彆去啊!”
謝之栩看見祁夏隻身一人走進了大樓,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詫異。
他環顧四周,見周圍沒有一個人跟上前。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微光,思索片刻後,他抬腳走進了大樓。
而此時,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哀嚎著。
【栩栩彆去啊啊!有危險啊!】
【之栩你怎麼也去了,我哭死啊!】
【祁婊在裝什麼,她還一個人就去了,搞笑呢。】
【祁夏搞什麼啊,自己送死,還把之栩也帶進去了!】
【我們家栩栩太熱心了,嗚嗚嗚嗚!】
醫院大門外。
程吳錯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自語道:
“欸,不聽話的活祖宗。”
說完,他沒有再猶豫,跟著祁夏走了進去。
———
陰森的大廳裡。
祁夏一步一步往裡走著。
月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像是給整個大廳鋪上了一層慘白的霜。
牆上的【仁濟醫院】銅牌,此刻被這月光映得毫無生氣,透著一股死寂的慘白。
破舊的藍色窗簾,在沒有一絲風的大廳裡,竟然自動飄動了起來。
祁夏瞥了一眼窗簾,指尖迅速凝聚起了一絲金光。
她將金光點在牆上廢棄的開關上。
頭頂的燈泡閃了閃,重新亮了起來,窗簾立刻就不動了。
祁夏勾了勾嘴角,不過是糊弄人的小把戲。
燈光照亮了牆上一攤乾涸的暗紅血跡。
血跡旁的瓷磚上好像蓋著什麼,被灰塵蓋住了看不清楚。
祁夏眉頭微皺,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抹開厚厚的灰塵。
一麵掉落的錦旗露出了真容,上麵寫著:妙手回春、光明天使。
下麵有一行小字寫著:
贈急診科主任安棣醫生。
祁夏垂眸思索了片刻,金光很快消散,大廳裡重新陷入了黑暗。
她反手伸進背包的夾層裡,掏出一手的朱砂粉。
她手腕用力,往空中一撒。
如果是以前的她,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就能單殺紅衣女鬼八百次。
但她現在修為幾乎儘廢,隻剩神識。
該用的輔助工具還得用。
朱砂粉沒有像正常那樣飄落,而是在空中緩緩凝聚。
最後凝成了一個箭頭,指向了樓梯間的方向。
祁夏屏氣凝神快步走上了樓梯間。
這時,二樓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聲音逐漸擴大。
一走上樓,祁夏便看見婦產科診室的門正在砰砰作響。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拚命撞擊著。
祁夏沒有猶豫,她快步走向婦產科診室,一把推開了生鏽的鐵門。
“救命啊!救救我!”
葉玲的尖叫聲刺破死寂。
祁夏衝進診室,眼睛鎖定了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葉玲。
她剛要過去,一輛手術推車突然從拐角滑出,輸液架上的玻璃瓶劈頭砸來。
她閃身撞在牆上,消毒水混合著腐臭味嗆進喉嚨。
這時,一道黑影鬼魅般地從天花板上一閃而過。
祁夏的神經瞬間緊繃,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當她的視線觸及天花板的刹那。
她的瞳孔不禁微微擴散。
隻見一個身著血紅色長裙的女人,正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倒吊在天花板上。
女人的頭顱無力地垂著,如墨般的烏黑長發垂了下來。
她慘白的臉緩緩裂開,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
與此同時,一串尖銳的笑聲從她口中傳出:
“又一個多管閒事的,咯咯咯咯……”
女人的嘴角越裂越大,笑聲越發恐怖,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去死吧!去死吧!”
“都來地獄陪我玩吧咯咯咯咯!”
祁夏的脊背抵著身後冰冷的牆壁,她緩緩站直了身體。
她淡定地直視著女鬼,聲音雖輕,卻帶著篤定:
“我知道你,安醫生。”
“??”
女鬼的笑聲戛然而止,她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脖頸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她那本該是眼睛的位置,此刻隻剩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那黑洞中竟然生出了幾分疑惑。
“十年前那場醫鬨。”
祁夏後退時摸到護士台冰涼的金屬邊,“你救活了那個醉駕的富二代,卻被網民各種謾罵指責。”
祁夏抓起台麵上發黃的報紙,頭版標題赫然是《無良醫生為錢害命》。
祁夏第一次搜查的時候,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照片。
當時她沒看清楚,隻看到金牌醫生幾個字,名字叫安棣。
便下意識以為是個戴著口罩的是個男醫生。
但其實安棣是個年輕的女醫生。
“啊啊啊啊!”
女鬼突然發出尖嘯,手術刀暴雨般射來。
祁夏翻身滾進診室,鐵皮櫃轟然倒地。
x光片散落一地,她眼疾手快地抓起其中一張:
“這才是真相對不對?”
片子上顯示患者顱骨裡嵌著碎玻璃。
“你堅持要開顱取出玻璃碴,但家屬聽信流言拒絕簽字。”
吊燈開始劇烈搖晃,祁夏的耳膜被尖叫聲刺得生疼。
“……”
女鬼突然僵在了半空,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似乎回憶起了塵封的往事。
十年前的金牌女醫生,口碑極好,前途無量。
她救治了一個酒駕出車禍重傷的富二代,因為富二代腦袋裡有玻璃渣危及生命,家屬卻不同意開顱。
安棣頂著壓力簽了擔保書,為富二代進行了開顱手術。富二代撿回了一條命,卻因為受傷嚴重變成了植物人。
家屬以為是安棣開顱造成的,圍在醫院門口天天聲討她,在網上造成了巨大的輿論。
安棣被醫院辭退後,最終因網暴而自殺了。
祁夏繼續大聲說道:“安棣主任醫師,你辦公室抽屜最底層鎖著給患者家屬的擔保書。”
“我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嗚!”
鐵櫃裡飄出半張焦黑的擔保書,安棣捂著臉發出嗚咽。
“那個女孩是無辜的,就像當初你拚命想救的患者一樣。”
“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你救死扶傷的手不該沾染無辜的鮮血。”
祁夏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從兜裡拿出了程吳錯給她的符咒。
“隻要你放下執念,我可以幫你超度,讓你重新進入輪回。”
她的指尖蓄起了一抹金光,傳輸到了符咒上。
“哈哈哈哈。”
安棣眼尖地發現了祁夏的動作,她的聲音淒涼中帶著幾分自嘲:
“所以你知道真相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殺死我!”
她的眼神中燃起了殺意,聲音越發高漲:
“既然如此,你也陪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