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本就非常敏感,其中有些天賦異稟的家夥,更是可以把這種本能化作類似神通的東西,更夠提前感知到危險。恰好赤蟒就是這樣的家夥。因為以前的經曆,它對保命求生這塊格外注意,修行什麼的,都是以這個為主。此刻看著好似完全不害怕的安柏,換做一般的妖怪過來,指不定早就動手了。可是赤蟒卻隻覺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直衝天靈蓋。當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團黑雲出現在它周身,伴隨著兩個紅色光點出現,忽有狂風大起。但這卻不是要進攻。赤蟒現出原形,爆發所有實力,隻為能在危機降臨之前離開這裡。隻不過,好像已經遲了。“唉”隨著一聲歎息在後方響起,安柏前方正在飛速遠去的那條巨大蟒蛇,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起來。一股股紅色的血線從它的身體裡被抽出來,在半空中凝結成了一粒色澤鮮豔的丹丸。血水也是水。隻要安柏願意,除非是那種已經成就無漏的金仙,否則不論是誰,連站在他麵前的資格都沒有。看著懸浮在半空的血丹,又是一聲輕歎響起。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正在追殺小妖怪的猴子猛地停下棍子,舉目四顧,本來還在逃竄的家夥們此刻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變成了乾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它有些震驚,同時也生出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必須要快點離開這裡。帶著這個想法,它飛快的往山下衝去。與之相同的,還有正打算過來看看的熊理。一猴一熊,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可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複仇之中,遠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天邊的一朵雲彩之中。“師兄,計劃有變!”一個好聽的女聲突然響起。“看到了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男人懶洋洋的語調讓本來緊張的女子平複下來:“且看著就是,裳兒養的那隻小狼狗手段還是太粗糙了,彆說關不住猴子,連不知道什麼東西混進去了都不知道。”“那石猴成佛之後再鬨天宮,弄得自家身死道消,不僅佛陀果位沒了,連魂魄都被打散。然而世間之事自有定數,眼下六根歸位在即,天命即將開啟,可萬萬不能出岔子啊。”“你急什麼,以前那猴子又不是咱們的人,靈山那邊都沒吭聲呢,咱們看著就是。”“可是.”“師妹,你這麼關注這件事,莫不是其實心係西方?”“師兄說的什麼話,我隻是好奇罷了。”“好奇也老老實實看著。”一陣沉默過後,還是那個男人打破了安靜。“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出意外,終究是有些不太好,這次本來是要助那猴頭徹底與意根融合,那小狼狗怕是做不到這點,師妹,你去吧。”“啊?哦遵命!”兩人的談話本該不會有第三者知道,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突然湊過來。正坐躺在地上準備繼續裝死的安柏動了動耳朵,眼睛緩緩睜開,隨後又重新閉上。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得那樣,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早已經布下的局,隻等猴子去往裡麵鑽呢。還有,二鬨天宮?看來真是西行之後的事情了。安柏有些煩躁的摸了摸嘴巴兩邊的獠牙。不怕人找事,就怕事找人。到了他如今的層次,已經能隱約看到一些東西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不去招惹,便可以高枕無憂的。就像一開始隻是準備逃跑,結果遇到熊理,然後再牽扯出接下來一連串的事情。看著好似偶然,其實又何嘗不是必然?合窳這種先天靈獸早在巫妖大劫的時候就已經被殺光了,如今突然冒出來一隻,不說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如何,光是天道糾纏之下,因果就已經形成了。看來,以後想過安穩日子怕是有點難啊正思索之際,就聽一聲悲呼突然響起。“老弟!你死的好慘啊!”完犢子,是熊理!緊閉雙眼裝作屍體的安柏隻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提了起來,“之前就說了,讓我過去讓我過去,你非要逞能,現在好了,又步了你那死鬼老爹的後塵,當初它要不是非得替老子開路,又怎麼會被下毒暗害?”嘩啦嘩啦!熊理使勁搖晃著手臂,安柏雖然也非常壯實,但在它這高達兩米五以上的魁梧身軀麵前,依舊顯得瘦弱無比。“大大王”娘的,腦漿子都要被搖出來了。“嗯?老弟你沒死?!!”熊理大吃一驚,剛才它是仔細檢查過的,確定沒有心跳跟呼吸,沒成想竟然又活了過來。“還有一口氣呢.”安柏做出虛弱的樣子,“大王趕緊下山吧,切莫與那猴頭牽扯,不然恐怕後患無窮.大王,這是我最後的勸誡了,還望大王珍重。”“等等,你彆死啊!!”熊理眼看他又開始翻白眼,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最後咬咬牙,竟把自己右邊的胳膊劃開,從裡麵掏出一顆烏黑醜陋的丹丸來,“便宜你小子了。”血腥味與臭味撲麵而來,安柏閉著眼睛,然後咬緊牙齒,就是不張口。“小王八蛋,你倒是鬆嘴啊!”熊理氣急敗壞,卻發現以自己的力道,竟然無法強行掰開安柏的嘴巴。不過眼下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得想辦法救妖才行。它之所以如此著急,其實有兩個方麵,一個是跟那死去的黑鑽頭關係不淺。但那頭笨豬在臨死前特地說過,自家孩子蠢笨不堪,無法跟其他妖怪爭奪什麼,因此隻要給一碗飯吃就行了,絕對不能照顧太多。本來熊理也是這麼做的,直到之前發生的幾個事情,讓它對安柏的印象暗生了徹底的改觀。這就是蠢笨不堪?有一說一,它還真沒在浪濤山上看到比安柏更加合自己口味的妖怪了。正一籌莫展之際,一個手持棍子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