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言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說:“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想做就做了。”
想到了君無然最近的反常,許妙言若有所思:“你最近每天給我帶東西是為了……報恩?”
君無然心裡猛地一緊張,聽到報恩兩個字又鬆了口氣,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他其實很想說,他是在學著彆人的樣子,努力當一個好的夫君。
但是一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不要說出來徒增煩惱了。
君無然摸了摸胸口,默默按捺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經過這次交談,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隨意了很多。
生活好像還是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
隻是君無然整個人變了很多,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每日說的話變得多了。
他會在每晚睡前將外出發生的事,分享給許妙言。
許妙言總是認真地聽著,聽著聽著就入了夢。
許妙言也會偶爾指導他的劍術和術法。
不得不說君無然是天生的劍修,即使是落在如此境地,他也能快速成長。
許妙言知道自己做的這些是無用功,因為隻要一出秘境,他就會恢複實力了。
但她還是想這麼做,至少他在秘境的日子過得不會太艱難。
年末,宗門大比如期而至。
雪月宗廣場上,彙集了整個宗門的青年才俊。還有部分收到特彆邀請的外宗弟子。
這次大比的場所還是試煉塔,誰登的最高,誰是勝者。
高台上,雪月宗宗主親自宣布大比的規則
他的旁邊圍繞著幾個峰的峰主和宗門長老,他們全都站的筆直,衣帶飄飄,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年輕一代的弟子們個個昂首挺胸,整齊地站在台下,從前到後由親傳,內門,外門依次排列。
外門弟子在最後,站位就比較隨意了。
許妙言和君無然站在末尾的外門弟子處,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因為兩人的顏值和氣質,怎麼看都和周圍有些不搭。
少女一襲雪青色長裙,梳著低馬尾,沒有任何頭飾,頭發一部分垂於胸前。
她麵容嬌美,神色懨懨,唇色卻透著不正常的白,一看便知病得嚴重。
他身旁的少年一身白衣,十分俊秀,神情嚴肅,薄唇微抿,時不時看向身邊的女子,麵露憂色。
周圍的弟子們好似習以為常,沒有人上前去打擾兩人之間的氛圍。
偶爾有不知情的弟子看到這一對陌生的麵孔,忍不住低聲詢問,緊接著周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哎,這兩位是誰啊?咱們宗門什麼時候有了這般氣質出塵的弟子?”
“都來了快半年了,這不是咱們本宗的弟子,是咱們膳食堂的靈廚。”
有人不可置信地笑著:“靈廚?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哈哈哈哈哈~
靈廚不都是應該和蔡靈廚那般模樣的嗎?腦袋大,脖子粗,出了門,人一看就是個當廚子的!”
想到蔡靈廚的模樣,有人忍不住跟著笑出了聲。
“噓~小聲點,生怕人聽不到嗎?這兩位可真是靈廚,不要以貌取人,你是不知道他們推出的新品菜肴有多受歡迎!”
“吃的不都是一個樣嗎?咱們修士又不重口腹之欲……”有人不解地問。
這時有人接話:“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吃了一次他們的那個點心,我才認識到修士不重口腹之欲,那是因為咱們的夥食太差勁了!”
又有人插嘴:“這麼說吧,之前的膳食堂,那桌子落了灰好幾個月都沒人擦。
現在的膳食堂那是整個爆滿,一到飯點人都擠不進去。”
有人提出疑問:“可我看最近也沒什麼人啊?”
“那是因為最近大家都在忙著大比的事,靈廚們有些也是要參加的。
所以他們就放假了,隻有一些修為低的靈廚們維持著膳食堂正常運轉。”
“這……真有這麼神?可怎麼看都不是靈廚的模樣啊?”
“這有什麼,還有更讓人震驚的呢,這二位還是道侶呢!”有人小聲地說。
“哦?這麼年輕!就成婚了?”
這一消息震驚到了不知道內情的一群人。
說話間,周圍不少人又將視線落到君無然和許妙言的身上。
不得不說,兩人的氣質和容貌真是十分登對。
明明就隻是簡單的站在那裡,莫名就有一種將周圍都隔離開來的氣場。
由於許妙言容貌之盛,周圍打量她的目光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許妙言都有些不自在。
君無然察覺到她緊握著雙手,眉頭緊鎖,很顯然有些煩悶。
他慢慢握住許妙言的手腕,腳步挪動,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帶著她穿過人群,來到一塊靠牆的位置。
緊接著身體上前,擋住周圍那些或是不懷好意的,或是好奇的,或是試探的目光。
許妙言一怔, 她的背麵是牆壁,前麵是少年寬闊的胸膛。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到這人現在的氣息有些不穩。
不會是心魔又要出來了吧?
她微微抬起頭來看去,首先是少年的喉結,再往上是他的下頜線,棱角分明的臉龐,微抿的唇,高挺的鼻梁,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許妙言心尖一動,這張臉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是會被驚豔到的程度啊。
還有他真的好高啊!
許妙言身高一米七,自以為在修真界也算是比較高的女修了。
君無然這小子得將近一米九了吧?
“你有多高?”許妙言突然問了一句。
君無然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間茫然,隨後回道:“不知道……”
許妙言隨手摸出一把光尺,視線也隨著光條不斷升高。
“一米八八!這麼高!”
許妙言忍不住有些酸了,這人突破元嬰說不定還要再長一截呢。
君無然不知許妙言的心思,一時茫然不措,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話。
隻能默默低著頭看著地麵,不說話。
許妙言收了光尺,便看到他這副模樣。
想著他最近起早貪黑忙著掙兩人的參賽積分,是不是太累了。亦或者是在為這次大比的結果而擔憂……
此時的君無然低垂著腦袋,很像一隻吵架輸了,垂頭喪氣回到家的小狗狗,有些落寞,有些可愛。
許妙言心裡有些觸動,她沒忍住,踮起腳,上手摸了摸君無然的頭頂,語氣不由自主帶了些寵溺:“乖,彆擔心。”
君無然眼睛瞬間瞪大,抬眼看向許妙言,目光灼灼。
許妙言對上君無然的視線,手上動作一頓,就這麼抬著胳膊,手掌按在君無然的腦袋上。
少年眼底的赤誠太過耀眼,許妙言一時之間忘了反應,就這麼呆呆得保持著動作。
君無然緩慢抬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頭頂的小手,輕輕握著拿下來。
小手被一隻滾燙的手掌握著,熱度由手背處轉到手心處,這手掌輕輕摩擦著手心,並沒有放開。
眾人看不見的角落裡,兩人之間曖昧慢慢生長。
“時間到,開啟試煉塔!”
這時,一聲巨響,試煉塔在廣場上拔地而起,越來越高,越來越大。
許妙言瞬間恢複神智,抽回手指繞過君無然,快速向試煉塔方向走去。
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幻境。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跳得有多快。
有什麼東西,慢慢地開始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