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山莊上官海棠,奉義父之命,特來為沈公子幾人帶路。”
說話時,上官海棠目光先是掃了一眼邀月,憐星幾人,然後再落至沈平安身上。
雖說已經從收集而來的資料知曉沈平安相貌不遜色於玉郎江楓,但親眼目睹,上官海棠還是忍不住在沈平安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眼。
聞言,沈平安輕輕頷首道:“有勞!”
態度隨和而有禮,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再加上這溫潤的聲音,使得上官海棠對於沈平安的好感再添幾分。
“幾位請進”
收回目光,上官海棠微微側身抬手示意後轉身在前麵帶路。
跟著上官海棠踏入護龍山莊之後,沈平安一邊行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護龍山莊內的建築風格獨具匠心,融合了晉中、滇西與膠東的傳統特色,展現出一種典雅與堅固並存的氣質。莊園的布局嚴謹,以中院為中軸線,左右展開,空間極大。
能夠容納近百人居住的沈家已經不算小了,可以沈平安的估計,這護龍山莊的麵積至少是沈家的十倍。
看了一眼前麵帶路的上官海棠,沈青山聲音壓低開口道:“堂哥,鐵膽神侯竟然安排人來接我們,難道事先就知曉我們會來?”
麵對沈青山所言,沈平安神色平靜開口道:“東廠如日中天,單單京城內的錦衣衛數量便已過萬,可謂是耳目遍布京城。”
“現今京城以及朝堂之內唯一能夠與東廠抗衡的,唯有神候一方,若是情報信息的收集能力差一些,焉能與東廠抗衡這麼多年?”
“自我們從東廠出來開始,每行一裡,便有信鴿自空中而過,方向皆是朝著護龍山莊而來。”
“隻怕我們剛出京城,神候便已經知曉了。”
這時,張三娘,邀月,憐星三女皆神色微變。
以三人的實力,自然能夠清楚的感覺沿途中有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
隻是這些本就常見,三女也未在意。
沒曾想這些翅膀扇動的聲音,竟全部都是向護龍山莊傳信的信鴿。
而他們的行跡,也一直都被護龍山莊所掌握。
末了,沈平安看向上官海棠問道:“上官姑娘覺得在下說的可對?”
見沈平安第一時間便道出自己女子的身份,正在前麵帶路的上官海棠身體一頓。
可下一瞬又恢複如常,裝作什麼都不清楚,轉過頭含笑道:“沈公子果然觀察入微,護龍山莊確實在京城內一些地方埋下了眼線,目的也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東廠的動向。”
對於上官海棠的這個回複,沈平安心中冷笑一聲。
彆說沈平安本就知曉朱無視心中的野王,即便是不知道,上官海棠這個說法,也隻能是哄騙小孩子的話。
一炷香後,在上官海棠的帶路下,沈平安幾人相繼跨入護龍山莊的後山。
繼續前行了百步,在穿過一片樹林,進入到竹林之中時,映入眼簾的,則是一處周圍被河流圍繞的竹亭。
竹亭內,朱無視端坐於竹椅上,一襲紫紅相間的蟒袍以及頭上那粒粒飽滿的珍珠鑲嵌的金冠完美的將朱無視身上的貴氣以及霸氣襯托而出。
行至竹亭內,上官海棠再次側身,等沈平安幾人落座,上官海棠為沈平安以及張三娘等人麵前的杯中倒上茶水後才站至朱無視的身後。
眼角餘光掃過邀月以及憐星後,朱無視先是看了看挨著沈平安坐著的張三娘,然後才開口道:“幾位大駕光臨,奈何事出突然,小王也隻能以幾杯薄酒相待,還望勿怪。”
麵對朱無視所言,邀月,憐星以及張三娘均未開口。
沈平安則是輕然一笑,語氣輕緩道:“本是不請自來,現在還能有如此雅致竹林內小憩,一杯清茶足矣。”
朱無視含笑道:“沈公子滿意便好。”
聽著朱無視的話,沈平安笑而不語,端起身前的茶杯,鼻尖輕嗅。
確認這茶水的氣味並無異樣之後,方才淺飲一口。
目光落於茶杯之中,看著清湯碧綠的茶湯,沈平安輕聲道:“若是今日之前,神候的一杯清茶,片刻聽竹,或許能夠讓在下滿意。”
“但今日,僅憑這一點,神候想要讓在下滿意,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了。”
或許是沒想到沈平安會這麼直接,上來就直入主題,朱無視剛剛端起茶杯的手為之頓了一下,依舊維持著嘴角的笑容問道:“那沈公子意欲何為?”
沈平安眼眸輕抬:“在下還以為神候會辯解幾句。”
朱無視搖了搖頭道:“原以為沈公子天賦雖然絕頂,可到底過於年輕,思慮不周,沒曾想沈公子才智過人,如此短的時間,便能猜出今日沈家的事情,背後是本王所為。”
“既然如此,本王又何必多言,徒惹人厭?”
見朱無視承認,站在沈平安身後的沈青山眼底不禁泛起一抹怒意。
可朱無視卻是視若未聞,看著沈平安補充道:“曹正淳這些年在朝堂上的權柄越來越大,而東廠又屢屢迫害忠良。”
“沈公子這樣的天驕,曹正淳必然不會視而不見,若是沈公子加入東廠,到時候對於本王乃至於整個朝堂,都絕非是好事。”
“因此,本王的原意不過是想要讓沈公子與東廠離心。”
這時,朱無視身後的上官海棠出聲道:“東廠裡麵我已經安排了護龍山莊的人,可以保證沈家家主和沈家的人在大牢內不會受任何傷害。”
沈平安看了一眼主動站出來為朱無視作保的上官海棠輕輕笑了笑。
雖然笑容依舊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笑容卻不達眼底。
幾息後,沈平安指尖轉動著手中的茶杯,語氣依舊輕緩而平和道:“神候是覺得,僅憑這一點,就能讓事情一筆帶過嗎?”
朱無視搖了搖頭,聲音平靜道:“很多時候,謀劃一件事情就像一次賭博,總會有輸的風險,而輸了,自然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這一點,本王還在幼時便已經知曉。”
“隻是不知,沈公子想要本王付出什麼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