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大川的電話,張嶽心臟就是一跳。
配方泄露?
他道:“稍等,我現在就過去。”
十月食品廠辦公室,張嶽看著麵前一臉頹喪的吳大川:“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今天早上,客服部那邊收到客戶反饋,說有一家叫生鮮食業的食品廠在到處推銷。
他們提供的炸雞和肉丸和咱們的一模一樣。
我立刻安排人調查,你看,這就是生鮮食業的產品。”
吳大川拿的是一袋肉丸,看外形和十月食品廠的肉丸極其相似。
如果不是包裝袋上有生鮮食業的標誌,張嶽一定會以為這就是十月食品廠生產的東西。
他皺起眉頭陷入思考。
吳大川咬咬牙:“老板,此事責任在我,我已經嚴令調查泄密者。
給我三天時間,不管是誰,我一定
張嶽看著他:“嚴令調查泄密者,你知道泄密者是誰嗎?”
吳大川搖搖頭:“目前並不知道,但此人敢這麼做,一定留下蛛絲馬跡。
隻要加強調查力度,絕對能查出來。”
張嶽正要說話,忽然有人敲門。
是吳青山。
吳青山臉色鐵青:“三叔,你憑什麼調查我手下那些兄弟?
他們自從進入十月食品廠,就任勞任怨,再苦再累從不吭一聲。
結果你說停工就停工,未免太過分了吧?”
吳大川沒想到侄子竟然這麼和自己說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青山,食品廠的配方泄露了,任何人都有嫌疑。
在真相能查明前,所有員工都必須無條件配合。”
“無條件配合?那也得分時候。
隨便停工多耽誤大夥掙錢啊!
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老板……咦,老板,你也在呀?”
張嶽有些無奈。
吳青山一進門就對著吳大川發飆,加上角度原因,自己剛好在他側後方。
然後就被無視了。
吳青山的驚訝僅持續一瞬,就再一次大聲道:“老板,你給評評理。
他吳大川憑什麼停我手下兄弟的活?
我這些兄弟都拖家帶口的,一家人全靠他們乾活掙錢。
少乾一天,起碼少掙七八百。
這都夠一家人的生活費了。”
吳大川眼角忍不住砰砰直跳,自己這侄子也太沒眼力勁兒了吧?
現在配方泄露,老板肯定十分生氣。
結果你卻因為這點錢在那斤斤計較。
最關鍵的是,就算你要告狀,起碼說個委婉點的理由呀!
比如停工會影響生產,動搖軍心之類,結果直接拿錢說事……
張嶽問吳青山:“怎麼,工廠停工了?”
吳大川忙道:“沒有停工,我隻是讓一少部分人協助調查,而且時間較短,不會影響生產。”
吳青山哼道:“怎麼可能不影響生產?
你為了保證生產線正常運行,一會把這個叫過去五分鐘,一會又把那個叫過去五分鐘。
而剛被叫過去的人不到半個小時,就再次被叫過去。
煩都煩死了,誰還有心情乾活?”
吳大川怒了:“吳青山,你什麼意思?
這是工作,你以為是自己家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配方泄露關係到十月食品廠的切身利益,任何人都必須無條件配合。”
“我就不配合。
從現在開始,你的調查小組不允許進入我的倉庫,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你……”吳大川已經不知該說什麼。
這貨也太二了吧?
當著老板的麵還這麼大吼大叫。
也就對方是自己侄子,換成彆人,早把他從十月食品廠清出去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看向張嶽,同時祈禱吳青山自求多福。
誰知張嶽道:“從現在開始,全部叫停對十月食品廠員工的調查。”
吳青山先是一愣,然後興奮的跳起來:“老板萬歲,您太英明了。”
張嶽搖搖頭:“英明什麼?是我沒有提前交代好。”
說完,他拍拍吳青山肩膀:“替我向你手下那些兄弟道歉。
另外再找個時間,帶他們好好吃一頓,給大家壓壓驚,費用廠裡報銷。”
吳青山連忙道:“不用了,廠裡出了這檔事我們也都理解。
您放心,兄弟們一定好好乾活。”
然而張嶽道:“什麼不用?該乾活乾活,該吃飯吃飯。
這個飯局本來我應該親自參加的,但最近實在太忙。
再加上我知道有我在你們也放不開,所以你們就自己組織吧!”
“……那行,謝謝老板!”
等吳青山離開,吳大川立刻道:“這不太合適吧?”
“什麼不合適?請大家吃個飯而已。”
“不是請吃飯的事,我說的是絕味配方泄露的問題。
如果不抓出主謀,對方肯定還會做出對食品廠不利的行為。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張嶽看他一眼:“你確定食品廠的絕味配方真是從內部泄露出來的?”
“當然,不泄露的話,對方生產出來的肉丸,怎麼會和咱們的一模一樣?”
“說不定是對方自己研發出來的。”
“研發出來?怎麼可能?
咱們的炸雞和肉丸不僅味道鮮美,也沒有添加任何防腐劑和添加劑。
以現在的技術根本做不到。”
張嶽道:“可我已經做出來了啊!”
“這……”吳大川還想再說,卻被張嶽打斷:“停,我問你,你知道食品廠的配方嗎?”
吳大川搖搖頭:“不知道。
絕味配方的生產,是由多家食品廠共同代工完成的。
而在生產過程中,又添加了多項保密工藝。
哪怕同一個人陸續在這幾家食品廠上很長時間的班,都很難搞清楚具體情況。”
張嶽點點頭:“你看,這麼多種保密措施,就算對方特意找人到幾家代工廠臥底,起碼也得好幾年才能弄清楚大致端倪,完全得不償失。
因此我更傾向於對方的自主研發。
不要覺得不可能,這世上從來就不缺高端人才。
想讓他們憑空創造出配方很難,但根據現有配方進行複製,隻要多點心思,肯定有人可以做到。
再說,就算真是從咱們內部泄露的,也隻能偷偷調查。
搞得人心惶惶對大家沒有任何好處。”
吳大川點點頭:“明白了。
隻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嶽看著他:“能怎麼辦?當然是涼拌!
咱們賣炸雞肉丸,難道彆人就不能賣嗎?”
“不是,如今有了競爭對手,如果還是原來的價格,銷量大概率會銳減。”
說到這個,張嶽笑了:“銳減?那可未必!”
“啊?”吳大川愣住,有些不太明白張嶽的話。
張嶽卻直接忽略這件事:“上次我讓你生產的那兩種紅燒肉預製菜,現在怎麼樣了?”
吳大川聽到這個,精神瞬間一振:“
張嶽沉吟片刻:“這樣,十月食品廠的紅燒肉預製菜先不要動,什麼時候拿出來等我通知。”
吳大川雖然不明白張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點點頭:“好的。”
“那你去忙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吳大川一愣:“等等,那絕味配方泄露的事……”
張嶽奇怪的看著他:“誰說絕味的配方泄露了?”
“啊?”
不理會陷入茫然的吳大川,張嶽聯係黃易凡:“黃哥,最近乾什麼呢?忙不?”
誰知黃易凡聲音沙啞道:“不太忙。”
張嶽一愣:“你怎麼了?”
黃易凡是張嶽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明星,而且兩人的相識也頗有戲劇性。
後來張嶽隻要搞商業活動,都會找對方幫忙。
黃易凡因為心存感激,一直來者不拒。
他道:“沒什麼,你有事?說吧,想讓我乾什麼?”
張嶽搖頭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彆否認,你這狀態有點不對。
是不是患啥絕症了?
兄弟我手下有家醫院,隻要是死不了人的病,裡麵都能治。”
黃易凡黑著臉道:“呸,你才患絕症了呢!
還死不了人的病都能治,你還不如說任何沒有病的病你都能治。”
“哈哈,開個玩笑,隻要沒病就行。”
黃易凡忽然道:“我失業了。”
“什麼?失業?”
“對,前段時間我和經紀公司的合同到期了。
我正等著他們找我續約,誰知左等右等,過了一個月都沒消息。
實在等不及,我就給主管這方麵的負責人打電話,結果對方根本不接。
我瞬間意識到不對。
還是我的經紀人告訴我,說公司經過綜合評定,認為我已經沒多少商業價值,便與另外一個比我小三歲的鮮肉簽了約。”
張嶽道:“明白,就是隨著年齡增長,你的肉已經發柴了唄!”
黃易凡:“……”
張嶽:“行了,不開玩笑。
我認為作為一名演員,想要職業生涯持久,還要看內功。
單憑一張臉就算再帥,兩三年觀眾也膩了。
要不這樣,你來我這一趟。
給我幫個忙的同時,也當散散心。
不白忙,我按你還沒過氣時的通告費算錢。”
黃易凡無所謂道:“什麼錢不錢的,以前收費那是經紀公司有合約,我也沒辦法。
現在隻要管飯就行。”
一天後,當黃易凡出現在張嶽麵前時,張嶽一愣。
對方此時麵容憔悴,整個人至少瘦了二十斤。
看來被經紀公司拋棄這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黃易凡的口氣反而比電話中輕鬆許多,他笑道:“說吧,讓我乾什麼?”
張嶽也不瞞他,將中州準備重拾城市煙火氣的事說了。
然後道:“我想請你做中州地攤的形象代言人。”
黃易凡聽完先是一愣,接著遲疑道:“讓我做城市代言人?
這不太合適吧?
老弟,不是我不願意。
而是以我現在的名氣,根本就沒資格啊!
你不如找關蜜穎,她現在已經處於一線頂峰。
如果再拍一部大火的戲,立刻就能步入超一線。
而且這種名利雙收的好事,想必她也不會拒絕。”
張嶽搖頭道:“關蜜穎不合適。”
“為什麼?”
“很簡單,我認為關於城市代言人的人選,看的不是她在娛樂圈地位的高低,而是個人人設是否匹配。
關蜜穎太陽春白雪了,而地攤燒烤卻主打一個接地氣,和你這種沒人要的貨適配度反而更高。”
黃易凡:“……”
他無語道:“大哥,咱說話能不能彆這麼直接?
雖然我知道你在誇我,但你這種誇有點不好接受啊!”
兩人開了兩句玩笑,張嶽開始說自己的計劃:“我想讓你在長江公園那邊擺個地攤賣烤串。
然後再在快抖搞直播,把熱度拉起來。”
黃易凡點點頭:“這個沒問題,拿來吧!”
張嶽一愣:“什麼?”
“劇本啊!”
“劇本?沒有劇本!”
“啊,沒劇本?難不成你真讓我擺攤賣烤串?”
張嶽點頭:“當然,咱們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
而且我連名字都想好了,‘過氣明星黃易凡被經紀公司拋棄,隻能擺地攤為生’。”
黃易凡想了想:“那我需要擺多久的地攤?”
“暫定三個月吧,看看效果。
如果不好再想其他辦法,效果好了就繼續擺。”
黃易凡無奈:“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不去請關蜜穎了,不是人家陽春白雪,而是壓根就不願來。”
張嶽:“嘿嘿,你知道就好。”
生鮮食業食品有限公司。
孟海濤看著孟海生,表情全是委屈:
“哥,公司的業務員把中州整整跑了一個遍,咱們廠的絕味食品根本就賣不出去。”
孟海生一愣:“怎麼回事?”
自從研究出絕味配方後,他
在他看來,山寨絕味一出,就算短時間內無法和十月食品廠分庭抗禮,但起碼能將對方的銅牆鐵壁撕開一個缺口。
孟海濤苦笑:“很簡單,十月食品廠給那些攤主的進價實在太便宜了。
比如一斤肉丸隻要六塊錢。
可生產一斤同樣肉丸的成本就要五塊六,我讓銷售員報價七塊,差點被那些攤主直接攆出去。”
“等等,你說什麼?一斤肉丸張嶽隻賺四毛錢,怎麼可能?”
誰知孟海濤道:“不是四毛,而是兩毛。
因為那兩毛被張嶽以工人工資的名義發了出去。”
頓了頓,他補充道:“這還是張嶽的成本價,換成咱們生鮮實業,因為規模不大,成本已經來到六塊二。
因此壓根就沒法賣。”
孟海生眼角忍不住狂跳。
他很意外。
本以為張嶽仗著獨家秘方,肯定賺的盤滿缽滿。
沒想到在技術壟斷的前提下,對方還將利潤定的如此微薄,這不是神經病嗎?
他督促中州食品研究所的研究員抓緊時間破解絕味秘方,除了防止張嶽為幫餘姚突然斷其他區的貨源供應,就是想借弟弟的手賺點外快。
沒想到……
愁眉不展的在辦公室踱步,忽然,孟海生眼睛一亮:“來,你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