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裴司說著又扶著蘇錦嫿起來,溫柔的喂她喝湯。
心中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蘇錦嫿抿著嘴唇,有些感動。
湯喝了一半,怎麼也喝不進去了,顧裴司也不勉強,替蘇錦嫿掖了被角:“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在房中好好歇歇,外頭的那些事兒,也莫要理會了。”
蘇錦嫿哭笑不得:“哪裡就那麼嬌貴了?”
“你就是要嬌貴一些。”顧裴司目光灼灼,聲音鏗鏘:“你再不是以往那個,任憑他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如今的你,想如何便如何,有我在你身後撐腰。”
顧裴司又在蘇錦嫿身旁陪伴了許久,直到了晚間,才離去。
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廚房依舊將飯食都送到了蘇錦嫿的院子。
但這一次,郝老爺子跟好老夫人卻有些憂心,因為早上被趕了出來,所以他們不太敢去。
這許多年來,家裡也一直都是蘇錦嫿說了算,哪怕隻是吃一頓飯。
郝有壽委屈的托著下巴:“要我說都怪大哥,搞得咱們都沒飯吃了!”
郝老夫人歎了口氣:“這個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吃飯還得看人臉色!”
“實在不行,咱去找大哥吧?”郝有壽舔了舔嘴唇:“南下國的小嫂子不是有錢嗎?總之填飽肚子要緊啊!”
“你這小子!”郝老爺子有點無語:“牆頭草啊你!”
“那能怎麼辦啊,不填飽肚子,連睡覺都沒力氣!”郝有壽欲哭無淚:“主要是嫂子的脾氣太大了,動不動的就給人施加壓力,這些年咱們的日子,過得真是辛苦!”
這話說的沒錯,這幾年來,因為本身就是蘇錦嫿撐起了這個家。
所以蘇錦嫿在家裡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無論是吃飯做事,亦或者是采買,大事小事,全都由蘇錦嫿說了算。
就算是郝老爺子跟郝老夫人,兩人哪怕想吃點什麼,都得跟蘇錦嫿請示,在得到同意後,才會在下一頓的膳食上出現。
所以說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短時間倒是感覺不出什麼,時間一長,壓力頗大,感覺日子都快沒有盼頭了。
就在三人胡思亂想之際,金玲來了,幾人微微行禮:“老爺老夫人,夫人請你們過去用膳!”
一聽這話,二老的眼睛都亮了。
“真的?”
“這是自然,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還是趕緊過去!”
郝有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誰知剛要出門,就被金玲給攔了下來:“抱歉啊,二少爺,夫人沒有叫您。”
“你說什麼!?”郝有壽大聲哀嚎:“嫂子怎麼可以這樣呢?我還餓著肚子呢!”
“嫂子要是真這麼做,那我可要去支持南下國那位小嫂子了!”
金玲無語,微微偏向身後,一個小侍女手中拿著食盒,放在了郝有壽旁邊,一打開,第一道菜便是香噴噴的口水雞。
“二少爺放心,夫人隻是有話要跟姥爺老婦人單獨詳談,明日一早,您還是可以去用早膳。”
看到口水雞的那一刻,郝有壽瞬間展開笑顏:“我就知道,嫂子肯定不能忘了我的!”
“嘿嘿,替我向嫂子帶個好哈!!”
金玲帶著二老去了蘇錦嫿院子。
可老兩口一路上,卻憂心忡忡。
果不其然,到了蘇錦嫿的院子,隻有蘇錦嫿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就連福寶都不在。
老兩口一下冷汗直流,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是冉冉而生。
不是好事兒啊,絕對不是好事。
“公公婆婆來了,快些坐吧。”
蘇錦嫿穩坐如山,並未起身。
兩人找了離蘇錦嫿最遠的位置坐下,卻隻是在那坐著,甚至不敢動筷子。
“公公婆婆這是怎麼了?是今天的膳食不合你們的胃口嗎?”
看著老兩口一臉詭異的神色,蘇錦嫿有些不解。
郝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到是合胃口,隻不過,錦嫿,你單獨叫我們過來,是不是有話要說呀?”
“是啊錦嫿,你要是有什麼話的話,你就直說,你彆這樣折磨我們行不行!”
郝老夫人也有些受不住了,蘇錦嫿將手中的碗筷放下:“公公婆婆彆緊張,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隻不過,是我與郝有福和離一事,還是想要找公公婆婆商討一番。”
居然又是為了這事兒!?
老兩口麵麵相覷,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絲無奈。
這事蘇錦嫿已經說了無數次了,算上這一次,老兩口聽的耳朵都快要長繭子了。
隻不過這一次,蘇錦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公婆應當知曉,我嫁入郝家多年,不可謂不儘心儘力,為了這個家,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蘇錦嫿說著,夾了兩塊肉放在公婆的碗中。
“想當初,為了這個家,我不得已爬上了彆的男人的床,我也是個女人,有自己的底線和貞操,可當初的公婆,卻沒有半點憐惜,而我除了接受,也彆無他法。”
果然話到此處,老兩口的臉色驟變。
這些年,大家對於此事向來閉口不提。
又不是因為其他,隻是蘇錦嫿頗為在意。
所以每每提及,都會讓蘇錦嫿心中難受。
而老兩口也知道,當初的作為,實在是不應該!
自然也就不願再提起這些事情。
但今日,蘇錦嫿主動提起,老兩口麵麵相覷,更是食不下咽。
“使我一招懷孕,本想打掉這個孽障,你們卻為了讓我拴住叔父,生下這個孩子。”
蘇錦嫿的聲音雖然平淡,是講述著的一切,卻令人心驚膽戰。
“我也一一照做,因為福寶,叔父願意幫襯,一路走來,咱們郝家,搖身一變,竟成了這京中的大戶人家,雖然沒有權,但錢財卻是想之不儘,用之不竭。”
蘇錦嫿隨後抬起頭:“公婆說句公道話,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我嗎?”
蘇錦嫿很有經商頭腦,當初在顧裴司的幫襯下,舉家搬遷到了城裡。
蘇錦嫿一開始拿著顧裴司的錢,又投資了幾個商鋪,如果不出幾月,銀子便如流水般進賬。
後來利滾利,蘇錦嫿的聲音越做越大,郝家,慢慢的在京中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