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寧怔了一下,沒想到陸嬸子後麵還找過自己。
她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嬸子,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陸嬸子一頓,“不對,你回來,陸家……”
“我不是回陸家,我自己考上了大學,而且我嫁人了。”陸月寧三言兩語說了自己的情況。
“苦了你了,陸家不是人。”陸嬸子提到陸家人就罵個不停。
雖然她和陸家同姓,但根本看不上陸家的做派。
真不是個人。
陸月寧說這個周末去看她,陸嬸子很開心。
掛了電話,陸月寧歎氣,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對她挺好的。
不想這個,陸月寧起身出去,現在八點過了,年年那丫頭還很精神。
張姐帶著她玩兒,要說這丫頭真是天使寶寶,從來不會隨便亂哭。
張紅霞都驚訝,難得遇到這麼乖的孩子。
“山花,彆看書了,早點睡。”去衛生間回來,看到山花房間燈還亮著,陸月寧揚聲。
“唉,我知道了月寧姐。”山花隔著窗戶回答。
她在寫信。
給家裡人寫信,順便再寄十塊錢回去,家裡妹妹們都要讀書。
當然,她也不會寄太多錢,就怕她爸心軟給她奶奶。
陸月寧回了房間,看時間還早,就去寫作,報社催稿是好事兒。
她的小說火了,就多一份收入。
錢嘛,沒人會嫌棄多。
寫了兩個小時,十點左右,張紅霞抱著喂了一頓奶的年年進來。
“太太,年年困了。”張紅霞和餘招娣都叫陸月寧太太。
讓她們叫名字,兩人都說不習慣,陸月寧就隨她們去了。
“嗯,辛苦了,我來哄她睡吧,”陸月寧把孩子接過來。
年年揉了揉眼睛,乖乖的趴在媽媽的懷裡。
“不辛苦,那太太早點休息,對了,剛餘姐在熱牛奶,太太喝了再睡。”走到門口,張紅霞突然想到這個。
陸月寧一笑,應該是這麼晚了,餘姐怕她餓,“好的。”
餘姐送牛奶來的時候,年年已經在陸月寧的懷裡睡著了。
陸月寧輕輕的把娃放在床上,然後喝了牛奶再去洗漱。
弄完上床的時候都十一點了。
一夜好眠,次日她起得很早,早餐是灌湯包和南瓜小米粥,再來一個水煮蛋,一個肉餅就夠了。
吃飽喝足,陸月寧去學校。
在班裡坐下,齊昊澤就湊過來,“你生意如何?”
前後左右的同學也豎起耳朵。
大家都知道陸月寧請假去開店,很多人不以為意,心裡看不上個體戶。
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畢竟陸月寧時呂和平舅舅都能弄下來的存在。
“挺好的,來,這是我店裡的產品,給大家嘗嘗。”陸月寧拿了一個很大的袋子,裡麵是肉鬆麵包。
班裡同學一人一個。
其實發傳單的時候她給班裡的同學發了,但去的人很少。
一方麵是條件限製,一方麵是心裡作祟。
陸月寧統統不管。
一個衣裳全部是補丁,洗得很乾淨,兩股發麻花辮的姑娘搓了搓手,聞著香甜的麵包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陸同學,這麵包肯定很貴吧?”
她就是不敢去店裡看,就怕太貴了自己買不起丟臉的人之一。
陸月寧回頭一笑,“還行,就是肉鬆是用肉做的,要比其他麵包貴一些,不過不重要,大家嘗嘗味道好不好吃,品嘗之後要提意見的哈。”
很多人因為陸月寧的這一句話,心裡一鬆。
不過都知道陸月寧時為了讓他們沒那麼重的心理負擔。
麻花辮的女生叫做秦盼兒,她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品嘗。
眼睛亮亮的,恨不能連舌頭也吃下去。
她平時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她的一日三餐,哪怕學校有補貼,她也隻吃鹹菜饅頭,還是二合麵饅頭,甚至是黑麵饅頭。
無他,她要省下來寄回去,這上大學的機會很難得,她費儘千辛萬苦才得到,還許諾出去很多條件。
“喲,有些人終於來上課了,渾身銅臭味。”陸月寧才把書本拿出來,就聽到陰陽怪氣的聲音。
她嘴角一抽,這溫教授好像有分裂症一樣。
“教授,隔了這麼遠您也能聞到,鼻子真厲害。”陸月寧豎起大拇指。
其他同學隻覺得頭皮一緊。
佩服陸月寧到五體投地,竟然敢說教授是狗鼻子。
陸月寧表示她可沒這個意思。
溫教授冷哼了一聲,“你就牙尖嘴利吧,整天就想著去做什麼個體戶,我告訴你,人外有人,人家很多不如你們,從來沒上過大學的人都能寫出優秀的作品,你們還是文學係的呢。”
教授持續陰陽怪氣。
但這話陸月寧聽著不對勁了。
下一刻,溫教授不再看她,而是從公文包裡拿了一份報紙。
然後開始上課,“大家知道,這報紙是哪家出版社的嗎?”
很多人搖頭,不過齊昊澤眼睛卻是一亮,“華興出版社的,教授,您說的是不是在連載的小說《扶光》啊?”
“《扶光》?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我卻沒注意是哪家出版社。”另一個同學也舉手。
“我好像也聽家裡人說了一下。”
接著又有幾個人都聽過。
溫教授點頭,“沒錯,《扶光》就是華興出版社在連載的作品,目前已經二十萬字了,劇情跌宕起伏不說,行文更是流暢,作者的文筆也是可圈可點,更重要的是,裡麵還藏著許多文學知識,都沒有錯處……”
提到《扶光》,溫教授滔滔不絕。
這本小說雖然是以女性視覺展開,但內容恢宏大氣,不止是女性讀者,還吸引了很多男性讀者。
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粉絲,大家紛紛在催更。
“作者江畔一間月不止這一本連載的小說,她之前還發表了幾篇中短篇小說,我都看了一下,文筆細膩,故事情節緊湊,故事新穎,引人入勝,都寫得很好,足以看得出來作者的文學功底深厚。”溫教授道。
他滿臉欣賞。
雖然這些小說的題材新奇,一般老派作家不容易接受,但不可否認人家寫得好。
他和幾個朋友研究過,江畔一間月竟然還是個新人。
這就很難得了。
陸月寧有些疑惑,“教授,這很厲害,但您是怎麼知道人家沒上過大學的?”
她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