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月寧抱著孩子走了,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卻沒多說什麼。
花嬸和陸月寧屬於那種沒事就想互相懟兩句的人,特彆是花嬸,明明懟不贏人家,每次都要先挑釁。
“這小家夥長得真好,胖嘟嘟的,有福氣。”路上遇到下地回來的福嬸,她笑嗬嗬的看著陸月寧懷裡的年年。
小家夥用嶄新的小包被裹著,頭上戴著個毛線帽,粉嘟嘟,白嫩嫩,誰不喜歡啊。
“是啊,小家夥能吃,可不就胖嘟嘟的。”陸月寧顛了一下懷裡的寶貝。
可能是感覺到媽媽在說自己,年年小可愛眼睛丟溜溜的轉動。
一看就很機靈。
“你養得好,她爸也舍得。”福嬸放下鋤頭和陸月寧說話。
上次霍驍寄過來的大包裹村裡人都在傳。
裡麵有幾罐奶粉,還有很多新的布料,還給陸月寧買了裙子。
天氣熱了就可以穿了。
“做父母的,還不都是為了兒女?”陸月寧說的話福嬸愛聽。
但她心裡其實不是這樣想的,她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孩子的母親和彆人的媳婦。
不過她的這個話,是時下所有女人的想法。
一輩子為了家庭,為了男人和孩子,忙忙碌碌。
兩人聊了一會兒,福嬸就著急忙慌的走了。
她還要回家做午飯呢。
炊煙嫋嫋,陸月寧也回家了。
現在午飯很簡單,大多都是烤幾個洋芋就算一頓飯了。
下地的時候累,有些不願意回家,都把洋芋帶到地裡麵去,在山裡撿一堆柴火燒了,一堆人圍著吃,有自己家特製的辣椒醬,也很是美味呢。
現在的孩子也都不挑嘴,跟著大人吃,對洋芋也很愛。
陸月寧也是土豆腦袋,決定今天也吃洋芋,就做麻辣洋芋好了。
說起來,以前她也在短視頻裡看到過西南這邊的折耳根,也就是魚腥草拌麻辣土豆,看著好吃得不行。
“月寧姐,折耳根沒有了,我去挖。”她回去說了之後,在寫字的山花連忙站起來。
“這個給你。”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出門,陸小葉就來了。
籃子裡裝著兩把嫩生生的折耳根。
陸小葉洗了衣服,妹妹挖了折耳根她就送過來了,“多謝你為我說話。”
她沒什麼好東西,也隻有一些野菜沒拿得出手。
山花看了看陸月寧。
陸月寧點頭後,她才接了過來,“謝謝小葉妹妹。”
陸月寧看著陸小葉,“你進來吧,我有話和你說。”
陸小葉猶豫了片刻,進了陸月寧的屋子。
這屋子收拾得乾淨整齊,靠窗有一張書桌,中間有一張大圓桌,用來吃飯和待客,椅子板凳都擦得光亮,地上也是平整的一塵不染,陸月寧把年年放在嬰兒床裡,出來就看到陸小葉看著她書桌上鋪開的書愣神。
“有什麼事嗎?”陸小葉回神,連忙移開眼睛。
她做夢都是去學校讀書,但從來都不被允許。
她就不明白,同樣都是陸家的孫女,憑什麼陸清清和陸婷柔都可以去讀書。
就她們不能。
看,多麼偏心,陸清清,陸婷柔,而她們就是路邊的樹葉,野花野草。
陸小葉眼裡的嘲諷陸月寧看到了,她在心裡挑了挑眉。
“你現在養活兩個妹妹是不是很困難?”陸月寧這個問題就是屁話。
不過陸小葉不覺得,在她看來,陸月寧是關心,“至少餓不死,也不會隨便被打了。”
陸小葉現在沒什麼太多想法,隻想帶著兩個妹妹活下去。
陸家能讓陸小葉這個未成年姑娘帶著兩個小孩子淨身出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
至少十裡八鄉就沒這樣的。
“我有個可以賺錢的小門路,你要不要聽?”
陸小葉豁然看著陸月寧,眼裡迸射著灼熱的光芒。
說實話,這光把陸月寧都灼燒到了。
“去擺攤,縣城一來一回太晚,你可以先去鎮上,賣小吃,我可以教你烙餅,隻能賺點辛苦錢,但總比你開荒地要好一些。”陸月寧時從福嬸那裡知道陸小葉開荒地的。
也真是難為她了。
這姑娘這樣辛苦勞累下去,總有一天自己身體要垮了。
擺攤這兩個字,讓陸小葉瞳孔縮了一下,有些猶豫,不過也隻是一兩秒鐘。
她就盯著陸月寧,“我聽你的。”
“雖然一開始要一點本錢,但是……啊?”陸月寧還在說話,這才反應過來,“聽我的?”
“你不會害我。”陸小葉斬釘截鐵。
陸月寧不可能害她的。
不是血緣關係,她就是相信陸月寧不是那樣的人,沒必要。
她在微不足道,陸月寧不會的。
陸月寧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失笑,“你不怕去擺攤是我坑你的?”
畢竟現在很多人提到去擺攤做生意都如臨大敵,諱莫如深。
“不怕。”我身無長物,而且你不會。
陸月寧讀懂了她的眼神,突然心情更好了。
“那你準備準備,這兩天把手邊的事情弄完,過來我教你吧,萬事開頭難,但隻要你辛苦努力,也能成為一門營生,做順利了,去縣城,帶著兩個妹妹在縣城租房,她們也可以去學校讀書,而且現在還有夜校,比你大的人都可以去學校,慢慢努力,總歸會好的。”陸月寧的大餅張口就來。
但這何嘗不是陸小葉夢想的生活。
她握緊拳頭,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陸小葉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陸月寧家,回到家裡,她依舊一副怔然。
把兩個妹妹嚇得不輕。
“月寧姐,飯好了。”山花做好了飯,叫陸月寧。
她其實聽到了陸月寧和陸小葉說的話。
但她卻一句都沒問。
陸月寧看著她笑了,也沒多說什麼。
現在的山花,脫胎換骨。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一個人的影響力。
隔壁鎮上某個山村,李春花就像個老黃牛一樣,下地回來還要伺候家裡的人。
男人和幾個孩子躺在椅子上,李春花還要去給他們打洗腳水。
“過來給老子洗腳。”男人瞪著眼。
李春花瑟縮了一下,連忙過來給男人脫鞋。
這一脫,她差點撅過去,一股刺鼻的惡臭傳來,她沒忍住,打了個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