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鬆先是將後窗推開了一條縫隙,向外看去,確定無人注意後,迅速而果斷地打開了窗戶。
一陣微風吹進,帶著夜晚的涼意和遠處河水的微腥。
張誌鬆沒有猶豫,雙手緊緊抓住窗沿,身體微微後仰,然後猛地一蹬地麵,整個人便輕盈地躍上了窗台。
動作迅捷而流暢,沒有絲毫的拖遝。
接著,雙腳在窗台上輕輕一點,再次借力躍起,同時雙手鬆開窗沿,整個人如同一隻夜鷹,悄然翻出了窗外,並隨手將窗戶關上了。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客棧後院的草地上。
落地的瞬間,張誌鬆迅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被人發現後,迅速而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中。
而此刻,他的房間門被猛烈地敲響,警察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開門!警察檢查!”
但張誌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隻留下了一縷微風和淡淡的草香。
警察的動作粗暴而果斷,一腳踹開房門,巨大的聲響在走廊裡回蕩,震得整個客棧仿佛都在顫抖。
房門的門栓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崩裂,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看得一旁的夥計心驚肉跳,做生意最怕遇到犯了事的客人,不僅房費收不到,還得被警察借機狠狠地敲上一筆。
警察們蜂擁而入,開始仔細地搜查房間,翻動著床鋪,拉開抽屜,打開衣櫃,甚至連牆角和地板的縫隙都不放過。
然而,房間裡早已人去屋空,連一件行李都沒有留下。
這一幕讓警察們感到十分意外,他們麵麵相覷,臉上露出疑惑和憤怒的表情。
而夥計則站在一旁,心驚肉跳地看著這一切,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
“這裡住的什麼人?”警察頭目厲聲詢問道,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夥計。
夥計被這突如其來的喝問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是……是一個叫張鬆的客人。”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張誌鬆並未用真名。
“張鬆?”警察頭目皺了皺眉頭,“他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行李?”
“他……他是……我也不知道啊。”夥計苦著臉回答,客人來了隻是報了個名字,並未查驗身份。
警察頭目聽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繼續搜查其他房間,他帶著一個手下繼續留在這間房裡。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後窗的一道縫隙上。
這道縫隙雖然不顯眼,但在警察銳利的目光下卻無所遁形。
他快步走過去,伸出手輕輕一推,窗戶便緩緩打開,探出頭去,往外仔細地張望。
這裡是三樓,距離地麵相當高。
警察皺著眉頭,心中暗想:如果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腿肯定會摔斷,不太可能選擇這種危險的方式逃跑。
不過,畢竟是個疑點,也不能放過,當即喊自己的同伴下樓去看看,若是有人跳窗逃跑,一定會留下痕跡。
警察繼續在房間裡仔細地搜查了許久,仍舊是一無所獲,憤怒和失望的情緒在他心中醞釀,最終爆發了出來。
“你不是說人一直在上麵嗎?為什麼會讓人跑了?”
夥計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確實一直都在啊。”
這個客人說起來也是有點奇怪,自從住進來之後就沒有出去過,說是養傷,可是看上去人好好的,哪裡像是受傷的樣子。
“突然就消失了?你是把我們當傻子嗎?”警察越說越氣,一步步逼近夥計。
夥計嚇得連連後退,卻無路可退,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承受著警察頭目的怒火。
今天掌櫃的不在,他就成了警察們的出氣筒!
警察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扇了夥計兩個耳光。
夥計被打得眼冒金星,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就在這時,被派到樓下的警察突然喊了起來:“樓下有腳印,是從這裡跑的!”
樓上的警察聞言精神一振,快步走到窗邊,探出頭去查看。
樓下的警察正站在一處草地旁,手電筒的光束緊緊追隨著一組腳印,那腳印從樓下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黑暗中。
“看來他確實是從這裡逃跑的。”樓上的警察喃喃自語。
夥計終於鬆了一口氣。
“趕緊追!”
這幾天,雨下的很頻繁,樓下的草地已經變得十分鬆軟。
儘管張誌鬆的輕身功夫了得,但在這鬆軟的草地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腳印。
警察們沿著這些痕跡一路追蹤,發現腳印一直延伸到了遠處的牆邊,然後突然消失。
他們猜測,張誌鬆可能是翻過了這堵牆,逃了出去。
“他逃不掉的。”警察頭目緊盯著腳印消失的方向咬牙說道。
張誌鬆從客棧跑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尋了個公共電話亭打電話,他怕警察,但是更加怕顧清江等人,這些人要是想要他的命,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
然而,電話無人接聽。
張誌鬆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滴落,自己離開客棧雖然是事出有因,但這情況顧清江等人並不了解,萬一人家認為自己是故意逃跑的,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掛上電話,失魂落魄的走出電話亭,顧清江並未告訴他住處,張誌鬆除了這個電話之外,沒有其他的聯絡方式。
偌大的一個南京城,到什麼地方去找。
忽然,街道前方亮起兩道刺眼的車燈,張誌鬆趕緊借著擋光的工夫遮住了麵部。
轎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張誌鬆心裡暗自咒罵,但不經意之間卻發現坐在副駕駛上的人竟是有些熟悉。
戴建業?
是他!
這麼一猶豫的工夫,汽車已經開出了幾十米遠。
張誌鬆轉身發足狂奔,口中喊著戴長官,聽起來雖然有幾分急切,但卻很是親熱,和之前咬牙切齒的模樣大相徑庭。
然而,轎車開的飛快,車裡的人竟是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聲。
張誌鬆一連追出了一百多米,眼看著轎車越來越遠,他的心裡充滿了絕望。
自己這是什麼運氣,眼看著戴建業都追不上。
停下來喘了幾口氣,張誌鬆這才繼續往前走。
此時已經很晚了,這麼晚戴建業還坐車出門,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且,他猜測後座上坐的就是方如今。
就這麼擦肩而過錯過了,實在是可惜。
就這麼一直想著心事,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個多小時,張誌鬆更加迷茫了,在路上他並未看到戴建業乘坐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