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慶元聽到管家語無倫次,怒道:“急什麼,把話清楚!”
管家這才穩了穩心神道:“老爺,那人是……三子!”
“什麼?你什麼?”梁慶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窩仿佛被重錘擊中,眼神瞬間變得空洞。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發白,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呼喘著粗氣。
“這怎麼可能……”他低語道,嘴唇顫抖著。“三子……”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他的心裡明白,雲水鎮被圍困的消息無法再送出去了。
高憲一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馬鞭,惡狠狠地盯著三子。
三子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他的臉上布滿了恐懼和痛苦。
高憲一冷笑著,舉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三子的身上。
馬鞭像一條毒蛇,在空中嘶嘶作響,然後重重地落在三子的身上。
三子疼得渾身一顫,慘叫連連,他的身體在地上翻滾著,痛苦地呻吟著。
周圍的土匪們看到這一幕,都大聲歡呼起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殘忍和狂熱。
三子的身體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他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來,但是他不敢反抗,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無儘的痛苦。
“老爺,這可怎麼辦啊?咱們得早點拿主意啊!”管家的肩膀垮下來,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身上。
梁慶元看著三子挨打,感覺那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身上似的,心跟著一顫一顫。
此時,傳來了高憲一的喊聲:“梁老爺,不知道此人嘴裡的消息能不能值一千大洋?”
“這……”
梁慶元的雙手無力地垂下,像兩片枯葉在風中搖曳。
三子就是再機靈,麵對土紡毒打,也不可能守口如瓶,肯定會將送信搬兵的事情出去。
無奈之下,梁慶元隻好答應了土紡條件。
他咬緊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重地吐出一句話:“還請三爺手下留情,不要難為我的家人!老朽這就將財物備好給各位好漢爺送出去。”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力氣,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水分的老樹,疲憊而沉重。
土匪們聽到這句話,瞬間變得神采飛揚。
高憲一在馬上抱拳,朗聲笑道:“梁老爺果然是個識大體的,在下這裡謝過了。”
罷,一道鞭聲猛然響起,清脆而刺耳。
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在三子的後背上,讓那個瘦弱的身體猛然一顫。
“今日暫且就饒你一條性命,若是日後再想耍聰明糊弄我們兄弟,就不是吃一頓馬鞭這麼簡單了。”
他的目光凶狠而殘忍,仿佛要將三子生吞活剝,聲音大的聲如洪鐘,分明就是給梁慶元聽的。
三子咬緊牙關,強忍著背上的劇痛,掙紮著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向吊橋走去。
半個時後,土匪們在高憲一的帶領下,拉上劫掠而來的財物,耀武揚威地返回山寨。他們步伐輕快,笑聲在空中回蕩,仿佛在嘲笑梁慶元的軟弱和無能。
梁慶元站在城頭,目送著他們離開,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眼中閃爍著深深的無力和挫敗福
等土匪們稍稍走遠,梁慶元忍不住大罵起來,用最惡毒的話語咒罵那些土匪。
他的手指不停地顫抖,指著管家破口大罵,責備他派去的三子不夠機靈,才會被土匪輕易抓住。
管家垂首站立,承受著主饒怒火。
他的心中雖然愧疚,但也知道這不是他的錯。
他儘力去做了,三子的確是家缺中最為機靈的人,可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梁慶元跺著腳,在城頭上來回走動,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他不敢大聲叫罵,生怕遠處的土匪聽見。
他隻能將怒氣發泄到管家身上,用嚴厲的言辭和狠毒的眼神來表達他的憤怒。
最後,總算是肯聽三子的解釋。
三子跪在梁老爺麵前,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向梁老爺講述著自己偷偷出去送信的經曆。
他告訴梁老爺,他出了鎮子十分的心,專門走路,可是還是被在半路上被早已等候的土匪抓了個正著,被他們拷問了一番,但他沒有出賣梁老爺。
梁慶元聽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他撫摸著三子的頭,道:“行了,去鎮上的醫館上藥吧,賬記在梁府頭上。
三子千恩萬謝地去了。
梁慶元聽出來了,人家三爺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呢,此事實在是怪不得人家三子,是土匪太狡猾了。
管家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繼而又苦著臉道:“老爺,這次算是過去了,但他們要是下次再來怎麼辦?”
梁慶元翻了個白眼兒:“還能怎麼辦,一會兒你就去找那些大兵打點打點,保境安民的責任他們總得擔起來吧,還有,讓人趕緊把電話線接上,我要跟少爺通話,我就不信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不信想不出辦法對付這幫惡鬼!”
……
臨城火車站,杜金星和劉海陽早早地站在站台上,等待著從南京來的調查組一校
氣陰沉,蒙蒙細雨飄灑著,為即將到來的迎接儀式添了一份蕭條和淒涼。
一身黑衣的特務們一字排開站在站台上,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一個個都顯得精神抖擻。
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一列火車緩緩地駛進站台,一股濃烈的白煙從車頭方向冒出來,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顯得特彆刺耳。
火車停下來後,車廂門緩。
王培法等一眾調查組的成員們一個個走出車廂。
杜金星看到他們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顯然是昨夜的夜車上休息的不夠好。
杜金星立刻迎上前去,對他們表示熱烈的歡迎。
“王組長,歡迎來臨城蒞臨指導。”
王培法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大魁梧,頭發剪得短短的,幾縷白發在黑發中顯得格外醒目,給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衣服穿得非常板正,一絲不苟。一身深色的西裝,挺括的領帶,腳下是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他的嚴謹和細致。
就連走路時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有條不紊。
杜金星見他臉上總是帶著嚴肅的表情,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冷峻的光芒,嘴角微微向下,仿佛對一切都充滿了懷疑和警惕。
王培法也是寒暄了一番,又跟後麵的劉海陽握握手。
杜金星跟他握手的時候,仿佛感到一種冷酷的力量。而且覺得王培法的語調毫無起伏,無論什麼都像是從一塊冰冷的石頭裡擠出來的,沒有絲毫的情感和溫度。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接出站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汽車,直奔下榻的酒店。
飯店內部裝修豪華,富麗堂皇,為此杜金星特批了一筆錢,專門用於保障調查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