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智惠東心中激動不已,等待了多日的魚兒終於上鉤了。
雖然天氣悶熱,但他感覺自己全身的每一處毛孔都炸開了,沒有一處不透著舒爽。
之前還十分羨慕方如今的第一行動隊有抓不完的間諜,而自己這邊則是一直沒有動靜,仿佛被日本間諜遺忘了一般。
興奮一陣過後,智惠東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這項任務是從方如今那裡接過來的,必須要及時通報。
智惠東立即打電話向方如今通報情況。
電話那頭的方如今眼睛一亮,這是發現目標了?
“太好了,智隊長!現在貿然跟蹤可能會打草驚蛇,既然他們已經發現了誘餌,肯定會再次采取行動的,咱們隻需要靜觀其變。”
智惠東道:“一人縱火,一人趁亂查找病例,這次出現在醫院當中的日本間諜至少有兩個人,而且都是老手,尤其是那個到病房來試探的人,行動時絲毫不見慌張,好像對廣濟醫院也很熟悉。”
方如今笑道:“這麼說來,極有可能是本地的潛伏特務。”
之所以用藤井樹仁做文章,就是因為這個日本間諜知道潛伏在臨城軍警隊伍中的一名高級間諜,特高課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展開營救或者是滅口。
智惠東道:“方老弟,這件事還是你來把握,是養是抓,反正我就等著你的命令了!”
“智隊長客氣了,這件事我也得跟組長彙報一下,你等我消息。”
掛上電話,方如今立即去向王韋忠彙報。
他正要出門,電話鈴聲又響了。
再次拿起電話,是李康打來的。
李康告訴方如今石田裕子按照計劃去大華影院接頭,但是對方根本沒有出現,反倒是拿到了一張紙條。
對方更換了時間和地點,這明顯是對石田裕子的不信任。
新的接頭時間改在了次日晚上,地點則是在光明戲院。
方如今當即將這兩件事向王韋忠進行了彙報。
王韋忠道:“這些日本間諜非常狡猾,薛老板已經見過了石田裕子,這次卻更換了時間和地點,說明這個薛老板的身後極有可能還有人,而且是條大魚。”
方如今也是連連點頭,他也想到這一層了,聯想到出現在廣濟醫院的兩個可疑目標,這次調查輕舟小組一定派出了不少力量,隱藏在可以目標背後的才有可能是真正的“魚鷹”。
王韋忠道:“石田裕子那邊有沒有問題?”
方如今道:“她的心早已經不在特高課那邊了,既然能夠瞞過薛老板,我認為與‘魚鷹’的見麵問題不大。這次咱們把輕舟小組涉及的各個點位都主動展示出來了,可以為石田裕子的彙報增色不少。”
之前,這件事和王韋忠商量了一下,輕舟小組涉及的點位實在太多了,若是每個都派人蹲守,太花費精力,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所以在造勢之後就把一部分撤了回來,補充到其他的條線當中去。
“我又審訊了秋田真宏、喜多太郎,儘管他們都供認石田裕子的兒子事僅限於他們四人知道,但畢竟那孩子在寺廟當中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一些痕跡還是會有的。我擔心,日本間諜終究會察覺到。”
王韋忠也是沒有休息,他一直都在審訊室裡,抓來的那些新老日本間諜幾乎全部都審了一遍。
輕舟小組組織嚴密,每個運輸小組又是獨立運行,提供的有價值的線索並不是很多,更多的是涉及和一些政府官員、軍隊軍官和幫會力量的勾連。
這些最終是要好好清算一番的,但目前還沒有精力去做。
“寺廟裡我會派人去盯著的,力求萬無一失!”方如今說。
另一邊,池田次郎和木村義拓從廣濟醫院出來之後,兩人也是極其小心,連續做了數個反跟蹤動作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
池田次郎此刻正在向三浦和一彙報。
“什麼,藤井樹仁還活著?這件事你們確認了沒有?”三浦和一一臉震驚。
“我們查了他的病例,又近距離查看了病房門口的警戒情況,基本上可以斷定,三零一病房裡住的就是受傷的藤井君。”
池田次郎見三浦和一的臉上很難看,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三浦和一才道:“你馬上讓木村君搞清楚住院部的內部結構,進一步摸清中方的警衛力量。”
池田次郎心中一喜,這是要針對藤井樹仁采取營救行動了。
這次來到臨城之後,他親眼目睹了輕舟小組的力量被連根拔起,可謂是損失慘重,他們的調查工作也是處處被動,現在終於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了。
他自己本來就是一個行動好手,就盼著三浦和一一聲令下,一雪前恥。
三浦和一想的可不是這麼簡單,打發池田次郎走了之後,他讓手下立即給鬆井課長發報彙報藤井次郎一事。
而鬆井直輝的回電也很快,電文隻有短短五個字“勿讓其開口!”
其中真意耐人尋味。
三浦和一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當初他提出的配合秋田真宏、喜多太郎的人選並不是藤井樹仁,而是另有其人,可鬆井課長卻執意換成了藤井樹仁。
對此,三浦和一一直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結合現在的事情,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藤井樹仁一定掌握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以至於鬆井課長做出這樣的選擇。
三浦和一時隨即便與瀨戶川平商議此事。
“綜合池田的彙報,你覺得救出藤井君有多少把握?”三浦和一對瀨戶川平極為倚重。
瀨戶川平方才就在一旁,對池田次郎的話聽得真真切切的,他苦笑道:“組長,恕我直言,藤井君受傷極為嚴重,怕是根本沒法移動,幾乎沒有可能將他帶出醫院。而且,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我們沒有搞清楚,那就是現在藤井君是否已經開口了?”
要是藤井開口,那這次行動隻能是叫鋤奸,而不能稱作營救了。
三浦和一也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確實如此。不過,我對藤井君也還算是了解,此人心性極其堅韌,我判斷他即使是玉碎,也不會開口。”
瀨戶川平道:“組長,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真正能夠挺過酷刑的人沒幾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件事我們還是要早做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三浦和一做了個單手向下砍的手勢。
看到瀨戶川平點頭,三浦和一也知道自己心裡早已經有了定論。
看來,輕舟小組調查和恢複重建的事要暫緩了,當下必須集中力量解決藤井樹仁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池田次郎和木村義拓再次來到了廣濟醫院之中,不過兩人並沒有貿然進入住院部,而是圍著住院部的大樓轉悠。
可沒想到的是,木村義拓還是很不巧地被樓上的智惠東認出來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放任兩人在醫院內自由活動即可,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智惠東大吃一驚。
樓下的一個傷員竟然和木村義拓發生了衝突,雙發發生了推搡拉扯。
智惠東一看,這下麻煩了,木村義拓很可能因此被驚走。他立即叫來了一名手下,趕緊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多時,手下回來彙報,說跟木村義拓起衝突的是一名中尉副連長,這人就是個**,發生衝突的原因隻是因為木村義拓多看了他一眼。
“他媽的,簡直就是一個混蛋!”智惠東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副連長眼看要壞他的大事。
醫院的保衛力量對這個**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任由他這麼纏鬨下去隻怕木村義拓會脫鉤。
智惠東當機立斷,一麵命人電話緊急通知方如今,一麵換了衣服帶著人下樓。
樓下已經圍了不少人,圍觀的人們雖然替長相憨厚的木村義拓打抱不平,但誰也不敢得罪**。
“你這個不長眼的家夥,撞到了老子難道就想一走了之?”副連長插著腰喝道。
他的頭上纏著一塊紗布,但看他這副樣子,顯然早就沒什麼大礙了,純粹是來醫院泡病號的。
木村義拓連連道歉,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剛才隻顧著低頭走路,沒有看到長官從對麵走過來,以後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對方就是故意找茬的,但他惹不起,也不能惹。他的身上還有重要任務,絕對不能橫生枝節,必須趕緊脫身。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他賠笑將副連長拉到一邊,低聲道:“長官,您大人有大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看今天這事……”
他說著,將幾張鈔票悄悄地塞進了那副連長的手裡。
副連長純屬氣不順找茬,見到對方有些識趣,手指輕輕搓搓那幾張鈔票,立刻喜笑顏開:“算你識相!”
就在這時,有人自人群外高聲喊道:“高連副,你們營長的電話,找你有急事!”
副連長聞言立即收起笑容,對木村義拓點點頭,分開人群走向了住院部的大樓。
這時有路過的醫生招呼大家趕緊散了,而木村義拓也趁機逃出了廣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