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階之境。
按照此界的劃分,已經超過了登神九變,是踏入通玄秘境的強者。
距離仙門,隻差一步之遙,可稱為假仙。
妖魔到了這一步,亦有化形通天之能,這種級彆的儲物靈寶,其中蘊藏的東西,隻怕會超出楚政的想象。
“接下來做什麼?”
符權亮放下碗,長出了一口氣,詢問楚政之後的打算。
在宗門之內天天吃辟穀丹,吃的他反胃,經宋府一行,哪怕五穀雜糧對身體無益,他也有是惦記這世間百味。
“開宗,立派,但不招弟子,隻做生意。”
對於後麵的一些計劃,楚政已經有了大概思路。
兩宗大戰在即,波及的範圍過百萬裡,法器的存在,不亞於前世軍火。
修複低階法器,對於楚政而言,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最合適他做的,無疑就是這一本萬利的法器買賣。
開宗立派無非是扯個名頭,就兩個人,不免勢單力薄,至少聽上去有譜。
“開宗?叫什麼?”符權亮有些疑惑。
楚政沉吟了良久,緩聲道:“就叫‘炁宗’。”
“氣宗?什麼氣?”符權亮隻覺得這名字古怪。
楚政指尖蘸上茶水,在桌案上緩緩寫下‘炁’字。
看著完全陌生的字體,符權亮一時有些懷疑:“有這字麼?”
“原先沒有,自我來後,便有了。”
…………
…………
幻靈宗。
踏仙石傳出鳴動不過片刻,四周便已然圍滿了人影,皆是聞聲而至的長老弟子。
踏仙石之上,站著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容貌稚嫩,眸光清澈,一身布衣,渾身上下都透著淳厚。
四周雅雀無聲,隻因突然現身的封啟元。
踏仙石上的璀璨仙光逐漸平息,封啟元登上踏仙石,神色和緩:
“你叫什麼名字?”
“魏長青。”
少年麵色疑惑,望著眼前與自己年紀相差仿佛的封啟元,下意識回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
封啟元瞳中閃過一絲靈光,注視著魏長青的雙眼,瞬息間攝住他的心神,神情冰冷:
“我再問一遍,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何方?”
蕭遠清剛剛身死,這便又冒出來一個上品仙骨,世間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我叫魏長青,白羽帝國,落雲郡鳳翼府,朔銀堡人……”
魏長青神色木然,一五一十的吐出實情。
幻靈訣,主修神魄,神念極強,尤善幻術**之法。
似這般毫無修為在身的凡人,在封啟元麵前,根本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心神俱喪。
“來此作甚?”封啟元眉心緊皺,未曾放鬆警惕。
“有人說要教我修仙……”
封啟元正要進一步追問,籠罩了整個幻靈山脈的大陣忽然間泛起層層漣漪。
他抬起頭,便見一道人影高居九天,抬指扣關。
看清來人,封啟元的眼底不自禁的騰起一絲殺機,轉瞬即逝。
他揮手散開大陣,將人迎入,臉色含笑,主動打了聲招呼:
“淩特使,你我怕是有千餘年未見了。”
“的確,本座還以為你跨不過那關了,你運氣倒是不錯。”
淩麒瞥了他一眼,隨口道:“方便讓本座跟這個孩子聊聊?”
“聖地的消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封啟元麵色不變,抬手道:
“聖使自便。”
淩麒緩緩抬手,畫地為牢,一層壁障瞬間隔絕了空間,擋住了四周掃來的視線。
看著一臉木然的魏長青,淩麒一聲低喝:
“醒來!”
魏長青的視線逐漸有了焦距,他環顧四周,最終看向眼前的淩麒,麵色疑惑:
“你是……”
淩麒抬手一指,點在魏長青眉心。
少年當即抱頭後退,麵露痛苦之色,半晌之後,方才逐漸平複。
再度抬頭時,他臉上的迷茫之色已不複存在,麵色恭敬,躬身一禮:
“師尊……”
淩麒緩聲道:“長青,你可怨我讓你散功?”
“師尊這麼做,自然有師尊的道理,弟子無怨,隻是有些想不通。”
魏長青麵色疑惑:“聖地比幻靈宗何止強百倍,為何我要到這種中等宗門內潛修,還要鎖我前塵。”
“聖地上品仙骨者何止百人,你若想爭聖子之位,自然是要走另外的路。”
“聖地的資源再多,那麼多人分,落在你手中的,也是寥寥無幾。”
“幻靈宗雖正值風雨飄搖之際,但終究是曾經出過通玄秘境的強者,宗內萬年積累,底蘊深厚。”
淩麒解釋道:“那幻靈寶鑒,也是實打實的通玄靈寶,聖地之中,也不多見。”
“兩宗開戰在即,無論幻靈宗那個上品仙骨,是真的出了意外,還是被藏起,你現在入宗,時機正好。”
“若是尋常時,幻靈宗會花大量精力去查清伱三代過往,現在戰亂漸起,你在白羽帝國的痕跡,很快就會支零破碎,查無可查。”
“你且在幻靈宗呆上百年,百年之後,再看變化,我會時常留心你的動向。”
淩麒瞥了眼屏障之外,再度抬指,點上魏長青眉心。
做戲要做全套。
…………
…………
踏仙石四周已被清場,隻餘下了封啟元、古純陽以及幾位神嬰太上。
屏障散去的一瞬,淩麒沒有跟封啟元等人搭話,徑直踏空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見狀,封啟元不禁皺眉,望向魏長青,故技重施,沉聲開口:
“方才那人,同你說了什麼?”
魏長青神色茫然,緩緩開口:
“幻靈宗風雨飄搖,不比太虛聖地……”
“上品仙骨,出了意外……”
“修行資源不足,分到我手中寥寥無幾……”
“底蘊深厚……”
“有機會成為聖子……”
聽著這些話,封啟元眉心越皺越緊,半晌無言。
在他的感知中,魏長青的神魂並未有異樣,沒有經曆過清洗更改,這些話的確就是方才淩麒所言。
“師尊,這孩子……”古純陽隱約察覺到了不對,但一時間摸不清楚頭緒。
“蕭遠清剛死,他便來了,世上有這般巧合的事?”封啟元神色不動,聲音中透著顯而易見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