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朱慈烺有些尷尬的說道:
“母後放心,兒臣沒有對外公動手,但這次的事情外公也牽涉其中,所以兒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頓了頓,朱慈烺又道:
“兒臣抄了外公的家,抄出來了三百二十萬兩銀子!”
“不過他的爵位還在!”
這件事情瞞不住的,索性朱慈烺就直說了。
周皇後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崇禎那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抄的好!朕早就想對周奎動手了!這家夥仗著自己的國丈的身份欺壓良民、為非作歹,他被抄家一點也不冤!”
“三百二十萬兩銀子,也不知道他吸了多少大明百姓的血!”
“不殺他就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崇禎此刻相當的解氣,誰讓周奎這老東西總是在他麵前哭窮的!
不得不說,在對待周奎這件事情上,崇禎和朱慈烺還是站在一起的。
周皇後突然有些心塞。
自己的兒子抄了自己老爹的家,自己的老公又是這個態度,她真的很心累!
但作為老朱家的媳婦,她又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自己父親是什麼人他也知道,相比於其他勳貴的下場,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最終,周皇後緩緩開口道:
“母後也知道你外公的為人,這件事情你沒有做錯!”
“是該給他一點教訓了,不然以後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事。”
果然,不管大明朝爛到了什麼地步,大明朝的皇後永遠都是最賢明的。
嗯
某位姓孫的妖後除外!
又簡單的安慰了一下周皇後,朱慈烺這才離開了坤寧宮。
這次朱慈烺直接回到了東宮。
之前是因為造反,所以他才一直待在皇宮裡。
但現在皇宮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畢竟嚴格來說,他目前還是太子,住在皇宮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就這樣,朱慈烺終於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來到了第二天早上。
伴隨著上朝的鐘聲響起,太子爺又要監國了!
和往常一樣,大臣們魚貫而入,然後分立在兩側,朝著坐在龍椅旁的朱慈烺行禮。
有意思的是,明朝上朝的時候大臣們是不需要跪的,上朝跪皇帝這種事情是在滿清時期才有的。
當然,偶爾也有例外。
比如罪臣見皇帝的時候,那就必須要跪了。
朱慈烺俯視了一下殿內的大臣們,發現這些家夥今天貌似都有些萎靡不振。
這讓他心中一陣冷笑。
很明顯,這些人都已經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所以心有畏懼。
畢竟昨天可是死了不少人,而且今天中午還要死更多的人!
就在這時,王承恩高聲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群臣依舊默然。
朱慈烺也沒說什麼,隻是衝著王承恩點了點頭。
“宣旨吧!”
王承恩小心的從禦案上接過早就寫好的聖旨,然後大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流賊肆孽,接連攻破陝西、河南數城,已有越發壯大之勢,特下旨啟用原保定總督孫傳庭。”
“加封孫傳庭為三邊總督,節製三邊一切軍務,兼兵部尚書銜、賜尚方寶劍、加封太子太師、太子太保!”
“欽此!”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著大紅袍的中年男人從宮殿門口走了進來,赫然便是孫傳庭。
孫傳庭的三邊總督職務,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他將負責陝西、湖廣、河南等地的軍務,統轄三邊總製。
並且擁有調派這些地區兵力的權力。
麵對這位已經被關押兩年、突然又委以重任的大臣,朝中的一些大臣難免有些驚訝。
唯獨內閣、六部官員卻是依舊淡定,就仿佛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一般。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朱慈烺的授意下,身為秉筆太監的王承恩昨天就拿著聖旨去和內閣以及六部商議了。
內閣基本上沒什麼意見,因為他們都知道陝西、河南那邊都已經被闖賊禍害的不成樣子了,也確實需要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
孫傳君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戶部和兵部剛開始還有些意見,畢竟他們一個拿不出錢來,一個拿不出兵來。
但一聽到所有的開支都從內帑出,他們也就乖乖閉上嘴巴。
於是乎,加封孫傳庭為三邊總督這件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臣孫傳庭謝主隆恩,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孫傳庭恭敬的行過大禮,然後站在了文臣的行列之中。
這點沒什麼問題,因為孫傳庭本來就是文臣,隻是被加封了武將的職位而已。
加封完孫傳庭之後,朱慈烺看向朝臣道:
“諸位應該也都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有不知道的也沒關係,本宮再給你們解釋一下。”
“根據錦衣衛秘報,昨日在查找成國公府、定西侯府以及撫寧侯府的時候,查抄出了整整一千三百副甲胄!”
“各位應該都知道,不論在什麼時候,私藏甲胄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更何況是整整一千三百副?”
“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被氣的再次昏厥了過去,醒來之後下旨將成國公、定西侯以及撫寧侯夷三族!”
“這些人昨晚錦衣衛已經全部抓捕到了詔獄之中,今日午時明正典刑!”
“本宮對此也深感無奈!”
“但本宮想說的是,非是我朱家對不起成國公他們,要把他們趕儘殺絕,而是他們實在不知感恩、藐視皇權!”
“若是不殺他們,恐怕未來的某一天,等諸位再來上朝的時候,坐在這上麵的就不是我朱家的人了!”
朱慈烺說完之後,朝堂上的大臣們依舊沒有人說話。
他們也不敢說話。
開玩笑,私藏甲胄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
彆說夷三族了,滅九族都不算啥。
麵對大臣們的沉默,朱慈烺也沒在意。
這種事情他也就是簡單說明一下,也不需要他們發表什麼意見。
“既然諸位無事上奏的話,那就退朝吧!”
朱慈烺再次開口。
可他話音剛落,文臣這邊,一個年齡約有五十來歲的男人就站了出來。
“臣戶部尚書倪元璐有事起奏!”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朱慈烺心中微歎。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家夥是來跟他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