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子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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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是急著想要子嗣啊”石太醫沉吟片刻後,終於恍然大悟。

這位權臣今年已過而立,卻遲遲未曾婚配,更彆說子嗣了,按常理,像首輔大人這樣身份尊貴、地位顯赫之人,理應早已是兒女繞膝,享受天倫之樂。

可不知為何,他卻依舊是孤家寡人,膝下也隻有養子一人承歡。

“那麼,可有解決之法?”

“法子嘛,自是有的,隻不過,這位姑娘恐怕要吃些苦頭。”石太醫麵露難色,緩緩說道,“宮中的常嬤嬤,此人在助孕調理方麵頗有些本領在身上的,或許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蘇杳聞言,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拚命地搖頭,滿是驚恐。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宮中的常嬤嬤便被請到了首輔府邸。她是明白人,僅從石太醫的隻言片語中便已洞悉一切。

屋內,燭火搖曳,氣氛凝重。

“姑娘,衣裳脫了,躺上來。”常嬤嬤的聲音冰冷吩咐道。

蘇杳的動作頓了頓,手指顫巍巍地去解衣領。

常嬤嬤冷哼一聲,“脫那麼快,真不知羞。”

蘇杳看著常嬤嬤手持銀針,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銀針刺進體內的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蘇杳隻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裂開來。

常嬤嬤不喜歡眼前的女子,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生的極好。

整個調理的過程漫長而煎熬,當一切終於結束時,蘇杳已經渾身濕透。

汗水順著額間滾落,她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惹人疼惜。

常嬤嬤將針灸收了起來。

陸懷瑾這才進屋,將大氅裹住蘇杳,擁她入懷。

蘇杳的雙唇顫抖著,低垂著眼簾,並未說話。

“杳兒,你受苦了,很快我們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他的大掌輕輕撫上蘇杳的肚子。

蘇杳隻覺得一陣反胃,她恨透了這個男人,他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待她,她怎麼可能願意為他生下子嗣?

她好累,眼裡越來越沉重。

常嬤嬤與石太醫在收到那沉甸甸的金子時,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心中暗自驚歎首輔大人的出手竟是如此慷慨。

“你可曾仔細瞧過那位女子?”石太醫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輕聲向常嬤嬤詢問。

常嬤嬤壓低了嗓音:“那女子,皮相與骨相皆是上上之選,肌膚更是瑩白如玉,宛若凝脂。

我方才借由檢查的由頭,細細打量了一番,真真是天生的一副狐媚子模樣,舉手投足間便能勾人心魄。也難怪能將咱們那位一向清冷自持的首輔大人迷得神魂顛倒。”

“這話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

石太醫聞言,連忙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才又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地叮囑道,“尤其是在太後娘娘麵前,更是半個字都不能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當我老婆子是那等沒眼色、沒分寸的人嗎?太後娘娘與首輔大人之間的那些微妙關係,我豈能不知?更彆說今日這助孕的隱秘之事了,若是讓太後娘娘知曉了首輔大人後院裡還藏著這麼個女人,那可真是要鬨得天翻地覆了。”

“噓!小聲些,隔牆有耳。”

石太醫再次提醒,兩人相視一眼,繼續嘀咕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首輔府邸。

城北,小院。

蘇杳睜開眼已經被人送到了這小屋。

屋子裡布置的倒還算典雅。

丫鬟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過來:“姑娘,你醒了。這藥剛剛熬好,趁熱喝吧。”

“這是哪裡?”

“這裡是芙蓉巷,這裡是大人為姑娘特意準備的。”

蘇杳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那苦澀的藥湯氣味讓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鼻子,“這什麼藥?”

“是大人命奴婢熬的。說是…助孕藥。姑娘,趕緊喝吧。”

“我不喝,拿走。”

“姑娘不要為難奴婢了,您若是不喝,大人怪罪下來,奴婢可承擔不起。”丫鬟手腕處裸露出來的鞭痕赫然在目。

蘇杳有些心軟,她想起曾經伺候自己的丁香,在她被抓回來的那個夜晚,陸懷瑾為了讓她長記性,特意當著她的麵,讓人將丁香活活杖斃了。

她閉了閉眼,“拿來吧。”

說著,她一把接過丫鬟手中的藥碗,毫不猶豫地一口飲儘。

丫鬟遞來白色的錦帕,蘇杳接過掖了掖嘴角殘留的藥汁。純白的帕子被丟棄在托盤上。

蘇杳緩緩開口:“你叫什麼?”

“奴婢名叫春桃。”

“春桃?”蘇杳上下打量了這個丫鬟一番,十五六歲的年紀,麵容清秀。不用多想,這定是陸懷瑾派來監視自己的眼線。

春桃從一旁的小幾上取來一碟梅子,“大人說姑娘怕苦,特意準備了這些蜜餞,吃了就不苦了。姑娘,這些都是大人特意為您挑選的,有杏乾、梅子,還有……”

春桃繼續道:“大人還關照,說他一有空就會來陪姑娘的。姑娘真是有福氣之人,奴婢看得出,大人對姑娘是極為珍重的。日後姑娘若是能誕下大人的子嗣,說不定就能被接回府裡,抬做姨娘,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歸宿呢。”

陸懷瑾的這點施舍在彆人眼裡,居然是天大的恩賜,莫大的寵愛,她翻了翻白眼,誰喜歡誰拿去好了,她蘇杳可不稀罕。

蘇杳不求富貴,隻盼尋到自己的親人。

她曾是尚書府的千金,可因家中出了事,男丁都充了軍,女眷被賣入教坊司。

她的母親、姐姐都死在了那裡。

是她從小敬重的陸懷瑾救了她。

她是該感謝他的,可她又如何能接受自己當作長輩之人,對她做那樣的事,奪了她的清白。

從此他們之間就剪不斷、理還亂,糾纏又不清。

她後來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出了狼窩,跳入虎穴。

她不願在教坊司做那朱唇萬人嘗的玩物,亦不願做他一人的禁臠。

惆悵之意爬上眉間,蘇杳不願再去想。

“什麼時辰了?”

“剛過了酉時,姑娘可餓了?。”

“酉時了?我竟然睡了那麼久?”

蘇杳透過窗欞,望著外麵那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夜空,內心惆悵。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天黑了,可她剛剛才醒,倒是睡不著了。

“姑娘可要用些晚膳?”

那藥喝的她胃裡翻騰,蘇杳實在吃不下。

“不想吃,我再躺會兒。”說罷,她將被子蒙住了頭。

春桃無奈地端著托盤離開了屋子,關門之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個蜷縮成一團的人。

蘇杳實在睡不著的,她聽到門又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有人一步步走近她。那熟悉的腳步聲,她一聽便知是誰。

身邊的床鋪微微凹陷,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身上。

“睡了?”

蘇杳不想搭理陸懷瑾,緊閉著雙眼,假裝沉睡。

陸懷瑾無奈一笑。遙想當年,自己鐵血無情,狠辣果決,那些讓他不悅之人,定會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如今,麵對蘇杳,卻變得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隻要蘇杳不擰著性子要離開他,他什麼都願意答應她的。

“你這是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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