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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耳番外-常青篇 又耳終章—— 故人著新衣,嫁作他人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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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年末;時值小雪;天愈冷,久難晴。

我漸漸想不起2009年讀大一的那些日子了,筆下寫過的那些:雲潭南、銀杏路、海棠花那個冬天、那張記憶中的臉一切,好像也不再那麼清晰地、日複一日地,出現在我的夢裡

所以,我們要怎麼告彆呢,我的一伊?

我想說,這是一個美滿的故事,小花匠擊敗施咒的老巫婆,消滅殘忍的江洋大盜,在山洞裡找到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從此他和公主相親相愛地住在城堡裡,坐擁眾人的祝福和擁戴。

但現實就是,生活不是天方夜譚所以,所以,那我就再給你們講另一個靠譜的故事吧!

其實,畢業後的這十四年裡,有兩年我是在一伊的城市生活的,兩年,讓我漸漸地融入到那個充滿特色的小縣城,和朋友開車走過每一個小鎮,遊戲山水喝酒下館子……

今年年初,我決心將那輛福特賣掉,二哥便提出接手,他說:“這車可是你的第一輛,以後可彆反悔哦!。”

我說:“沒事,我選擇了就不反悔”

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天,他開車載我經過縣城的一家電影院,看見外麵張貼著電影海報,“前任四”。

我下了車,就此辭彆了二哥。

我忽然非常想念去年在實習那年在土建項目上奮鬥的日子,進去買了票,靜靜的,準備一個人看一場電影。

那天不是節日,也不是周末,又是下午三點,候映大廳裡沒有多少人。

我在那裡遇到一個很久未見的故人,她獨自坐在角落裡,麵容憔悴,不施粉黛,似乎在發呆,又似乎在想事情,如同療養院裡一個失魂落魄的平凡住客。

時光荏苒,十四年已逝,馮一伊仍是當年的美人!隻是,如今的他都她卻像一朵開倦的花一樣,失去往日的青春活力,像是隻等秋後的風帶走她最後一絲芬芳。

我猜想她不會獨自看電影,興許正在等另一個人。於是坐得遠遠的,儘量不被她發現。

但直到那場電影開始,她都始終是一個人,起身,遞票,入座。周圍的孩子哭,大人笑,年輕人打打鬨鬨,她都視而不見,目光沒有多餘地瞟一眼。

兩個小時裡,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偶爾電影畫麵變得明亮,她清秀的側臉也被映亮。

她的眼睛還和當年少女時一樣美麗,在黑暗中綻放微光,隻是那張清秀的臉上,寫滿抑鬱和憂傷。

放映室一如當年新生大會上的那個會議室,燈光閃爍,人影爍爍,隻是,我們,都不再是我們了。

電影散場時,她依然獨自一人離開,一段時間之後,貴州南部的氣溫也陡降,嚴冬已至。

我去廣場閒逛,打算添一件過年的冬衣,偶然發現花圃台階旁邊一個漂亮的新娘正在拍婚紗照。

她很漂亮,表情又有些木訥,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被攝影師指揮著,與新郎擺出各種親昵的造型。

這十四年來,我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馮一伊。”

她看見我時愣了一下,而後丟下那個打扮得油頭粉麵的新郎,提著婚紗的裙擺,快步走了過來。穿著這身單薄的婚紗,她凍得瑟瑟發抖,又有些不知所措,問道:“你?”

我說:“彆驚訝,路過。”

“哦對了,我打算”

想了許久,那句我打算要走了咽了回去。

她點頭說“我知道。”

對於她的話,我略感詫異,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等我一下”。她說。

她去台階旁邊拿起自己的加長羽絨服披上,說:“打算回雲潭南?”

“不去了。”

“什麼?”她有些迷茫,大概以為我在抵觸她。

“我打算,出去看看,去遠方。”

“還回來嗎。”

我想了想,這才轉過身,十四年第一次正視她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程唯翰啊程唯翰,當初在進藏的滔天大學中,你不停地寫著馮一伊的故事,那麼堅定執著,為什麼最後還是迷失方向?

兩個人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看著一伊略微顯現的地址,為了不阻礙婚紗照拍攝的進度,我揮揮手走了——由始至終沒有再多看一眼。

“再見了一伊!”

“可惜那不是童話,現實世界裡的故事就是那個樣子,安徒生之所以偉大,可不是編造幾個哄孩子的破故事,而是把非常殘酷的現實藏在字裡行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讀得出來。”

在那一瞬間,09年冰天雪地裡的那一幕再次躍入我的腦海中央,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又真正意義的徹底死去!

農曆庚子年正月初五,馮一伊的大婚之日。

從天亮開始,黔南地區便飄起綿綿細碎雪花。

大風和兮兮相約去了觀山中學,他們穿著當年的足球隊服,冒著冰冷的細雨繞操場跑了三圈,算是履行當初的賭約。

中午,我獨自前往舉辦婚禮的地方,我沒有入座,而是站在入口處觀禮。

馮一伊披著潔白的小拖尾婚紗,與那個男人緩緩地走過鮮花拱門,在聚光燈下清雅脫俗,明麗動人。

當司儀詢問“馮一伊小姐,你願不願意嫁給先生,成為他的妻子,無論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全場鴉雀無聲,大家凝神屏息地等候,隻有攝像機的搖杆不停地升降。

她愣了一下,而後低聲地說:“願意。”

“好。這裡有兩枚戒指,它們是婚姻的象征,代表著生命與愛,象征著永恒的愛情,現在請新郎把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

新郎捧起馮一伊的左手,準備給她戴上那枚婚戒,但婚戒即將碰到指尖的時候,她卻突然蜷起無名指,扭頭往我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但這裡空蕩蕩的,隻有婚慶公司的幾位歌手等待入場表演,她隻得神情失落地回頭。

當那枚婚戒戴上手指,她忽然忍不住哭了,沒有出聲,隻有眼淚撲簌地墜落。

“在人生最幸福的特殊日子,新娘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心情,喜極而泣,請各位來賓舉起你們的雙手,給我們今天美麗的女主角鼓掌加油!”

司儀不失時機地打圓場。

台下數十桌賓客鼓掌哄笑,一聲刺耳的呼哨直衝天花板,這不是一場溫馨的婚禮,而是一次狂歡的獻祭。

看著台上不知所措的馮一伊,我突然心生一陣憐憫,興許出席婚禮的數百人裡,隻有我明白她內心的絕望與無助。她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曾經許諾有一天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五彩祥雲來娶她,直到最後一刻,她都心存僥幸地等待著。

可惜,那個人永遠不會來了,我心已死!

我沒有繼續觀禮,悄悄離開喧鬨的大廳,走廊裡掛滿那對新人的浪漫婚紗照,新郎儀表堂堂,新娘美麗端莊。他們互相對視著,幸福的一瞬間凝固為永恒,永遠不受時光侵蝕,任誰見了都相信這是一對恩愛伉儷,羨慕他們的繾綣柔情。

外麵這場雨沒有停,整整下了一天。

大年初五。故人著新衣,嫁作他人婦。

諸君,又耳完結!文至於此,唯以淚彆,唯以永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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