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誌平快步走進了薑老夫人的會客室,首先跟薑老夫人打了聲招呼。
“母親。”
薑老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一般早上來請安,都是女眷過來請而已,家裡的男丁的不用來的。
“這不是許久沒見到母親,今日想過來看看。”薑誌平笑著說道。
薑老夫人用眼睛瞥了趙夫人一眼,沒回話。
“對了,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呢?”薑誌平若有似無地將目光放在了表情無比委屈的薑迎兮身上。
這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可不能委屈了迎兮了。
薑迎兮看父親在看自己,麵露委屈,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向薑虞那邊,沒說話。
她不說,自然是有人幫她說的。
“爹,薑虞——三姐姐她太過分了,送給二姐的東西,她竟然還要叫人還回去,簡直是無恥至極!”這不,薑雪淑立馬就替薑迎兮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父親——”看見薑虞被人汙蔑,薑婉倩正想解釋什麼,卻被薑誌平吼道:“你閉嘴!”
薑婉倩的氣得跺了跺腳,他們的父親一直就偏心薑迎兮,現在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想給薑虞,這是想要直接給薑虞定罪?
薑虞此時還正站在大廳中央呢,剛剛她站出來,給薑老夫人看自己,就開始被趙夫人以及她的兩個女兒給針對了。
薑誌平走到了薑虞的麵前,指著薑虞的鼻子罵道:“我薑家人,從來就沒有送出去的東西還叫人還回來的道理,我薑家丟不起這個人。等會兒回去,你趕緊叫人將你姐姐的東西還回去。”
這說著說著,竟然直接將那些東西歸為薑迎兮的了?太可笑了。
薑虞直視著薑誌平的眼睛,眼底有著說不出的冰冷。
薑誌平覺得這個女兒簡直是想要上天,竟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薑虞突然朝著薑老夫人跪了下來,然後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求老夫人給孫女做主!我會跟二姐姐要回這些東西,都是因為、因為孫女在莊子上實在是過得太苦了。”
看薑虞沒答應自己的話,竟然又找老夫人求情,薑誌平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跟你在莊子上過得苦不苦有什麼關係?你少在這裡轉移話題!”薑誌平指著跪在地上的薑虞說道。
“怎麼沒關係?父親可知我在莊子上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可曾有一刻關心女兒在外是否吃飽穿暖?”薑虞的目光放在了薑誌平身上,失望的問道。
“你再怎麼樣也是薑家小姐,莊子上的人都是些下人,還能怠慢你不成?再說了,你被送去莊子上,本就是因為犯了錯接受懲罰。怎麼?還想在莊子上做你的侯府千金?”薑誌平冷哼地問道。
聽到這話,李氏再也坐不住了。
她沒想到,薑誌平對她的虞兒,已經漠視到了這種地步,真真是太可恨了。
她正想站起身去給薑虞討個公道,但是卻被薑婉倩攔住了。
父親不喜母親,母親出來幫妹妹說話,隻會更激怒父親的怒火。
看看薑虞打算怎麼回答,她們再隨機應變。
“父親,你見過哪個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吃的吃食全部都是米糠嗎?
你見過哪個千金大小姐還要自己上山挖野菜嗎?
你見過哪個千金大小姐冬天無被褥無炭火,隻能跟丫鬟用身子相互取暖嗎?
你見過哪個千金大小姐,被下人圍著欺負,說她隻是一個沒有爹管的落魄千金嗎?”
薑虞看著薑誌平,冷冷地反問道。
薑誌平被薑虞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是不了解,薑虞在莊子上的處境竟會如此艱難。
“誌平,當初你是怎麼安排的?侯府的千金即使犯了再大的錯,也容不得自家下人欺負。”就連薑老夫人聽到了薑虞的這些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其他苦,都有理由說是因為犯了錯受罰,但是被下人欺負,且下人說的那些話還牽涉到了侯府臉麵,那就不得不重視了。
當初是怎麼安排的?薑誌平不由得將目光放在了趙夫人身上。
老夫人順著薑誌平的目光看了過去,冷哼一聲,然後說道:“終究不是自己的女兒,所以隨意欺負,但是這做得也太過分了。”
這話,很顯然就是對著趙夫人說的了。
老夫人很少有這樣當麵下一個人臉麵的時候,剛剛那句話的意思,跟趙夫人故意苛待薑虞有什麼區彆?
趙夫人的表情煞白,臉上也露出了很是尷尬的神情。
於是她隻好站了出來,跪在了老夫人跟前哭著說道:“都是兒媳的不好,薑虞在我管理的莊子上,竟然出了此等事情,我卻一點都不知情。薑虞,你受苦了,你能原諒母親嗎?”
薑虞看著趙夫人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就想撕爛她那張偽善的麵具,但是還是忍下來了。
“我沒有怪罪過趙夫人,但是父親剛剛對我說話的態度如此惡劣,讓我聯想到了自己在莊子上受過的苦,實在是難過了。
被欺負的時候,我就在想,回到侯府後,我定不要再做錯事,被罰去莊子上了。
出門在外,銀兩也是極其重要,就是因為父親當時不讓我帶銀錢在身上,所以我被人欺負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沒有銀錢打點。
所以回來後,我才想著收回大姐姐從我這裡借走的東西,因為我身上所有貴重的首飾,全部都被大姐姐借走了,至今未還。”
此話一出,就連薑老夫人都氣得往桌子上一拍。
“砰!”的一聲響,薑迎兮也被老夫人發怒的樣子嚇得臉色慘白。
“我們薑家,就沒有借彆人東西不還的道理,更何況還是將彆人所有的貴重物品都借走至今未還。
誌平,這件事你不用再說了,你應該好好教導的是那個喜歡貪彆人便宜的女兒,而不是那個在你身邊一直受委屈的女兒。
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以後不用再日日來拜見我,改為一月一次就好,打擾我休息。
婉倩留下,其他人全部都散了吧。”
薑老夫人說完,也不管還在前廳的眾人,直接就繞到了後廳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薑誌平還想說什麼呢,薑老夫人卻是已不想聽了。
“母親,你聽我解釋……”薑誌平衝著薑老夫人的背影喊道。
看薑老夫人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又朝著跪著的趙夫人瞪了一眼,才又追上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