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眼前麵容中正青年的自我介紹,易雲也是一怔。
初來乍到,就遇到了如此顯赫的皇孫,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隻是這皇太孫,身上金龍怎麼也這麼小?
趙匡胤一代雄主,太子身上氣運理應不弱。
趙惟吉是太子次子,氣運薄弱倒也可以理解。
這皇太孫身為太子長子,身上金龍還沒言渠的大?
“幾位可是為稷下學宮而來?”
趙惟正倒也沒什麼架子,看向三人轉而好奇道。
“正是。”
“我觀公子並無修為,身上也沒有文人文氣,恐怕難以通過入學考核啊”
趙懷正眉頭微微皺起,上下掃視著易雲,有些疑惑道。
倒不是他跟自己的不成器弟弟一樣喜歡查戶口。
眼下六國暗潮湧動,對仙秦的謀劃愈發明顯。
仙秦人又很少在六國走動,一個身份不明的仙秦人,讓他多少有幾分上心。
“勞煩公子掛念,我此番入學,是想當一名方士。”
易雲麵色一苦,自己身無修為這個坎,算是過不去了。
幸虧六國不像仙秦,對無修為之人沒有那麼鄙棄。
要不走到哪都帶一個廢柴標簽,屬實讓他有些難受。
“方士?”
趙惟正麵色更古怪,看向易雲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同情。
“那我先在此祝公子前程似錦了,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在稷下學宮再會。”
留下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便帶侍衛離去了。
“這大宋皇子皇孫,真是一群怪人。”
察覺到趙惟正古怪的臉色,易雲也有些納悶。
雖說仙秦人在六國不受待見,他看自己憐憫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雲逸,彆想這麼多啦!”
“好不容易來開封一趟,我們先好好去逛逛,下午再去那稷下學宮報道也不遲!”
殷漓絲毫沒有受到這些影響,拉著易雲的袖子,興致勃勃道。
看了看身邊仿佛好奇寶寶一般的殷漓,易雲也有些無奈。
“大小姐,說好的你追隨我,怎麼我現在反倒像你的傭人”
“咱倆的關係,哪用計較這麼多嘛!”
殷漓臉色一紅,嘴硬道。
吐槽歸吐槽,不一會,三人便站到了北宋最大的白礬樓門口。
秦漢的兵峰絲毫沒有影響到開封半分,這裡依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一行人踏入大堂,市井風氣頓時撲麵而來。
三教九流,士農工商彙聚於此,嘈雜聲不絕於耳。
饒是嚷嚷著愛熱鬨的殷漓,都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
大堂內足足有數千人之多,占地麵積也是極廣,跑堂的,聽曲兒的,聊天的,不一而足。
“公子,要不咱們換一家?”
殷漓看著麵前如此熱鬨的酒樓,忍不住小聲建議道。
這麼多人,她忽然感覺有些社恐。
“喲,幾位客官,可有預定?”
一旁的小廝瞅見幾人衣品不凡,早早迎了上來。
殷漓自然不用多說,好歹是一城之主的掌上明珠,衣裳都是上等的綢緞。
易雲為了迎合自己商戶的身份,也把自己打扮的宛如暴發戶一般。
兩人俊男靚女往前麵一站,再配上後麵五大三粗的護衛項羽,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咳咳,這一樓有些嘈雜,不知這裡可否有安靜一點的位子?”
易雲也不太喜歡大宋如此熱鬨的市井風氣,試探性開口道。
“咱們白礬樓,號稱大宋第一樓,那肯定能滿足客官的要求。”
“隻用一兩銀子,諸位便可上二樓用膳。”
“不但有美人唱曲兒,更有說書先生道儘天下大事!”
小廝眼神一亮,頓時滔滔不絕的開口介紹道。
這些公子哥,不缺錢,要的就是個雅興。
二樓一兩銀子的門檻,杜絕了絕大多數平民散客。
不少文人墨客,都會給上一兩,去二樓用膳。
“還有二樓?”
“那可不嘛,咱們白礬樓一共五層,每層都有妙用!”
易雲一怔,臉上也不禁湧起了一抹好奇。
在仙秦呆久了,習慣了彪悍的民風,這等市井俗氣,他還是頭一回見。
“諾,帶我們去二樓用餐,多出來這一兩,是賞你的!”
“順帶給我講講,你們這些樓,都有什麼區彆。”
易雲很大方的甩出二兩紋銀,示意小廝帶路。
雖說如今勢力開銷頗大,但他好歹也是身價千萬輛的狗大戶。
仙秦沒消費的路子,這大宋,讓他頭一次體驗到了二世祖的快感。
“二層是文人墨客作詞聽書的好去處,不少姑娘也會在二樓唱曲兒。”
“三樓是包間,客官要是有什麼要事,儘管去談,裝飾、隔音、保密那都是天下一絕!”
“四樓是咱們頭牌唱曲兒的好去處,多少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至於這五樓嘛,客官身份到了,自然知曉。”
小廝看易雲如此爽快,頓時喜上眉梢,一邊帶路,一邊喋喋不休的介紹著。
“對了,幾位,今日二樓可是有一位雅客,幾位要是有幸買到他的詞,那可是賺大發了!”
收了易雲的賞錢,小廝自然知無不言,看他們三人頭一回來的模樣,轉而神神秘秘道。
“雅客?”
易雲頓時也來了興致。
曆史上的北宋詞曲盛行,名士更是層出不窮。
隻是不知道這小廝說的雅客,又是哪一位。
帶三人來到二樓,點好酒水飲食,小廝便先行告退。
易雲掃視四座,正要找出小廝說的那位雅士。
“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一道熟悉的詩詞忽然在耳畔響起,用詞之絕妙,讓四座爆發出陣陣喝彩。
“好詞!”
饒是易雲,也不由為之側目。
他好歹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這首詞的主人,他再清楚不過。
前世史書上,這位主可是煙花柳巷常客,聲名極高。
莫非小廝說的,就是這位?
“公子,我雖然不懂音律,但這詞寫的,好厲害!”
殷漓神色也有些迷醉,一臉崇拜的看著隔壁座位上的青衫男子。
易雲忍不住嘴角一抽,這柳永,風流債都要惹到自己這了?
“閣下可是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