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蘭毫不客氣地朝靜安侯夫人討要銀子。
靜安侯夫人聞言,眼睛不自覺地微微眯起,硬生生地將怒火壓下,笑眯眯地說道:“些許銀錢而已,日後會給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沈嘉蘭嘴角微微上揚,靜靜地看著這一家子人演戲。
沈墨塵因為被靜安侯動了家法,怕是連床都起不來,因此並未在這裡見到他的蹤影。
沈墨蘭帶著麵紗,時不時地朝著她假惺惺的微笑。
要不是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差點以為她們姐妹關係很好呢。
突然,她看到一個陌生的麵孔,女孩朝著她微微淺笑,是這裡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人。
這人之前在府中她怎麼沒見過?
“這位妹妹是?”沈嘉蘭好奇地看向沈清蘭。
難得在一群敵人中發現一個對她毫無敵意的人,真是稀奇。
靜安侯輕咳了一聲說道:“她是你三妹,沈清蘭,這段時間剛從寺廟祈福回來。”
沈清蘭連忙起身行禮:“見過長姐。”
“你好。”沈嘉蘭淡淡地回了一個微笑。
沈清蘭的名字她回府中後,有所耳聞,不過是和她一樣,是個庶女,被隨便找了借口打發到寺廟中帶了幾年。
不過,可不像她一樣,是頂著什麼煞星克親之類的名頭被趕出去的。
當初聽下人們提起過,她去寺廟是代替靜安侯,為過世的老侯爺和老夫人祭拜祈福。
這祈福,一去就是三年。
沈嘉蘭不得不佩服靜安侯夫人,將庶子庶女全都打發了,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靜安侯輕咳一聲,抬手示意了一下:“時間不早了,用膳吧!”
一直到宴席結束,沈嘉蘭也沒看明白靜安侯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侯爺,我娘的東西呢?”沈嘉蘭也不廢話,直接朝著靜安侯討要。
“跟我來吧!”靜安侯麵無表情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沈嘉蘭朝著秦天闕點點頭,便起身,準備跟著靜安侯一同離開。
一個小丫鬟突然竄了出來,手裡的茶水直直地朝著沈嘉蘭潑了過來。
由於距離太近,即便沈嘉蘭敏銳地躲開,但是還是被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
秦天闕抓起沈嘉蘭的胳膊,看到手臂上的燙傷,頓時大怒道:“你們靜安侯府敢明目張膽地害人!”
小丫鬟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婢不是故意的……”
沈嘉蘭看向小丫鬟的眼神充滿了寒意。
“靜安侯!”沈嘉蘭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杯茶水除了溫度高並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她直接挑明,“有什麼話便直說吧!耍這種不入流把戲,未免太過瞧不起人了!”
“本侯需要和你耍什麼把戲?”靜安侯吹胡子瞪眼地嗬斥道,“本想與你修複父女關係,如今看來你這個白眼狼根本不值得本侯費心思!”
秦天闕冷眼盯著靜安侯:“貴府中有此等刁奴,理應直接杖斃!”
“夫人饒命啊!”小丫鬟“咚咚”地磕著頭,朝靜安侯夫人求饒。
沈嘉蘭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夫人還真是好手段!”
“一樁小事而已,你們未免也太過大驚小怪了!”靜安侯夫人當然不會在這麼多人麵前承認是她指使的。
“不過是一次意外,你卻這麼不依不饒,究竟是什麼意思!”
秦天闕聞言,也不和他們廢話,冷笑道:“淩霄,將人抓起來,好好拷問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意外!”
淩霄身為貼身護衛,身手不凡,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小丫鬟堵著嘴拖出去了。
“放肆!”靜安侯臉色難看至極。
他才是侯府的主子,這個秦天闕竟然越過主人家,懲罰下人,簡直無法無天,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秦天闕冷哼一聲:“我夫人身上的傷,你作何解釋!”
沈清蘭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朝著沈嘉蘭說道:“姐夫,長姐的傷勢要緊,我那裡有燙傷膏,不如讓長姐先隨我去處理傷口吧!”
沈嘉蘭沒有緊皺,看向沈清蘭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試探。
她和沈清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交情,無仇無怨,說白了就是陌生人。
這點小傷她倒是不放在眼裡,但是沈清蘭突然示好,就很奇怪,她看了沈清蘭半晌,最後微微點頭同意道:“好啊,有勞三妹了!”
秦天闕緊隨二人其後,到了沈清蘭的房間後,便留在院子裡等沈嘉蘭。
房間內。
沈清蘭拿出一盒燙傷膏,細心地為沈嘉蘭處理傷口。
沈嘉蘭對氣味十分敏感,在她打開蓋子時,就已經辨彆出著藥膏的真假。
沒問題!
沈嘉蘭的不動聲色地任由她為自己上藥。
“多謝。”沈嘉蘭淡淡地朝她道謝。
“不必客氣。”沈清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沈嘉蘭也不多言,放下衣袖,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還沒踏出房門,沈清蘭突然叫住她
“長姐!”
沈嘉蘭緩緩轉身,疑惑地看著她:“還有什麼事?”
隻見沈清蘭眉頭緊鎖,嘴唇微抿,眼神閃爍不定。
“我……”
沈清蘭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掩飾內心的掙紮。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從梳妝台的盒子裡拿出一枚香囊,聲音顫抖地說道:“長姐,初次見麵,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說著,就朝沈嘉蘭走了幾步,將香囊遞到她麵前。
香囊中飄出的氣味,讓沈嘉蘭瞬間變了臉色。
隨即,神色瞬間冰冷,冷笑道:“這是送我的?”
沈清蘭重重地點了下頭,閉了下眼睛說道:“是!還請長姐笑納!”
沈嘉蘭自嘲地笑了笑,她就說沒有無緣無故地示好,還以為這是個好的,沒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歹竹出好筍簡直是天方夜譚!
此時此刻,沈嘉蘭什麼也不想說,伸手就去拿香囊,卻發現沈清蘭沒鬆手。
“怎麼?後悔了?”沈嘉蘭嘲諷道,“舍不得把這麼好的東西給我了?”
“不不不……不是的!”沈清蘭支支吾吾地擺手,臉色漲得通紅,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急得直掉眼淚。
沈嘉蘭根本對她生不起任何同情和憐憫。
同為庶女,同被主母打壓,卻還能心甘情願地為他人賣命!
她不明白,也懶得去探究。
既然送上門來找死,她便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