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闊聽到秦管家的聲音,腳步微頓,餘光瞥一眼他,微微搖頭,徑直離開。
今天所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要是強行帶走秦羅,依照剛剛這兩人的作態,他怕是討不到半分好,反倒會惹了一身腥臊。
等秦天闊離開後,沈嘉蘭收起帕子,敏捷地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神情淡定地指揮著院子裡的人。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沈嘉蘭指著秦管家說道,“還不把人拉下去行刑!”
“是!”侍從立刻拖著秦羅往外走。
“三少夫人饒命啊!”秦管家在院子裡大喊大叫。
秦天闕院子裡的侍從十分有眼色地將他的嘴堵上,強行拖走。
見人都走乾淨了,秦天闕忍不住出聲詢問:“娘子,可否告知為夫到底出了何事啊?”
沈嘉蘭瞪了他一眼,聲音冷淡地說道:“這又沒有其他人,不用演戲了。”
“娘子這話好傷為夫。”秦天闕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說道。
沈嘉蘭沒搭理他,走到那些侍女留下的珠寶首飾麵前,仔細地端詳著。
這一次倒是沒耍花招,品相倒是很不錯,不過有幾件樣式老舊,怕是早些年京都城中流行的款式。
秦天闕轉動輪椅,來到沈嘉蘭身後,也看到了那些東西,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些都是主院那邊送來的?”秦天闕淡淡地問道。
“知道還問?”沈嘉蘭將對金鐲子丟回托盤中,沒好氣地說道。
“總不會是因為首飾的事情才和他們起了衝突吧?”
在秦天闕看來,不過是幾件首飾而已,還能下毒不成?
“淩霄,明日找人運一批首飾來,看看夫人喜歡什麼。”
沈嘉蘭秀眉微蹙,抬頭看他,冷笑道:“真是難為你費心了!”
秦天闕覺得她有些陰陽怪氣,納悶道:“可是為夫哪裡做得不好?”
“少來!”沈嘉蘭冷哼一聲,語氣挖苦道,“國公府中隨便一個人就能欺負我,還多虧了三少爺的好名聲呢!”
說完,沈嘉蘭扭頭就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吩咐續春找人將東西全都搬到她的屋子裡。
蚊子再小也是肉,就算國公夫人給的東西不值錢,那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彆人。
秦天闕被沈嘉蘭無緣無故地搶白了一頓,心中疑惑不已,冷著臉讓淩霄去調查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快,淩霄便打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將此事告知秦天闕。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了!”秦天闕冷笑一聲,“既然國公夫人這麼閒,就給她找點事情做!”
“是!”淩霄立刻應道。
另一邊,國公夫人得知秦管家被當著全府下人的麵被打後,心中暗恨不已。
這個沈嘉蘭簡直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秦管家是她的人,卻讓他顏麵掃地,這不是故意在打她的臉嗎?
“這個賤人!”國公夫人忍不住咒罵了一聲,“真以秦天闕能給他撐腰?敢動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夫人息怒!”林嬤嬤站在旁邊小聲勸慰道,“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哼!”國公夫人冷著臉,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我倒要看看這個沈嘉蘭能得意多久!”
“夫人的意思是?”林嬤嬤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去聯係赫連晴!”
“您想讓二公主……”林嬤嬤驚訝地看著她
“多嘴!”國公夫人瞪了她一眼。
“是!”林嬤嬤掌了一下自己的嘴,連忙應道,“奴婢這就去辦!”
“告訴她,隻有秦天闕喪妻,她才能得償所願!”
林嬤嬤微微頷首,慢慢後退,才轉身離開。
國公夫人眼眸微眯,渾身充滿了戾氣。
二公主赫連晴對秦天闕上心的事情,她早就看在眼中,不過是因為礙於老國公給秦天闕訂下了娃娃親這才沒能撮合二人。
秦天闕的才華放眼整個京都城都少有人能及,將來定是要入官場的。
本朝規定,尚公主者不得入朝為官。
一開始秦天闕若是娶了公主成為駙馬,她也不會動他分毫,更不會弄斷他的腿。
但是聯姻對象是侯府之家的小姐,那麼情況自然不同。
她怎麼甘心自己的兒子要被一個小野種壓一頭。
隻弄斷他的腿,沒弄死他,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身有殘疾者不能為官,秦天闕這輩子都彆想出頭。
次日。
沈嘉蘭對著眼前的一大堆的首飾發呆。
淩霄剛剛帶著人來,抬了兩箱子首飾,還有一盒價值千金的南海珍珠。
他隻留下一句:“主子吩咐的,請夫人笑納。”
手裡把玩著兩顆珍珠,思緒漸漸飄遠。
秦天闕如此身份的人可遇不可求,要是合作的話,他無疑是最佳的合作對象。
若是不能合作,也萬萬不能與之為敵。
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唇,腦海中驀然想到那天秦天闕情動之下的那個吻,臉上隱隱發燙。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就見淩月突然出現她的眼前。
“主子!”淩月上前拱手行禮。
沈嘉蘭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猛然被淩月打斷,嚇了一跳。
她立刻清醒過來,將秦天闕的身影從腦海中踢出去。
“查得怎麼樣了?”沈嘉蘭神色如常地問道。
“果然不出主子所料,國公夫人已經命人打壓咱們的鋪子了,今日有人在咱們的茶樓裡鬨事!”
沈嘉蘭麵色冷峻,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說道:“不入流的手段,但是確實讓人惱火!”
“茶樓現在怎麼樣了?”沈嘉蘭說著就準備往外走,“去看看。”
淩月連忙攔住她說道:“主子,已經解決了。”
“什麼?”沈嘉蘭停下腳步,納悶地看著她說道,“國公夫人故意派人去找茬,怎麼會輕易放棄?”
“是方家的少東家代表京都商會為主子作保!”淩月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方聞洲?”沈嘉蘭心下更是疑惑,按理說她和方聞洲並沒有交情,而且首富之子也不像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除非……
沈嘉蘭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