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蘭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從他們二人麵前走過去,不料卻被叫住。
“姐姐!你就這麼不願意見我?”沈墨蘭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嘉蘭暗道一聲:真是晦氣!
“什麼事啊?”沈嘉蘭連客套都懶得客套。
“你怎麼這般無禮!簡直丟了沈家的臉!”沈墨塵雙眼半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斥責道。
“你算老幾啊?你能代表沈家的臉,真是好大的口氣!”
沈墨蘭一臉焦急地說道:“姐姐,不可對兄長無禮!”
“兄長?”沈嘉蘭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沈墨塵,十分不屑地笑道,“原來是沈家大少爺啊?常年不歸家,還以為在外麵遇難了呢?一回來就對本小姐指手畫腳,你配嗎?
“不敬兄長,不友愛姊妹,枉為人子!”沈墨塵聽到沈嘉蘭咒他,文質彬彬的模樣瞬間扭曲,“你簡直有辱斯文!”
“一身酸腐之味,滿口虛偽之詞,我看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沈嘉蘭最看不上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還拿出一派大家長的做派,簡直令人作嘔。
這個沈墨塵她也有所耳聞,靜安侯自詡虎父無犬子,認為他的兒子定是人上人,尚未弱冠就直接送出京都,外出遊學,弱冠之時更是直接入宮請封世子。
如今學成歸來,隻見其迂腐,沈嘉蘭可沒在他身上看出一絲可塑之才的模樣。
沈墨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作為靜安侯府的長子,將來必定極大可能是要繼承所有家業的。
無論是在外遊學,還是在京都,哪裡不是人人恭維他,現在竟然遇上這麼個混不吝的人,一時間深覺恥辱,心中狠狠地記了沈嘉蘭一筆。
“還有事嗎?”沈嘉蘭根本不在乎眼前兄妹二人的表情,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很忙的,要是想繼續找罵,請提前約好時間!”
說完,沈嘉蘭轉頭就準備離開。
沈墨塵氣得大步上前,攔在沈嘉蘭麵前:“今日,我就替你那早死的姨娘好好教訓你!”
說著揚起巴掌朝著沈嘉蘭就揮了過去。
沈墨蘭有動身上前阻止沈墨塵,看到他的動作先是有些驚訝,隨即確實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啪——”
這一巴掌打得又清脆又響亮。
沈墨塵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眼神慌亂不已。
明明是要教訓沈嘉蘭,怎麼……怎麼打到自己的妹妹臉上了!
“啊——”
沈墨蘭痛苦的大叫,漂亮秀氣的小臉上,不止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指印,因為沈墨塵的力氣過大,隱隱有泛紫的跡象甚至有血跡滲出。
“啊!哥哥好凶啊!”沈嘉蘭假裝一臉害怕地躲在沈墨蘭的身後,“幸好妹妹心疼我,替我擋了一巴掌,要不然毀容的就是我啦!”
“大哥!”沈墨蘭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滿眼控訴地瞪著沈墨塵。
沈墨塵也慌了,連連解釋:“墨蘭,哥哥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想教訓他……”
如今這場麵,沈墨塵也是徹底傻了眼,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會突然出現在沈嘉蘭麵前。
“大少爺可真是下死手!你是存心想要毀了我家小姐的臉吧!”續春憤憤不平地說道。
此時,沈墨塵兄妹兩人一個拚命解釋,一個一臉委屈大哭。
“啪嗒!”一聲。
沈嘉蘭極其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著她,目光朝著天香閣的頂樓看去,卻隻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
雖然隻是背影,沈嘉蘭卻莫名地覺得眼熟,可以肯定,那人不是方聞洲。
還沒來得及確定那人是誰,就聽到沈墨蘭控訴:“姐姐,為何要這麼對我?”
剛剛沈墨塵想要動手的時候,沈嘉蘭注意到沈墨蘭在一旁露出得意的模樣,手比腦子快,直接用她來擋巴掌。
沈墨塵大喝道:“沈嘉蘭,我命令你給墨蘭道歉!”
“命令?”沈嘉蘭轉頭,重新將注意力轉向沈墨塵兄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說道,“世上還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聽到這話,樓上的一直注意著沈嘉蘭動靜的秦天闕,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他對麵的方聞洲無意間抬頭,恰好看到他唇邊的一抹笑意,就好像見鬼了似的,下棋的手都頓了頓。
在他印象中,秦天闕可是很少露出笑容的。
要是哪天看見他笑,肯定是有人要遭殃,可今日……
原本對秦天闕是否動心還有七八分猜測,現在變成了十成十。
樓下,沈墨塵見沈嘉蘭如此囂張,勃然大怒,眼中布滿殺機。
沈嘉蘭故意挑釁,徹底激怒了他,傷及其自尊,讓他頓時失了理智。
他也顧不得是否什麼身份場合,一把抽出隨身護衛的長劍,奔著沈嘉蘭直衝而去:“沈嘉蘭,去死吧!”
“大哥!”沈墨蘭沒想到他竟然當街行凶,想要上前攔住他,卻又怕被長劍傷到自己,急得大喊起來,“大哥彆衝動!”
秦天闕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摩挲著手中的黑子,始終不曾落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把玩著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沈嘉蘭依舊站在原地,手裡的匕首已經蓄勢待發。
想殺他,簡直自不量力!
隻聽得“咚”的一聲脆響,好似什麼東西打在鐵器上發出的聲音。
隻見,沈墨塵劍一偏,他整個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渾身狼狽不堪。
沈嘉蘭的匕首尚未出,有些疑惑地看向淩月。
而淩月也是一頭霧水,她的劍距離沈墨塵還有幾步之遠,還沒來得及打落他手中的劍。
沈嘉蘭眯了一下眼睛,將匕首不動聲色地收起,清冷的目光落在沈墨蘭腳下的一枚黑色棋子上。
隨後又抬頭往上瞧了瞧,目光直直地射向了頂樓的窗台處,窗戶上留下棋子般大小的破洞。
“誰,到底是誰?有種就給本世子滾出來!”
沈嘉蘭聽到沈墨塵的咆哮聲,不由得挑了挑眉梢,樓上之人究竟是何目的,為什麼這麼做,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難道他就不怕惹禍上身?方聞洲不過是商賈可不敢囂張!
在京都城中殺死一隻螞蟻,或許都是有主的。
更何況靜安侯世子不是尋常百姓就能招惹得起的,除非他的身份比靜安侯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