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你怎麼了?”
見宋棠一直對著那隻錦鯉耳墜發呆,陸今晏握住她的手,止不住擔憂地問了句。
“陸今晏,這隻耳墜,是湘虞的。”
因為太過著急、激動,宋棠都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她將這隻耳墜展示給他看,“你看,這隻耳墜的背麵,有一個字母,u。”
“湘虞的另一隻耳墜上,刻的是另一個字母,y。”
“拚起來正好是虞。”
“我注意過,湘虞來到首都後,一直戴著這對耳墜。隻有我們出發去鄉下慰問演出那天……”
“也就是陸煜在招待所出事的第二天,湘虞隻戴了一隻耳墜。”
“她說另一隻耳墜不小心丟了,我懷疑是被陸煜取下來的。”
“我也懷疑,那晚陸煜被陷害,他在招待所欺負的姑娘,不是阮寶珠,而是湘虞!”
“什麼?”
宋棠說的這個可能,真的太炸裂了。
饒是穩重若陸今晏,都止不住驚呼出聲。
宋棠怕他不信她的話,繼續急切地說道,“那天在車上,我還注意到,湘虞的脖子上,有明顯的紅痕。”
“我和歡歡問她是怎麼回事,她說是蚊蟲咬的,但她的表情特彆不自然。”
“我現在真的越來越覺得,陸煜欺負的是湘虞!”
“陸煜呢?他去哪裡了?他現在應該不會已經去民政局了吧?”
“若那晚的姑娘真的是湘虞,我們得攔住陸煜,不能讓他跟阮寶珠領證!”
林湘虞……
陸今晏對林湘虞倒是有些印象。
就是那個總喜歡抱著宋棠、還要跟宋棠一起演《白蛇傳》的那個姑娘。
林湘虞抱著宋棠的時候,陸今晏心裡酸溜溜的。
不過平心而論,他看林湘虞還算是順眼。
無所謂美醜,隻要是對宋棠好的人,他看著都比較順眼。
與阮寶珠相比,他肯定更希望自家二弟跟林湘虞在一起。
他看了眼時間,距離民政局開門,還有十分鐘。
他知道宋棠這個發現的重要性,絲毫不敢耽擱,他一手快速穿過宋棠的膝下,一手快速扶住她的細腰,就將她打橫抱起,疾步往樓下衝去。
“我這就去開車,我們去民政局!”
就是軍大院這邊,距離民政局有些遠,十分鐘,開車根本就趕不過去。
他隻希望,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陸煜與阮寶珠還沒有登記,一切都還能挽回。
“大哥、大嫂,怎麼了?”
陸少遊已經給阮清歡處理好傷口。
見陸今晏抱著宋棠行色匆匆,他連忙迎了上來。
被陸今晏當著陸少遊等人的麵這麼抱著,宋棠微微有些不自在。
她連忙從他懷裡跳下來,將手中的那隻耳墜展現在阮清歡麵前。
“歡歡,你還記不記得這隻耳墜?我在陸煜的書桌上,發現了這隻耳墜。這隻耳墜是湘虞的。”
“我懷疑那晚與陸煜一起在招待所的女人不是阮寶珠,而是湘虞!”
阮清歡外表嬌憨,看著像極了一個小吃貨,但實際上,她特彆機靈,腦子轉得挺快的。
聽了宋棠這話,她瞬間聯想到了她們去鄉下慰問演出的那天,林湘虞脖子上的紅痕。
她還想到了,地震的時候,陸煜、林湘虞被困在了同一處。
他倆被從廢墟下麵救出來後,陸煜看向林湘虞的眼神,明顯不一般。
陸煜明顯比江北樹靠譜。
林湘虞也是個好姑娘。
她自然希望他倆能有所發展。
想到林湘虞能跟她、宋棠做妯娌,她激動得要命。
隻是,想到今天一大早,陸煜飯都沒吃,就出門了,她又急得要命。
陸煜出門這麼早,肯定是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馬上就要開門了,若陸煜真的跟阮寶珠領了證,那可就麻煩了!
以阮家那幾個人的尿性,阮寶珠與陸煜成為了法律上的夫妻,陸煜想要擺脫他們,難如登天!
阮清歡越想越是著急,連忙催促陸少遊,“我覺得棠棠說得對!我們快去找二哥啊,可不能讓他被阮寶珠給霍霍了!”
陸少遊肯定也不想阮寶珠那個奇葩做他二嫂。
他拉住阮寶珠的手,就緊跟著陸今晏、宋棠往客廳外麵衝去。
“小晏、小遊,你們這是要送媳婦兒上班?”
陸首長、林圖南正在院子裡殺得你死我活。
他倆原本是不想搭理兩個臭小子的,看在他倆的媳婦兒的份上,才象征性地看了他倆一眼。
“嗯。”
陸少遊生怕自家清雋雅致的二哥會被奇葩給拱了,也顧不上跟兩位長輩解釋了,急吼吼地拉著阮清歡,就上了陸今晏的車。
一路上,陸少遊幾乎隔幾秒鐘,就會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他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可時光從不會為誰停留,時間還是一分一秒過去。
他們走到半路上,就已經到民政局開門的時間了。
陸少遊一顆心急劇下沉。
他知道,等他們趕到民政局那邊,陸煜、阮寶珠大概率已經領證了。
可他還是不停地在心中祈求,希望那邊能出點兒小意外,把陸煜、阮寶珠絆住,彆讓他們順利領證……
……
陸煜一大早連飯都沒吃就去了民政局,倒不是他多麼迫不及待地想娶阮寶珠。
他隻是覺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還不如早點兒了結,給自己個痛快。
幾乎是他剛到民政局外麵,阮寶珠就帶著孫蘭、阮耀祖趕到了這邊。
今天阮寶珠特地打扮過。
昨天拿到彩禮錢後,她去國營超市買了一件漂亮的大紅色毛衣裙,洋氣又喜慶。
她還買了香粉、胭脂,畫了精致的妝。
她沒阮清歡那麼靈動、漂亮,不過底子也不差,今天仔細打扮過,倒是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氣質。
“阿煜!”
見陸煜已經過來,阮寶珠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嬌俏地抱住了他胳膊。
“沒想到你這麼早就過來了!我本來也想早點兒過來,但我們的寶寶昨晚真的太鬨騰了,害得我吐了好幾次,我沒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嗯。”陸煜黑眸中光亮寂滅,滿滿的都是沉沉的死寂。
他甚至沒聽清阮寶珠說了什麼,隻是木然地敷衍著。
“民政局怎麼還沒開門啊?”
阮寶珠昨天還花了一百多塊錢,買了塊漂亮的女士手表。
她看了眼手表,撅著嘴抱怨,“這些人也太懶了吧?都八點多了,還不來上班。”
陸煜沒應聲,隻是拿開她胳膊後,不著痕跡地與她保持了距離。
她今天激動、興奮得要命,沒得到陸煜的回應,她也沒生氣。
她繼續對著陸煜撒嬌,“阿煜,你還沒說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
不等他開口,她又樂嗬嗬說道,“不過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更喜歡男孩子。”
“我昨天下午,又去找神醫看過了。”
“他無比確定,我肚子裡懷的,就是你們陸家的長孫!”
“阿煜,你真的要做爸爸啦!”
這一次,陸煜聽清楚了阮寶珠的聲音。
他真的要做爸爸了……
可他也是真的很不開心。
隻是,阮寶珠是他自己招惹的,也是他讓她懷上的孩子,他有什麼資格不開心?
他能做的,就是承擔起責任,好好撫養那個孩子長大。
哪怕,他從未期待過那個孩子。
“小煜,我們寶珠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可是你們陸家的大功臣,你絕不能讓她受委屈,你得全心全意愛她,以後你發了工資、獎金,都得交給她!”
“嗯。”
陸煜麵如死灰,麻木、自嘲地回應著,“我不會推卸責任。”
“姐夫,我姐給你們陸家傳宗接代,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是不是你們也得表示一下?”
阮耀祖一直盼著當旅長呢!
他找過阮寶珠好多次。
但阮寶珠怕陸煜悔婚,遲遲沒讓陸家人給他走關係。
現在大家都在民政局外麵了,他覺得阮寶珠嫁進陸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他肯定希望陸煜能點頭,讓他當旅長。
畢竟,他在他那群狐朋狗友麵前已經說了,過幾天陸司令就要讓他去部隊當旅長了。
若是不能在部隊跟陸今晏平起平坐,他那群朋友肯定會笑話他吹牛!
他帶著一身贅肉跑到陸煜麵前,繼續催促他,“我這周能不能去軍隊當旅長?”
“要是這周不能,下周去也行。”
“反正我有見識,也有能力,我去部隊當旅長,肯定不會給姐夫你丟人!”
陸煜眉頭深鎖。
他忍不住掃了阮耀祖一眼。
阮家人長得都不醜,阮耀祖五官也算是周正。
但他又胖又虛啊!
肚子鬆鬆垮垮,跟懷孕五六個月似的,跑幾步路,都得喘幾口粗氣。
就他這樣的,連部隊都進不了,還想當旅長?
他昨晚睡覺做夢,還沒醒呢?
他娶阮寶珠,隻為承擔責任。
阮家人自私、冷血、甚至差點兒毀了阮清歡,他肯定不會給他們留麵子。
他直接對阮耀祖說,“你想當旅長?下輩子都不可能!”
“姐夫……”
阮耀祖急得一蹦老高,又開始哼哧哼哧喘粗氣。
孫蘭又急又氣,直跺腳。
兩人還沒拿到結婚證,阮寶珠怕有什麼變故,見阮耀祖、孫蘭還想說些什麼,她連忙悄悄扭了他倆幾把。
“阿煜,我還沒吃早餐,我們的寶寶肯定餓了。”
阮寶珠嫵媚又委屈地對著陸煜眨巴了下眼睛,“一會兒領完證後,你帶我去國營飯店吃飯好不好?”
“嗯。”
領完證後,阮寶珠就是他的妻子。
不管他多厭惡她,他都得承擔起作為丈夫的責任,他會帶她去吃飯。
阮寶珠心中一喜,繼續說,“咱們再去國營商店買點兒喜糖。”
“我跟我那群小姐妹說了我今天要領證,肯定得給她們分喜糖。”
其實分喜糖是幌子,她更想去炫耀自己嫁了陸煜這麼優秀的男人。
“嗯。”
阮寶珠話多,提的要求也不少,隻要不違背原則的,陸煜都會麻木地應一聲,心如枯槁。
終於,民政局大門打開,工作人員讓他們進去排隊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