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錦鯉吊墜,明顯是用耳墜改造的。
而這隻耳墜,和那天早晨,陸煜手中拿的那隻耳墜,看上去一模一樣!
阮寶珠眼皮突突狂跳,她上前一步,就一把抓住了林湘虞胸前的吊墜。
漂亮、精致的錦鯉吊墜後麵,刻著字母“y”。
而落在陸煜手中的那隻,刻著字母“u”。
yu。
虞。
顯然,那天晚上在招待所,跟陸煜一夜春風的女人,是林湘虞!
憤怒、恐慌、嫉恨,一瞬間將阮寶珠的心臟吞噬。
她發瘋一般想拽下這隻錦鯉吊墜扔遠,並狠狠地撕爛林湘虞這張惡心的臉,讓她再沒有機會接近陸煜。
隻是,她僅存的理智提醒著她,她不能那麼做。
若讓陸煜看到這隻吊墜,他就會知道她騙了他,林湘虞才是他要找的姑娘!
她眼珠子滴溜轉動,她也隱約意識到,林湘虞那天早晨不告而彆,最開始是沒打算跟陸煜有所發展的。
她得讓林湘虞這個賤人知難而退,永遠都無法說出那晚的真相!
“林同誌,你這項鏈真好看。”
林湘虞也沒想到阮寶珠會忽然抓住她的吊墜,正擰著眉想讓阮寶珠放手,阮寶珠就鬆開了她的吊墜。
阮寶珠深吸一口氣,將眸中所有的怨毒、憎惡壓下。
她再次望向林湘虞的時候,眸中倒是多了幾分讓人無法抗拒的熱情與真誠。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精致的吊墜,等有時間,我也要讓阿煜給我打一套。”
“林同誌,你這項鏈,是從哪裡打的?”
林湘虞並不想跟阮寶珠寒暄。
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淡淡說了句,“這是我外公送我的。”
說著,她就將吊墜放回到了衣服裡麵。
“真好看……”
阮寶珠還在故作友好地感歎。
“林同誌,今天白天,不好意思啊,是我誤會你了,我再次向你道歉,希望你彆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我真的沒彆的意思,我就是太喜歡阿煜了,看到彆的姑娘跟他在一起,我才會吃味,我……嘔……”
阮寶珠正說著,忽而痛苦地乾嘔出聲。
林湘虞沒生過孩子。
但她見過小姨懷孕時乾嘔的模樣。
見阮寶珠捂著肚子,擰著眉不停地乾嘔,她隱約意識到了些什麼,刹那白了臉。
“林同誌,阿煜也真是的,他……嘔……”
阮寶珠說到一半,又乾嘔得昏天暗地。
她一邊假裝乾嘔,一邊悄悄觀察著林湘虞的表情。
見林湘虞如遭雷擊、麵無血色,她忍不住悄悄勾了下唇角。
林湘虞也不想欣賞阮寶珠乾嘔。
從無邊的痛苦中回神後,她抬腳就想遠離阮寶珠,也遠離陸煜。
誰知,她剛往前走了兩步,阮寶珠就又笑意盎然地堵在了她麵前。
“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我肚子裡的寶寶,真的太調皮了,總是讓我不舒服。”
阮寶珠笑意溫柔,身上籠罩著一層母性的光輝。
她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仿佛她肚子裡,真有個什麼寶貝,“不過阿煜說了,等我生下這個小屁孩,他就揍他屁股,讓他老在我肚子裡調皮!”
“阿煜對我……”
阮寶珠紅著臉扭了下身子,嬌羞無比地說道,“阿煜對我真挺好的,他心疼我懷孕辛苦,什麼都不讓我做,每個月發的工資,都會交給我。”
“對了林同誌,你有對象嗎?說實話,我覺得我跟你挺投緣的,看到你我就覺得喜歡。”
“你要是沒對象,我幫你介紹個,保證比阿煜更體貼!”
“不用了。”
剛才看到阮寶珠乾嘔,林湘虞就已經隱約猜到她懷孕了。
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她懷孕的事,林湘虞心中再沒有了半分僥幸。
她也越發確定,她真的做了陸煜與阮寶珠之間的小三。
她滿心狼狽、肝腸寸斷,幾乎站不住腳。
她也無顏麵對阮寶珠。
“對了林同誌,你能不能彆告訴彆人我懷孕的事啊?”
阮寶珠可憐巴巴地拉住林湘虞的手,“我沒想到我會在你麵前孕吐……”
“如果讓大家都知道我懷孕了,他們肯定會說我不檢點,我……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林湘虞自然知道,這個社會對女子多苛刻。
男人結婚前,處過對象、甚至跟對象發生過關係,隻要他有錢、有地位,依舊很搶手。
可女人在結婚前,若是跟男人發生過關係,卻會被人瞧不起,甚至還會被造黃謠。
她又不是長舌婦,且她對阮寶珠心懷愧疚,自然不可能到處說她懷孕的事。
她艱難地將心口的萬般疼痛壓下,輕聲說,“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彆人。”
“林同誌,真的特彆感謝你幫我保守秘密!”
阮寶珠熱絡地拉住林湘虞的手,仿佛她真有多喜歡她。
放開林湘虞的手後,她又嘟著嘴嬌嗔,“阿煜也真是的,他簡直要壞死了!”
“我都跟他說了,我倆還沒結婚呢,不能做那種事。”
“但他太喜歡我,整天患得患失,總擔心我跟彆的男人跑了,非要把我給……”
“我懷孕的事還沒告訴他呢!”
“讓他總是欺負我,我偏不告訴他!我要讓他最後一個知道他要做爸爸的事!”
“林同誌,能不能拜托你,也彆把我懷孕的事告訴阿煜啊?”
“我想著等他過生日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好。”
林湘虞慘白著臉點頭。
說出這麼簡單的一個“好”字,幾乎用儘了她畢生的力氣。
她身體搖搖欲墜,站都有些站不穩,她扶了下一旁的木樁,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林同誌,我有種預感,咱倆會成為特彆好的朋友!”
見林湘虞要走,阮寶珠再次熱情地拉住她的手,仿佛她倆之間的感情真有多好。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女孩子未婚先孕是不自重、不要臉,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彆因為我未婚先孕的事看輕我?”
林湘虞並不喜歡阮寶珠。
但她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看輕她。
因為她覺得自己才最過分,無意間插足了彆人的感情,睡了阮寶珠的男人。
她紅著眼圈輕輕搖頭,“不會。”
“真是太好啦!”
阮寶珠歡歡喜喜地抱了林湘虞一下,“湘虞,虞虞,我以後能這麼喊你嗎?”
也沒等林湘虞同意,她又笑眯眯說道,“阿煜已經讓爸媽開始準備我倆的婚事了。”
“我倆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二十八,到時候虞虞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和阿煜的婚禮啊!”
“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呢!算了,到時候我直接讓大嫂把請帖捎給你。”
“對了虞虞,我還沒找好伴娘,到時候你能給我當伴娘嗎?”
林湘虞愛熱鬨。
她其實挺喜歡做伴娘的。
下周阮清歡結婚,她是伴娘之一。
但她不可能參加阮寶珠的婚禮,更不可能給她做伴娘。
因為與陸煜生死相依的那兩天多,她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情。
看到他跟阮寶珠恩愛,她便已經心如刀割。
她沒勇氣去參加他與阮寶珠的婚禮。
“不了,我下月底有事,應該沒時間。”
頓了下,林湘虞又竭力以平靜的語氣說道,“等你和陸煜結婚,我會讓棠棠替我把紅包捎過去,我人就不過去了。”
“行吧。”
聽到林湘虞不會去參加她和陸煜的婚禮,阮寶珠微微鬆了一口氣。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陸煜對林湘虞或多或少有幾分好感。
她還擔心林湘虞參加他倆的婚禮,會吸引陸煜的注意力呢!
她也清晰地捕捉到了林湘虞眸中的難堪與狼狽。
她知道,林湘虞肯定會認定她插足了她與陸煜的感情,知道她要跟陸煜結婚、且懷了他的孩子的事,她肯定得知難而退了。
但她心裡依舊不踏實。
林湘虞這張臉,真的太美了,一看就是隻不安分的狐狸精。
她擔心有朝一日,陸煜還是會被林湘虞迷惑。
唯有讓林湘虞身敗名裂、也讓陸煜徹底厭棄她,她才能安心!
她壓下心頭濃烈的恨意,笑得極其友好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陪阿煜睡下了。虞虞,你也早點兒回帳篷休息吧!”
她說完,就掀起了陸煜住的帳篷,往裡麵走去。
林湘虞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
她想離得陸煜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彆再相見。
隻是,她心裡太疼、太難過,導致她雙腿僵直,一時竟無法抬起來。
她痛苦地彎下腰,如同瀕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會兒的粗氣,身體才勉強恢複了正常。
她抬腳,正想趕快回自己的帳篷,蒙起臉來,假裝自己從未遇見過陸煜,她就隱約聽到了帳篷裡麵的嬌嗔聲。
“阿煜,你真的好壞哦!”
“彆……嗚……你彆親了!醫生說你腿傷得很重,得好好養,短時間內不能做劇烈運動的,你怎麼能……嗚……”
“阿煜,你輕……輕一點,外麵還有人呢,讓人聽到了多不好!”
“乖,你先彆親,等我們回家再……嗚……”
緊接著,就是女人嬌媚、難以自抑的喊聲。
林湘虞怔怔地站在原地,痛徹心扉。
她不敢想,陸煜竟這麼喜歡阮寶珠,他一身的傷,就迫不及待地跟阮寶珠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