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晏回信寫得特彆認真。
等他鄭重地把信封封好,已經是深夜。
看著他放在床頭櫃上的信,他滿心的甜蜜,很快就沉沉入睡。
他以為,會一夜好眠,誰知,他今晚,竟又夢見了宋棠。
夢裡,有些像是那天衛生站的情景。
但又不完全是。
因為那天在衛生站,宋棠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無袖連衣裙。
而夢中,宋棠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輕紗古裝。
她軟綿綿地趴在床上,輕紗古裝,已經褪到了她腰間,露出了一大片滑若絲緞的瑩白肌膚。
她還嬌滴滴喊疼,喊將軍。
她裡麵,卻穿著那日和在衛生站一模一樣的紅色小衣。
小衣後麵,隻有一條細細的紅色帶子,在她凝脂一般白皙的背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瑰麗的紅,襯得她一身雪肌越發晶瑩剔透,像是初冬的第一場雪,白到令人心驚,白到令人怎麼都移不開眼。
勾人精!
此時,陸今晏也看到了夢裡的自己。
夢裡的他,依舊穿著一身鎧甲,英姿勃發。
見夢裡的自己,一步步朝著床邊走去,陸今晏拚命提醒自己,不能過去。
可夢裡的他,完全不聽他的指揮,眨眼間,他就已經疾步衝到了床邊。
“疼死了……將軍,你給我上藥……”
隨著夢裡的自己靠近宋棠,陸今晏也注意到,她的後背到腰間,有幾道清晰的紅痕。
紅痕很淺。
真的,再不趕快上藥,就找不到了。
“彆碰她!”
“她是在故意勾引你,彆上她的當!”
陸今晏不停地提醒他。
可夢裡的自己,依舊完全無法溝通。
他那帶著薄繭的指肚,克製不住落在了她仿佛嫩豆腐的後背上。
他還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
那樣的憐惜與珍視,仿佛她是他心中至寶。
陸今晏覺得荒謬。
他討厭宋棠這個隻會給男人下藥的勾人精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這般珍愛她?
他繼續強迫自己遠離她。
他不可能成為一個勾人精的裙下臣!
可他的兩隻手,卻完全不聽使喚。
他想將她推開,可給她上完藥後,他的手,卻不受控製地落在了她皎白如同明月光的後背上。
甚至,他還能清晰地感覺到肌膚相觸帶來的顫栗。
宋棠,離我遠點兒!
彆碰我!
可夢裡的他說的卻是,“是不是很疼?”
“以後還敢不敢再鬨離家出走?”
宋棠抬起臉,桃花眸波光流轉,純真中混雜著嬌媚,仿佛一隻能吸食人精魄的妖精。
她還不滿地嘟了下嘴,氣惱嬌嗔,“為什麼不敢?”
“你再惹我生氣,我還是會離家出走。”
“將軍,你做什麼?你快把你手拿開!”
聽到她染上了幾分凶的聲音,陸今晏才意識到,夢裡的自己,手竟失控地往前……
還著了魔一般,把她的前麵托起!
“將軍,你彆……”
宋棠的嗔怪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驀地將她的身體翻轉,凶狠地吻住了她的紅唇!
宋棠,彆親我!
陸今晏簡直要急死了。
從在那處鄉下小院看到宋棠接過了那一大包藥,他就開始討厭她,處處防著她給他下藥。
他不想跟她有交集。
更不可能對她生出男女之情。
可夢裡的自己,沒被誰下藥,卻仿佛餓了千千萬萬年一般,恨不能把她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內心想甩開她。
最好生生世世不相見。
可他的吻,卻失控地加深。
甚至,他的手,還放肆、孟浪地順著她的後背下移,後來更是……
“還敢不敢亂跑?”
“敢……”
宋棠已經被他欺負得眼淚汪汪,但依舊固執地跟他唱反調,“你要是娶妻,我肯定是要離開的。”
“將軍,你快停下,我……”
“不娶妻。”
陸今晏的吻越發凶得讓她招架不住。
他鄭重如同許諾的聲音,更是讓她所有的抗拒,都變成了迎合。
他說,“這輩子,我隻要你。”
“棠棠,生生世世,我隻要你!”
大紅色的細帶被扯壞,紅色輕紗長裙翻飛,紅羅帳內,刹那春光無限……
棠棠,生生世世,我隻要你……
陸今晏粗喘著從睡夢中驚醒。
他對唐宋有好感。
他也無比確定,他討厭宋棠。
可夢裡的自己,卻仿佛中了邪一般,一遍遍在宋棠身上失控。
還許諾生生世世,好似非她不可。
尤其是他還……
感覺出了自己身體的異樣,陸今晏自我厭棄到了極致。
他怎麼能明明有些喜歡唐宋,卻總在夢中與宋棠荒唐!
他覺得人對待感情應該忠貞。
一生一代一雙人。
認定了,便不能辜負,不能變心。
他真的討厭死了水性楊花的自己!
他鐵青著臉下床,去洗手間清洗剛剛換下的短褲。
他一邊清洗短褲,一邊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他會更加努力地與宋棠保持距離。
以後,他看都不會再看宋棠那個勾人精一眼。
他也會,竭儘所能,再不夢到她!
——
隔天,宋棠就收到了陸今晏的回信。
她以為,她說她想進文工團舞蹈隊,她會像宋南星等人一樣,覺得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不量力。
沒想到他竟然說,人有夢想,並不可恥。
隻要願意為了夢想全力以赴,哪怕最終失敗了、跌倒了,也值得尊重。
她也以為,她說她想買很多很多漂亮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他會覺得她虛榮又臭美。
他的回複,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說,女孩子愛漂亮很好,每個人都該活出自己的精彩。
現實中的陸今晏,隻會冷冰冰凶她。
與她通信的陸今晏,真的太好了,她越來越覺得他是在這個時代,她最珍貴的知己。
更讓她意外的是,信封裡麵,還放了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