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大公子聊天吧,總歸彆失了侯府的臉麵。”
裴鬆玉剛才從沈榮珠那邊回來,大抵了解了一些事情。
這嶽丈娶的前妻雖然不是青梅竹馬,是商女,可即便不喜歡,有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都是嫡子嫡女怎麼會對弟妹兄妹二人這般冷呢?
裴鬆玉想過了,先前依照祖父的吩咐娶沈大小姐。
即便他對沈大小姐無意,也會做到相敬如賓,把心中那份念想壓下。
更不會厚此薄彼地對待嫡妻和繼室的孩子。
有這樣的父親,榮珠還能這般溫柔體貼,想來是嶽母起了極大部分作用。
畢竟嶽母是戶部侍郎之女,是世家貴女,養的孩子品行也不會差。
沈溫淺這邊獨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閨房。
回想上一世,成婚第五年,裴鬆玉讓沈榮珠到侯府來寄住,緊接著她就出了一件桃花事兒。
她曾記得,那次她回沈府參加長房庶妹的婚宴。
結果在大婚當日不知道發生什麼,大嬸葉氏就和大叔大吵了一架,傳出了什麼謠言,結果不到半日葉氏就會瘋了。
沈溫淺兒時和姊妹在河邊玩鬨時,遇到嶽翎王府的小世子落水,她意外救了他。
得了世子給的鐵墜子,那鐵墜子被放在一個盒子裡埋在她院子裡的海棠樹下。
被小孩翻出來後,才知道那是小世子的貼身之物。
因為這件事,京裡傳了謠言,後來不知道被誰壓下去了。
結果等裴鬆玉死後,嶽翎王世子成了王爺入京時,又傳了謠言。
要不是因為裴暇之他幫忙,她差點被趙氏給趕出裴家。
如今再細想,那盒子是她小時候埋的,小孩子怎麼可能知道,其中肯定是繼母李氏一家搞的鬼。
裴鬆玉喜歡繼妹沈榮珠,她出事了,這兩人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情?
眼下這麼一分析,沈溫淺隻覺得這繼母比想象中的惡毒。
她從後院找了個鏟子就往院子的海棠樹下去挖。
這海棠樹種了十幾年,眼下也快到盛開時節,都開始冒花骨朵了。
將院子裡其他丫鬟支出去以後,沈溫淺就帶著蘭心一塊挖。
主仆二人剛挖了一個小坑,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院門悄無聲息地走進來。
看見樹底下蹲著的那抹豔紅的身影後,頓時蹙起眉頭:“你在乾什麼?”
啪嗒一聲,沈溫淺被男人的聲音嚇得將手中的鏟子都給掉了。
“你…你不在前廳來我閨房做什麼?”裴寒紳見她眼神閃躲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有鬼。
沈溫淺這個女人,上輩子做他嫂嫂時候,與他爭吵時,若是做了虧心事,眼眸就不敢看人,和她懟人的時侯完全就是兩個人。
察覺到自己太過敏感,這是她院子,她怕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出去!”
裴寒紳盯著她緋紅的臉,不僅沒出去,反而大步流星地逼近:“授受不親?我進我夫人的院子需要這些大防?”
說完,他伸手過來,快速地把小女人手裡的鏟子搶走,同時朝丫鬟冷聲說:“出去,彆讓人進來。”
蘭心看了一眼小姐,又看了一眼麵前高大的男人,麻溜地溜出院子把門帶上。
沈溫淺倒是一愣一愣地看著他鏟土。
“你挖坑拿鏟子做什麼?要用鋤頭!”
“沒鋤頭!”
鋤頭自然在庫房,要是去拿豈不是要問她做什麼。
男人哼笑一聲,朝牆頭的人吩咐,不一會兒,暗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把鋤頭扔進來。
“你要挖什麼?挖這棵樹?”
這麼大一棵,抬回去都費力。
“挖…挖個盒子!”
麵對男人這般態度,沈溫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知道具體在哪個位置,可能要多費點時間。”
難怪會說讓他先回去。
男人擼起袖子,回頭看著站在草坪上的女人,淨白的鞋麵沾了泥土,他不由地蹙起眉頭:“你過一邊去,彆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弄一身泥。”
沈溫淺低頭看了一下鞋麵,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亭子裡看男人行動。
鋤頭一抬一放,將男人豔紅的錦服下那寬肩窄腰和強勁有力的手臂都展現了出來。
這挖土的事情,上一世裴寒紳沒少乾。
把敵軍引入山林,如何隔出一條長長的土坑,一把火點燃,將敵軍圍困住。
裴寒紳連續挖了半個時辰才挖到那鐵盒子。
結果鐵盒子剛取出來,院子裡的海棠樹向她閨房倒去,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不等她反應過來,蘭心就匆匆往裡跑。
“小姐,外麵的侍衛過來了,您和世子怎麼把樹都給弄倒了呀?”
裴寒紳連忙鐵盒子塞到自己衣兜裡,走過來解釋:“那海棠樹底下不知道先前被誰挖空了,裡麵有不少鼴鼠,剛才跑太快,沒來得及抓。”
老夫人趕過來的時候,看見這倒地的海棠樹和被弄壞的屋子,心疼不已。
一得知是鼴鼠跑進屋裡啃東西,所以挖坑抓鼴鼠,沒想到鼴鼠早就把海棠樹底下給刨空了!
“是誰把這些鼴鼠養在家裡的?”
這一查不要緊,馬上有下人說:“老夫人,這鼴鼠這些個動物,好像是三少爺養的!”
“孽障!孽障啊!”
這海棠樹可不能死啊,就像那人一樣,得養著,得活著!
“去把那個孽障給抓過來。”
李氏一聽要抓自己兒子,連忙喊冤說:“老夫人,這樹明明是裴世子挖倒的,怎麼能怪到兆川頭上?”
沒想到挖個盒子,把樹都給挖倒了,沈溫淺感到有些可惜。
這棵海棠樹祖母最是喜歡了。
小時候總會到她院子裡來看看。
說起來這樹在上輩子正是那謠言出來的時候倒的。
沈侯爺還對著這樹跪拜了許久,那時她不明白,如今她覺得或許是因為祖母。
雖然是裴寒紳挖的坑,但若不是鼴鼠把裡麵刨乾淨,這樹也不會倒。
沈老夫人直接把孫子沈兆川罰跪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