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可沒想到,林夏卻追了出來。
人群熙攘,車流不息,她將林疏攔在了路中間:“你剛才說了那麼多,不過都是你自己的自我安慰罷了。你說的再多,硯深哥哥不愛你,又有什麼用?”
林夏重複:“硯深哥哥他不愛你,他討厭你,他厭惡你,他告訴我,他和你在一起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聽到這些,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林疏還是不可控製地心臟緊縮,像是有人拿針紮著,綿綿密密的一陣疼痛。
她勇敢堅強,她獨立果斷,她也可以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困難,可她也有心,有心就會痛,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怎麼,說到你心坎上了?”林夏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根本停不住,她扯住林疏的胳膊,在大馬路上,繼續瘋狂輸出,“你和硯深哥哥的婚姻究竟是怎麼來的,你最清楚了,要不是顧家老爺子生命垂危,以死相逼,硯深哥哥又怎麼會和你結婚?”
“你說什麼?”以死相逼?林疏震驚,她一直都以為是顧爺爺通過其他手段說服了顧硯深,沒想到竟然是“以死相逼”,這樣慘烈又悲哀的方式。
嗬,難怪顧硯深恨透了她。
他當然恨透了她。
而與此同時,林疏更覺得悲哀,以前不知道的時候,總還能抱有一絲幻想,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畢竟以前他也曾對她溫柔過,畢竟當初……她還救過他,即便沒有愛,她總覺得一絲絲的感激總是有的。
可今日這所有的一切都被林夏打碎,仿佛是一麵鏡子,碎得四分五裂,林疏想從這些邊邊角角裡找一丁點他對她不一樣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以為呢?”林夏注意到她的表情,趁機添油加醋,“硯深哥哥不愛你,你們的婚姻沒有愛,整日生活在這種婚姻裡,你不難受嗎?”
“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林疏實在是不想和她再糾纏,抽回手,打算走,可林夏偏偏不放,而且抓住她的時候,還頻頻朝著不遠處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林疏剛想問,突然間,她抓住她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林疏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她大跌眼鏡。
林夏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扇,邊扇還邊大聲喊叫:“姐姐,你彆打我,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和你爭硯深哥哥了,你放過我吧!”
林疏簡直被她弄懵了,迎麵有車,她正想告訴她小心,沒想到林夏卻突然借她的手推了自己一把,就這麼直接和對麵的車相撞了!
林疏徹底呆住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悲愴的呼喊:“夏夏!”
是顧硯深。
他跑得很快,整個人幾乎處於瘋狂的狀態,神色冰冷,眼眶通紅,路過林疏時甚至還狠狠撞了她一下。
林疏的意識終於清醒,冷風吹得她頭痛欲裂,渾身冰冷,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此刻顧硯深看她的眼神。冰冷,厭惡,還有仇視,所有討厭一個人的眼神,這會兒都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了。
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電光火石間,林疏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今天這一切都是林夏故意安排的。她先是以薑以柔為借口把她叫出來,再故意激怒她,最後又把顧硯深約出來,身體力行地在他麵前演了這出大戲。
目的就是為了陷害她,好讓顧硯深誤會她,真是好手段,好魄力。
不遠處,林夏躺在地上,顧硯深正抱著她仔細檢查,溫柔地哄著。越過顧硯深的肩膀,林夏朝她看過來,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得意。
林疏還沒想好該以何種方式來回應她這眼神,顧硯深卻突然朝著她怒吼:“還愣著乾嘛,趕緊叫救護車!”
考慮到人命關天,林疏還是叫了。
去醫院的一路,林疏全程看到的都是顧硯深對林夏溫柔的安撫,這樣的語氣和動作,她還是小的時候曾在他那裡感受到過。
“彆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夏夏聽話,不要亂動,等一會兒到醫院了醫生幫你看。”
“好,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你。”
……
要說心痛,似乎已經沒有了,更多的是疼到一定程度的麻木,和冷眼旁觀的悲哀。
偏偏這個時候,林夏還要故意開口:“姐姐,你彆打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是真的愛硯深哥哥,求你不要拆散我們。”
知道她這話根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林疏也就沒接話,果然下一秒,顧硯深開口:“夏夏,彆怕,我來了,沒人再敢欺負你。”
說罷,他朝林疏狠狠瞪了一眼,眼神轉向林夏時,再次恢複溫柔,“你不用擔心這些,現在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這些我會處理。”
到了醫院,顧硯深抱著林夏就往急救室跑,邊跑還邊叫醫生,那個樣子,簡直和他平時鎮定自若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是有專門的醫生的,還能急成這個樣子,可見對林夏的在意程度。
林疏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醫院,她沒吃早飯,頭暈得厲害,剛才又被林夏折騰了那麼一通,早已經精疲力竭,這會兒心跳也快得不正常,雙腿虛軟,渾身都是冷汗。
走到台階時,她實在虛得厲害,邁一步都困難,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了會兒,才咬牙繼續。
有路過的護士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林疏拒絕了,隻詢問了她手術室的方向。好不容易來到手術室門口,顧硯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你去哪了?”
考慮到這是醫院,林疏不想引起爭吵,還是開口解釋道:“我有點不舒服,剛才……”
可誰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硯深打斷:“你少在這裡說這些!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他臉色沉鬱,冷意森森,“你還好意思說你不舒服?你沒看到剛才夏夏的樣子嗎?那些都是拜你所賜!你個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