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皓原本鐵了心要跟二大爺實話實說,自己根本沒能力幫段序在化工廠謀份差事。
可話到嘴邊,他猛地想起,上次跟葉豔也是掏心掏肺地講過,結果人家根本不相信。
這下可好,話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腦子飛速運轉,想著怎麼才能既不得罪人,又能讓這一家子打消念頭。
就在他絞儘腦汁之際,小腿突然傳來一陣酥麻感,像是有隻小蟲在輕輕蠕動。
蘇皓下意識地低頭一瞧,好家夥!
葉豔的腳竟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腿,那動作又輕又緩,仿佛在試探。
蘇皓瞬間瞪大了眼睛,震驚得合不攏嘴,心裡直犯嘀咕:‘這是演的哪一出?這兒可是二大爺家,她怎麼敢當著自己老公的麵,對我做出這種事?’
蘇皓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背後冷汗直冒,心裡警鐘大作:‘難不成她想用這招逼我就範,幫她老公找工作?’
而葉豔這邊,做完這大膽的舉動後,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或許是太害怕蘇皓再次拒絕,鬼使神差就伸出了那隻腳。
可看到蘇皓的反應,她又有些後悔,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裡滿是慌亂。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蘇皓到嘴邊的拒絕話,就這麼被她這一“攪和”,咽了回去。
蘇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對二大爺說道:“二大爺,您把錢收起來,這錢我不能要。”二大爺一聽,心裡“咯噔”一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還以為蘇皓要一口回絕,趕忙說道:“是不是嫌少了?二大爺再給你加!隻要能幫我兒子安排工作,錢不是問題!”
蘇皓趕忙擺了擺手,一臉誠懇地解釋道:“二大爺,您先彆急,聽我慢慢說。”
“現在找個正經工作有多難,您也清楚,更何況是化工廠這種國企,那更是難上加難。咱們鄰裡一場,您對我也不錯,之前還一起去釣魚,我要是真有門路,肯定二話不說就幫段序哥安排了。”
“可我在廠裡真沒什麼關係,就算我想幫,也使不上勁啊。不過您都開口了,我也不能乾看著。我會多留意廠裡的動靜,要是有臨時工的空缺,我第一個就想到段序哥,到時候咱們再一起想辦法。”
蘇皓說得情真意切,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不了解他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在拍著胸脯保證。
二大爺一家聽得眼睛發亮,滿心激動與感激,仿佛段序的工作已經十拿九穩。
可要是蘇皓那些一起混過的哥們在這兒,一眼就能看穿他在忽悠人,因為蘇皓有個特點,越是沒把握、瞎扯的時候,臉上就越一本正經,跟真的似的。
二大爺感動得眼眶泛紅,差點就要老淚縱橫,聲音都有些顫抖:“那就麻煩你了,蘇皓,你可真是個好人!要是這事兒成了,二大爺一定好好感謝你!”
二大爺心裡想著,蘇皓既然鬆了口,這事兒肯定有戲,而且他沒收錢,看來不是在耍他們,好感度瞬間飆升。
蘇皓又客氣了幾句:“二大爺,您太見外了,鄰裡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要是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客套完,蘇皓借口天色已晚,得回去休息了。
其實他是實在受不了這摻水的酒和不合口味的飯菜,再待下去,真怕自己忍不住吐槽。
二大爺見話已至此,也不好再挽留,便讓段序送蘇皓出門。段序把蘇皓送到門口,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爸,你說這蘇皓是真能幫我,還是在忽悠咱們呢?”
二大爺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道:“我也說不準,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沒門路的人。你這段時間多跟他親近親近,總歸沒壞處。說不定以後成了好兄弟,人家不收錢就把工作給你辦妥了。”
不得不說,二大爺這算盤打得可真響,也不看看自己兒子什麼樣,蘇皓怎麼可能跟段序稱兄道弟。
段序倒好,一聽父親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胸脯拍得震天響:“爸,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跟蘇皓處,爭取早點把工作搞定!”
葉豔在一旁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心裡暗自冷笑:‘要不是我剛才拚了一把,蘇皓早拒絕了。請人家吃飯,覥著臉往酒裡摻水,菜還做得這麼難吃,也不嫌丟人。’
蘇皓回到家中,咂咂嘴,隻覺得嘴裡沒什麼滋味兒。
剛才在二大爺家的飯菜實在是太難吃了,菜清湯寡水的不說,喝的白酒還摻了水。
這會兒蘇皓又餓又嘴饞,可天色已晚,要是自己生火做飯,鄰居和二大爺肯定會有想法。
於是,蘇皓打算先從係統商城裡換點吃的對付一口。
他剛要打開係統商城,就聽見外麵傳來金子昂的動靜。
金子昂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來。
兩人關係鐵,蘇皓也不在乎這些。
一看到金子昂耷拉著臉的模樣,蘇皓就知道他剛才肯定在齊雪雪那兒碰了一鼻子灰。
但蘇皓沒有直說,隻是問道:“金哥,你找我乾啥?”
金子昂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畢竟齊雪雪就住在蘇皓隔壁,這屋子隔音差,說點啥隔壁沒準都能聽見。
於是,金子昂岔開話題,問道:“蘇皓,你剛才在二大爺那兒吃的咋樣?”
蘇皓一聽,立馬抱怨了起來:“彆提了,那飯菜簡直沒法吃,我現在都餓了,正琢磨整點啥吃呢。”
金子昂哈哈大笑道:“我之前就提醒過你,彆去吃二大爺家的飯,這老頭摳門得很,他做的飯能好吃才怪。你大半夜的也彆摸黑做飯了,去我那兒吧,我給你弄口吃的。”
金子昂正發愁不知道怎麼跟蘇皓開口,這樣把人帶到自己家就方便多了。
於是,金子昂領著蘇皓往自己家走。
臨出門前,蘇皓讓金子昂等一下,說要取點東西。
金子昂也沒多心,就在門口等著。
蘇皓轉過身,從係統裡兌換了兩根紅腸。
金子昂一扭頭,看到蘇皓拿著紅腸出來,頓時眼前一亮,說道:“這玩意兒可香了!上回領導拿來一小根開小灶,大家搶著吃,我就撈著一塊,現在想起來還饞那味兒呢。這紅腸可是好東西,肉多緊實,咬一口,滿滿的肉香,味道醇厚得很,在咱們這兒可難得吃到。”
蘇皓聽了,也不禁感慨,怪不得這玩意兒在係統商城裡賣得那麼貴。
兩人來到金子昂家,金子昂手腳麻利,隻用了十來分鐘就炒了兩個菜,還把蘇皓帶來的紅腸切了。
至於主食,就隻能吃麵條了。
金子昂又掏出自己的紅星二鍋頭,說道:“蘇皓,咱哥倆喝兩杯。”
蘇皓答道:“喝行,但明天還得上班,咱倆就一人一杯,誰也彆多喝。”
金子昂點點頭,他今天心裡雖然不是滋味,但主要是想跟蘇皓討教該怎麼辦,真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好。
兩人吃著喝著,金子昂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苦悶。
“蘇皓,我都照著你教的做了,可那齊雪雪連正眼都不瞧我,這可咋整啊?”
蘇皓喝了一口酒,說道:“金哥,你還是操之過急了。人家魏高馳才走,齊雪雪就算和他沒感情,為了自己的名聲和體麵,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彆的男人。”
金子昂聽了,覺得有道理,說:“剛才我還懷疑自己的魅力呢,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我都給她送吃的了,她好歹跟我打個招呼吧,怎麼能一句話也不說呢,是不是煩我呀?”
蘇皓哭笑不得,慢條斯理地給金子昂分析道:“你倆又不認識,之前也沒怎麼見過麵,人家女孩子矜持,怎麼可能主動跟你搭話?”
“而且我跟你說過,我和齊雪雪就住隔壁村,也算見過幾次麵,可你看我倆見麵也不怎麼打招呼。女人和咱們男人不一樣,她們就是矜持,你想把人家搞到手,不能這麼著急,起碼得等個一年半載的”
吃飽喝足,哄好了金子昂,蘇皓打算回家。
走到半道,他突然尿急,準備先去趟茅房,結果一扭頭,就碰上了葉豔。
也不知道是天黑看不清,還是什麼緣故,葉豔徑直撲進了蘇皓的懷裡。
蘇皓隻感覺一股柔軟溫熱的觸感襲來,葉豔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緊緊貼著他,讓他的心猛地一顫,心潮澎湃起來。
葉豔也瞬間僵住,反應過來後,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對對不起,我沒看清,不是故意的。”
那慌亂又羞澀的模樣,在昏暗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動人。
葉豔本就為今天蹭蘇皓小腿的事情心裡發慌,這會兒又撞進人家懷裡,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蘇皓為了化解尷尬,趕忙轉移話題:“姐,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我屋裡也沒啥值錢玩意兒,我明天就直接不鎖門了,你想啥時候去就啥時候去。”
葉豔輕輕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趕緊回屋去了。
葉豔匆匆回到家裡,隻覺得整張臉滾燙滾燙的,仿佛能燒著一般。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貼在臉頰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傳來段序的聲音,把葉豔嚇了一跳。
“你咋才回來?趕緊上床睡覺,被窩都給你捂熱乎了。”
葉豔歎了口氣,默默脫了衣服,爬上了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識了蘇皓的生活,有了對比之後,葉豔現在對段序真是越來越厭煩了。
她壓根不想搭理段序,更不覺得他的關心有什麼貼心之處。眼瞅著天越來越冷,家裡連冬天要燒的煤都還沒備下,身上蓋的被子硬邦邦的,一點都不暖和。
葉豔又想起蘇皓炕上堆著的那些棉花,心裡不禁感歎,人家塞在窗簾裡的棉花都比自家被子裡的多。
段序似乎察覺到了葉豔的情緒,伸手摟住她,想要溫存一番。葉豔卻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說道:“彆天天淨想著這些沒用的,能不能有點出息?工作找不著就算了,你起碼想想這個年怎麼過吧,煤也沒有,肉也沒有,咱們難道喝西北風啊?”
其實葉豔今天格外生氣,是因為白天她和小姐妹聊天來著。
眼瞅著過年了,小姐妹不光買了好幾匹布要做新衣服,還買了一身小裙子,穿上之後光彩照人,把葉豔襯托得像個土氣的村姑。
段序知道老婆白天去見姐妹了,也清楚每次葉豔見完姐妹心情都不好。
他隻能胡亂安慰幾句:“你彆著急,工作的事兒應該快有著落了。我最近一定多往蘇皓身邊湊一湊,等他幫我安排上工作,有了工資,咱們也買新衣服穿,想買幾件買幾件。”
段序彆的本事沒有,畫大餅的功夫倒是一流。
自從兩人相識以來,他給葉豔畫的大餅就沒斷過。
放在以前,葉豔或許還會吃這一套,可自從見識了蘇皓的生活,她就越來越無法自欺欺人了。
葉豔知道,要是自己不吭聲,段序肯定會沒完沒了。
於是,她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有上進心就好,咱們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得去給蘇皓做窗簾,這樣才能有錢到手。”
說完,葉豔翻了個身,背對著段序,陷入了沉默,心裡卻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