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蘇皓拎著一隻肥嘟嘟的野兔子,腳步匆匆地邁進家門。
一跨進門檻,暖烘烘的氣息裹挾著昏黃的燈光撲麵而來,他一眼就瞧見燕喜兒和宋語嫣正坐在桌前,眼巴巴地望著門口,桌上擺著幾樣冒著騰騰熱氣的宵夜。
燕喜兒“噌”地一下站起身,臉上帶著幾分埋怨,嗔怪道:“你今天到底咋回事啊?不是說好了天黑前就能回來嗎?這都啥時候了,可把人急壞了!”
說著,還輕輕跺了下腳。
宋語嫣在一旁捂嘴偷笑,跟著打趣道:“就是說呀,你這麼晚才回來,喜兒一下午都坐立不安的,心裡頭全是擔心。”燕喜兒一聽,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像熟透的番茄,伸手就輕輕捶了宋語嫣一下,嬌嗔道:“你就會拿我尋開心,看我下次還理不理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笑鬨成一團,屋裡的氣氛一下子熱鬨起來。
蘇皓看著她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趕忙擺了擺手說道:“好啦好啦,你們倆先彆鬨,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燕喜兒和宋語嫣一聽,眼睛頓時亮得像兩顆星星,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
蘇皓慢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那根銀條,在昏黃的燈光下,銀條閃爍著清冷又耀眼的光,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發花。
姐妹倆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都是震驚與疑惑,宋語嫣瞪大了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你到底乾啥去了?該不會是去偷東西了吧?”
實際上,宋語嫣的心裡可擔心了,蘇皓以前那些荒唐事兒她都看在眼裡,如今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真怕蘇皓又犯錯被抓進去,落得像隔壁李寡婦男人那樣槍斃的下場。
蘇皓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哪能乾那偷雞摸狗的事兒,我又不缺這點兒錢。跟你們說,這兩天我可碰上一件特彆有意思的事兒。”
接著,蘇皓便繪聲繪色地把帶鄭小短進城的經曆一五一十講了出來,不過關於自己有係統的事兒,他一個字都沒提。
燕喜兒聽完,臉上滿是興奮,可又隱隱有些擔憂,秀眉輕蹙道:“那鄭小短他們兄弟的寶貝被咱們截胡了,他們能咽下這口氣嗎?”蘇皓神色一凜,正色道:“我也正擔心這個呢。所以,你一定要把我給你的東西貼身藏好,要是他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千萬彆心軟。”
雖說給了那兄弟三人一塊銀磚,可人心難測,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貪心不足。
好在燕喜兒身上帶著槍,真要動起手來,也不至於吃虧。
燕喜兒重重地點點頭,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吧,這幾天我都把那小手槍貼身揣著呢,一刻都沒離身。”
說完這事兒,蘇皓又從背簍裡抱出一個沾滿泥土的小壇子。他費了好大的勁,找來錘子和鑿子,小心翼翼地敲著壇子。每一下敲擊都帶著幾分期待,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他時不時停下來,用袖子擦一擦。
終於,“啪”的一聲,裡麵的東西露了出來。蘇皓輕輕吹去上麵的灰塵,這才發現,這不是書,而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可蘇皓一個都不認識。
燕喜兒湊近一瞧,驚訝地捂住嘴,說道:“啊!這是日文,是日本人的筆記本!”
蘇皓滿臉疑惑,撓撓頭,嘀咕道:“怪了,咱們村子從來沒見過日本人,咋會有日本人的筆記本埋在地裡?還藏在那麼偏的地方。”
他轉頭問燕喜兒道:“你看得懂上麵寫的啥嗎?”
燕喜兒無奈地搖搖頭,答道:“我家以前雖說有點錢,可我爹沒讓我們讀太多書,我就知道這是日文,具體寫的啥我可不知道。”
蘇皓又仔細瞧了瞧,心想日文裡不是有不少漢字嘛,說不定能琢磨出點門道。
可他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那些字像故意搗亂似的,怎麼都拚湊不到一塊兒,跟看天書沒啥兩樣。
雖說現在弄不明白裡頭寫的啥,可蘇皓也沒隨便就把這筆記本扔了,而是小心地收進自己的空間裡。
他心裡琢磨著,日本人以前在咱們這兒沒少乾壞事,搶走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
要是這筆記本裡真記著藏寶貝的地方,那肯定是老祖宗留下的財富!
蘇皓早就聽說寧遠城裡還有日本間諜在活動,他們肯定還惦記著咱們的寶貝呢。
與其讓這些家夥把東西偷運出國,還不如自己先收著,說不定以後能派上大用場。
燕喜兒和宋語嫣見蘇皓臉色凝重,一直在那兒發呆,燕喜兒就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溫柔地說道:“先彆想這些了,趕緊吃東西吧,都這麼晚了,老點著燈多費油啊。雖說現在家裡不缺錢了,可省著點總歸是好的。”
蘇皓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關心自己的兩人,點了點頭,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起了宵夜。
吃著吃著,蘇皓又開口道:“現在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回頭我去買點棉花給你們做幾身襖子。咱家的棉被裡頭的棉花都壓實了,找彈棉花的也費勁,不如直接一並換了新的。”
蘇皓想起頭一天去找葉豔做窗簾的時候,葉豔提起要往窗簾裡塞棉花,這一下子就提醒了他,眼看冬天就來了,得提前做準備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除了搞棉襖棉被之外,我還打算多買一點煤,今年孩子就要出生了,可千萬不能凍著孩子,老婆你到時候坐月子也得格外注意,彆舍不得燒煤。”
宋語嫣聽著蘇皓關心的話語,內心滿是感動,體貼地問道:“彆光惦記著我們,你在城裡住著冷不冷啊?”
蘇皓笑著答道:“不冷,那裡挺好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回頭找個好天氣,你們倆進城去轉悠轉悠,好好玩一玩。”
吃過了飯,蘇皓也累了,就摟著宋語嫣躺下了。
結果躺下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腦子裡始終惦記著那本筆記本,感覺那裡邊肯定藏著好東西。
可無奈蘇皓不認識日文,也不知道誰認識日文,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出個招兒來,隻能暫時放下這件事兒。
他好不容易決定不胡思亂想,踏踏實實睡覺了,結果外頭突然就傳來“砰砰砰”敲大門的聲音,這把宋語嫣都給吵醒了。
蘇皓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宋語嫣彆出聲,輕聲對她說道:“我出去瞅瞅。”
蘇皓心裡頭清楚,這大半夜的來敲門,既然敢敲,那大概率就不是乾背著人的事兒,要麼是有急事找他,要麼就是來找茬的。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能讓宋語嫣一個女人去麵對。
蘇皓剛披上外套出了門,就看到燕喜兒也出來了,她緊握著那把小槍,整個人顯得很是警覺,眼睛裡透著警惕的光。
蘇皓就提醒燕喜兒道:“槍可不能亂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彆開。”
燕喜兒點了點頭,跟在了蘇皓的身後。
蘇皓打開了房門,朝著門口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是誰?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敲啥門啊!”
結果話音未落,就聽見了李寡婦帶著哭腔的聲音,李寡婦哭訴道:“小團團生病了,蘇皓,你救救她,求求你了”
那苦苦哀求的可憐樣子,讓人心疼。
蘇皓一聽來的是李寡婦,頓時就放下了防備,又聽說小團團生病了,他也有些著急,立刻三步並成兩步就跑了出去,把大門給打開了。
打開大門之後,蘇皓讓李寡婦先彆著急,柔聲問道:“小團團發生什麼事了?姐,你慢慢說。”
李寡婦這會兒已經哭的眼睛都腫了,聲音帶著哭腔答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睡到半夜小團團突然渾身滾燙,這會兒已經昏過去了。”
說著就給蘇皓下跪,哭喊道:“我絕對不能沒有小團團,請你無論如何得幫幫我!”
蘇皓哪能讓李寡婦下跪,彆說倆人還有那層關係,就算沒有,隻是個鄰居,蘇皓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小姑娘去死啊。
於是蘇皓就轉頭對燕喜兒交代道:“你進去跟語嫣說一聲,讓她不用擔心,我去隔壁瞅瞅小團團啥情況。”
就這樣,蘇皓摻著渾身癱軟的李寡婦回了李寡婦的院子。
蘇皓猜測小團團應該不是得了傳染病,畢竟這小孩天天在村子裡,哪也沒去,很可能就是突然發燒了,但這也不好說。所以為了確保萬全,蘇皓沒讓燕喜兒跟著,也不打算讓宋語嫣過去。
李寡婦這會兒已經渾身軟得不行了,蘇皓就摟著李寡婦的腰,把人帶了回去。
來到李寡婦家,小團團的身上全是汗,整個人都已經濕透了,小臉不自然的紅,怎麼都叫不醒。
蘇皓畢竟不是專業的大夫,也不敢貿然下定論,村裡沒有村醫,現在隻能連夜把小團團送到城裡去。
蘇皓就安慰李寡婦道:“姐,你彆著急,我現在就騎自行車把小團團帶到寧遠城的醫院去。”
李寡婦如今有了蘇皓這個依靠,心中鎮定了不少,蘇皓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完全把蘇皓當成了個主心骨。
雖說要帶著小團團去寧遠城,但是去寧遠城騎自行車少說也得將近兩個鐘頭才能到醫院。
為了防止小團團有什麼三長兩短,蘇皓把心一橫,就從空間裡把那棵人參的一個須子拔下來,塞給了小團團。
李寡婦看到蘇皓喂小團團東西,就急切地問道:“這是啥?”
蘇皓說:“這不是壞東西,是百年人參的須子,能給小團團保命的。”
李寡婦知道人參是好東西,沒想到蘇皓居然這麼舍得用在自己女兒的身上,內心一陣感動,眼眶又紅了幾分。
出門之前,蘇皓又站在院子裡隔著窗戶跟燕喜兒和宋語嫣交代了一聲,然後就帶著母女倆進城去了。
李寡婦抱著小團團,坐在蘇皓的身後,內心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人參須子起了作用,路上小團團的高熱就退了不少,蘇皓拚儘全力,隻用了一個小時出頭就把人送到了醫院。醫生帶著小團團去檢查了,李寡婦和蘇皓都鬆了一口氣。
李寡婦滿含熱淚,緊緊拉著蘇皓的手,泣不成聲地說道:“蘇皓,我真不知道該咋感謝你,你就是我們母女倆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咋辦了。”
說著,她腦海中浮現出宋語嫣那嬌俏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嫉妒,憑什麼她長得漂亮,出身又好,還嫁了個這麼好的男人,就像天生的公主命,而自己卻命運坎坷,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蘇皓安慰了李寡婦幾句,“彆哭了,剛才我摸著小團團已經退熱了,從醫生的表情來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對於蘇皓來說,無論是出於跟李寡婦之間的情誼,還是衝著之前從李寡婦家房梁上摸到的金子,小團團出了事兒,他都不能袖手旁觀。
沒多會兒,醫生從檢查室走了出來,蘇皓和李寡婦急忙迎上去。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放鬆了些,說道:“孩子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是普通的高熱驚厥,後續再觀察觀察,沒其他症狀的話,明天就能出院。”
聽到這話,李寡婦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蘇皓趕忙扶住她。
李寡婦滿心感激,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哽咽著說:“蘇皓,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會咋樣,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咋還。”蘇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姐,你彆這麼說,小團團沒事比啥都強。”
就在這時,蘇皓的腦海中響起了係統音。
【叮,李秋水列入‘返還’對象中。】
【叮,為李秋水消耗人參須,獲得百年人參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