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峰心裡明白鄭小短打的什麼算盤,但也沒多理會,扛起獵槍,毫不猶豫地率先下去了。
鄭小短見狀,也隻能硬著頭皮緊隨其後,其他人則依次排隊,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開始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尋找寶貝。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周一片朦朧,大家隻能憑借著手感,在黑暗中摸索著,每個人都乾勁十足,恨不得把每一寸土地都翻個底朝天。
眾人在黑暗中低頭摸了半天,滿心期待著能有驚喜的發現,可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將他們的熱情徹底澆滅,依舊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不僅其他人開始懷疑蘇皓是否真找對了地方,就連蘇皓自己也有點拿不準主意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四周漆黑一片,要是真有寶貝,在這樣的環境下,理應一眼就能看見,可蘇皓瞪大眼睛,卻什麼也沒瞧見。
蘇皓暗自猜測,那寶貝很有可能藏在了更深的地方,他們目前找的還是太淺顯了。
於是,蘇皓焦急地轉身問張三峰:“三峰哥,你帶鋤頭了沒?”張三峰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沒帶啊,出來得急,沒想到要用這玩意兒。”
蘇皓又看向其他人,得到的也都是否定的回答。
徒手挖的話,這雙手實在疼得遭不住。
這時,秦受靈機一動,大聲說道:“大夥彆慌,咱們撅些粗一點的樹枝,用樹枝往下刨!”
眾人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紛紛行動起來。
鄭小短他們哥仨聽到後,也有樣學樣。
一時間,現場塵土飛揚,大家都拚儘全力,希望能有所收獲。
然而,他們足足刨了兩個多鐘頭,除了把那些灌木幾乎拔光之外,依舊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眾人累得氣喘籲籲,個個灰心喪氣,連蘇皓都覺得頭暈眼花了。
他趁著眾人不注意,悄咪咪地又打開了係統地圖,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白點所在的位置,心中默默祈禱能從中找到新的線索
在眾人於山林中熱火朝天地尋找寶貝之時,另一邊的齊雪雪正經曆著她人生中最為煎熬的一天。
齊雪雪此前一直覺得能在城裡上班是件極為體麵的事,可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
車間裡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汗臭味,男人們光著膀子,嘈雜的機器聲與他們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讓齊雪雪頭暈目眩。
車間多數都是重體力活,對於從小被家裡寵著的她來說,實在難以承受。
齊雪雪雖在農村長大,卻從未吃過這般苦頭。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像無數條黏膩的蟲子在她身上爬,時不時還找機會揩油。
到了下午,他們愈發肆無忌憚,葷話調侃不斷,齊雪雪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眾人麵前,惡心又無助,隻能強忍著淚水,假裝埋頭乾活。
又因為力氣小,齊雪雪手上磨出了好幾個水泡,腰也差點扭傷。
下班時,她早已沒了往日的漂亮模樣,渾身沾滿機油,臉上還掛著淚痕。
但這份工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齊雪雪深知其來之不易,即便再艱難,也決心咬牙堅持。
好在一大爺是個熱心腸,看到齊雪雪受欺負,主動過來為她撐腰,那些人這才收斂了些。
其實,車間的惡劣環境和高強度工作,羅副廠長怎會不知?他故意把齊雪雪安排到這裡,一是為了堵住眾人悠悠之口,免得被說徇私,二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想讓齊雪雪吃些苦頭後主動來求他,好拿捏住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下班了,齊雪雪累得幾乎站不穩,簡單洗了把臉,便開始了回大院的漫長路程。
早上是一大爺騎車帶她來的,晚上一大爺下班早,她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等自己。
可當她走到門口時,卻發現一大爺早已等候多時。
一大爺看著疲憊的齊雪雪,關切地說道:“你現在也算我的徒弟,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我帶你回去。”
一大爺雖被稱作大爺,實則剛五十歲,身體硬朗。
齊雪雪擔心和一大爺同行會傳出風言風語,便婉拒道:“一大爺,我已經認識路了,慢慢走回去就行。”
一大爺沒想到會被拒絕,有些尷尬,但也不願自討沒趣,點了點頭,騎上自行車先走了。
一路上,齊雪雪又遭遇了不少人吹口哨調笑,她如芒在背,隻想快點逃離。
等終於回到大雜院時,身心俱疲的她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然而新一輪的折磨還在等待著齊雪雪,她前腳剛進門,萬碧就扯著嗓子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死丫頭,磨磨蹭蹭的,回來這麼晚,是不是故意在外麵偷懶呢?”
“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偷懶,今天不把衣服洗完就彆想睡覺!還不趕緊滾過去做飯,是想餓死我啊?”
那尖銳的聲音在院子裡回蕩,震得齊雪雪腦袋嗡嗡直響。
她隻覺得眼前發黑,卻又不敢反駁,隻能渾渾噩噩地去接水洗菜。
就在這時,金子昂回來了。
一進院,他就看到了齊雪雪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心瞬間揪了起來,滿眼都是憐憫。
金子昂作為廠裡的廚子,比彆人多一個福利,就是能把剩飯帶回家吃。
今天他也拿回來了一盒飯菜,看到齊雪雪餓著肚子在那裡直打晃,金子昂心裡一酸,就想把這盒飯菜送給她。
可他生性嘴笨,既怕齊雪雪拒絕自己,又怕讓她覺得自己彆有用心。
思來想去,金子昂猶豫再三,還是沒敢上前,打算等蘇皓回來,跟他商量商量,看看怎樣才能體麵地把東西送出去。
隨著大家夥都下班回家,院子裡又變得吵吵嚷嚷起來。
但今天葉豔卻沒有心思出去跟他們閒聊,她今天已經給蘇皓家的窗戶量完了尺寸,大概設計好了窗簾的花樣,隻等著蘇皓回來商量一下就可以動工了。
於是,葉豔眼看著大家都下班了,就來到了蘇皓的房門口,想要找他。
結果卻發現蘇皓今天竟然沒回來,葉豔滿臉疑惑,心裡琢磨著蘇皓是不是出門去了,便想著問一問齊雪雪有沒有看見蘇皓。
她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走上前問道:“妹子,你好呀,你今天有看見蘇皓回來嗎?”
雖然葉豔之前沒怎麼跟齊雪雪說過話,但她性格大方,想著以後大家都住在一個院裡,很快就會熟悉起來的。
齊雪雪搖了搖頭,她雖然不認識葉豔,但知道大家是一個院裡的,便輕聲說道:“我也沒看見,他好像是沒回來。”
齊雪雪看著葉豔長得挺漂亮的,心裡不禁泛起嘀咕,暗自懷疑蘇皓和葉豔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難道蘇皓也是那種有花花腸子的男人,在平安村有個家,在城裡還有另一個家?葉豔看著齊雪雪盯著自己的臉色越來越深沉,心裡“咯噔”一下,就猜到齊雪雪肯定是想多了。
於是,她趕忙主動解釋起來:“妹子,你可彆誤會,我找蘇皓不為彆的,就是他讓我幫忙縫個窗簾,所以來找他商量商量這事兒。你也知道,蘇皓一個大男人,哪裡會這些針線活。大家都是鄰裡鄰居的,互相幫個忙很正常。”
葉豔故意沒提蘇皓給了錢的事兒,她心裡清楚萬碧的性子,要是讓她們知道這活兒能掙錢,說不定會來截胡,還是得提防著點。
齊雪雪聽到葉豔這麼解釋,臉上一陣發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道:“我真沒多想,我也不是那種愛傳閒話的人,肯定不會胡說八道的。”
齊雪雪這話倒是真心話,她本就單純,這輩子唯一比較出格的事情,就是新婚夜和蘇皓發生的那檔子事。
不過齊雪雪已經決定把這件事完全拋到腦後,就當做沒發生過,不跟任何人提起了。
葉豔覺得齊雪雪的性格還不錯,便微笑著點點頭說:“行,那妹子你忙,我先回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葉豔心裡不禁埋怨起了蘇皓,覺得倆人都商量好了要做窗簾,結果他說走就走,把自己晾在這兒,實在是不像話。
她忍不住猜測,該不會是蘇皓知道了在外麵做窗簾要多少錢,所以後悔不想讓自己掙這個錢了吧?
但轉念一想,蘇皓平時也不是那麼摳搜的人,應該不會乾這麼沒臉的事情,說不定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了呢。
段序見葉豔這麼快就回來了,不禁感到有些奇怪,疑惑地問道:“老婆,咋回事啊?這麼快就回來了?”
段序之所以對蘇皓找葉豔縫窗簾這事格外上心,是在心裡盤算著,等老婆掙了那一塊錢,說不定能分自己五毛花花,改善一下手頭拮據的狀況。
葉豔沒好氣地回道:“蘇皓不知道上哪去了,今天好像都沒回來。”
段序一聽,摸著下巴猜測道:“那他可能是回村裡打獵去了,上回三大爺家的小子不還跟著去來著?”
萬奇勝跟著蘇皓打獵,還分了不少肉的事兒,早就在院子裡傳開了,大家都有所耳聞。
提到這事,段序眼珠子滴溜一轉,一臉狡黠地對葉豔說道:“老婆,你說等回頭蘇皓打獵回來,咱們讓他給點肉,就當是做窗簾的人情,應該不成問題吧?”
他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大塊香噴噴的肉擺在麵前的場景,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揚。
葉豔聽了這話,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數落道:“你可彆乾這沒皮沒臉的事了!人家都給了一塊錢的工費了,比外麵市場價高出這麼多,你還好意思再讓人家給你人情啊?要點臉吧!”
葉豔雙手抱在胸前,滿臉嫌棄,她可不想因為段序的貪心,壞了和蘇皓之間的這點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