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我先去買點要用的東西,我們晚點再聚。”
雖然蘇皓並不打算經常在這裡住,但是到底是自己的房子,該采買的東西還是得采買齊全的。
“沒問題,你快去吧,我正好做飯等你回來。”
段序的親爹是院子裡的段老爺子,他剛才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傻兒子衝鋒陷陣的畫麵,一回到家氣的血壓都高了。
“你這小子是不是傻呀?以後人家的事你少摻和,尤其是那個蘇皓,你可彆惹他,他絕對是個硬茬兒。”
“硬茬又咋了,難道我是軟柿子?”
“那小子也就是裝的厲害,實際沒啥本事,而且他是臨時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滾蛋了,又不是給他分的房子,怕他乾什麼?”
段序也真是臉皮夠厚的,他自己連臨時工都沒當上呢,正經工作沒一個,天天到處瞎混,竟然還敢瞧不起蘇皓來了。
段老爺子看著自己兒子這眼高手低的樣子,氣打一出來的罵道:“你這臭小子,彆在這裡給我胡說八道了。”
“再怎麼說人家能有份工作就比你強!”
“而且人家才剛來,就算是臨時工,也到底被分配了落腳的地方,這就說明此人絕對不一般。”
“你爹我乾了這麼多年的工作,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反正你聽我的準沒錯,往後不許招惹他!”
段序見自己的老爹這麼囉嗦,也隻能無可奈何的說道:“行吧行吧,我以後不跟他說話就是了。”
“對了爸,你說給我安排工作的事兒,到底什麼時候能安排上啊?”
段序也知道自己是個廢物點心,如果靠著應聘去找工作,那這輩子都不用上班了。
隻能靠自己的親爹走走關係,看看可不可以安排個蘿卜坑。
段序的老婆名叫葉豔,一聽段序提起這個,她也立馬就來了精神。
段老爺子狠狠的瞪了段序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物啊?那化工廠難道是我開的呀,我說安排就安排?等著吧。”
段老爺子其實也為這件事煩的要命,他這兒子幾斤幾兩,他心裡是清楚的。
現在想給這種廢物安排個崗位,不肯出錢是肯定不行的。
可關鍵是出錢段老爺子手裡也沒幾個錢,還得留著給自己養老,這個兒子和兒媳,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指望的上的樣子。
葉豔聽到公公又在推三阻四的,立馬就不高興了,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她覺得自己的命簡直是太苦了,怎麼就嫁給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如果能嫁給院子裡新來的那個小夥,那該有多好。
人家長得帥,又有本事自己找工作,總比現在伺候著一大家子要好得多。
段序混了這麼長時間,彆說自行車了,連個腳蹬子都買不起,可蘇皓一來就騎來了一輛嶄新的國牌新款自行車,可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蘇皓並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在一位少婦心中掀起了這麼大的波瀾。
他去商場買了床上用品,還買了廚房要用的東西,包括蜂窩煤什麼的。
這些東西都是能用得上的,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不便宜,但是蘇皓現在兜裡富裕,這點小錢並不看在眼裡。
當然,如果蘇皓想要更加高調顯眼的話,也可以配個煤氣罐。
但是蘇皓覺得那玩意兒不太安全,而且他不總時常住在這裡,又可以去金子昂那裡蹭飯,所以犯不上搞這種東西。
等蘇皓把東西全都拉回去的時候,金子昂那邊的飯都已經做得了。
“最後一道菜馬上出鍋,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放下東西洗把臉就過來吧!”
很多人家晚上是不吃飯的,就算吃也是拿點剩菜熱一熱就完事兒了,很少有像金子昂這樣特意炒菜的,而且今天他還炒了好幾個。
畢竟金子昂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和妹妹就行,沒什麼拖家帶業的,所以錢夠花。
蘇皓點了點頭,把東西全都放在地上,然後就出來到公共水池洗了把臉,擦了擦胳膊上的汗,結果正好碰到了來這裡刷碗的葉豔,跟她的堡壘來了一次碰撞。
“實在是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葉豔小臉一紅,連手上的動作都給忘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我聽說過你,打野豬的那個。”
“可真是巧啊,沒想到你現在也住到這個院裡來了。”
葉豔平日裡講話聲音又尖又吵,今天卻格外的溫柔賢淑,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眼波流轉,看起來彆提有多可人了。
“是啊是啊,以後多多指教。”
蘇皓點點頭,洗完了臉就去金子昂家裡了。
葉豔一直盯著蘇皓的背影,臉頰越來越紅。
蘇皓進了金子昂家的門,一坐上桌就被桌上的菜給吸引了。
不得不說,人家金子昂這手藝真是太好了,麵條也煮的格外香。
金子昂給蘇皓倒了一杯酒,兩人喝到一半就去忙去了,實在是沒喝爽。
今天正好給蘇皓好好慶祝慶祝。
蘇皓點了點頭,舉起酒杯,正要開口,感謝金子昂幫自己安排了工作,就聽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是好朋友鐘昌過來了。
三人算是認識最久的朋友,堪稱三太保。
“哎喲喂,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你倆這都吃上了?”
“不過我可不是空手來的啊,趕緊往邊上挪挪,帶我一個,我給你們帶來了蒜苔炒肉,這玩意兒你們平時可吃不著吧?”
不得不說,鐘昌還是挺懂事的,起碼沒空著爪子過來蹭飯。
相比起段序,他已經是蠻有人樣的了。
金子昂和蘇皓對於這種懂得人情世故的小弟也並不排斥,畢竟大家以後都在城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明天還得上班,我們就一人喝一杯完事了。”
金子昂當然也想跟蘇皓好好喝一頓,但是想到明天要工作,自己的酒量又那麼差,最後還是放棄了。
鐘昌就是過來蹭酒喝的,見金子昂隻倒了一杯,撇著嘴說道:“嘖嘖,你啥時候這麼沒脾氣了,一杯酒也叫喝酒啊,那頂多是涮涮杯子好不好?”
“誰沒脾氣?你小子要喝是吧?那咱就喝!今天誰爬不起來誰是孫子!”
兩人都是暴脾氣,就這麼打起了擂台。
蘇皓酒量不俗,陪著兩人喝也沒什麼意見。
正經的菜還沒吃兩口呢,金子昂和鐘昌就已經裡倒歪斜的坐不住了。
金子昂滿臉通紅,雙眼迷離,身體晃來晃去,他伸手用力拍了下桌子,扯著嗓子喊道:“鐘昌,你小子今天可給我喝好了,彆在這裝熊!”
鐘昌也不甘示弱,腦袋搖搖晃晃,手指著金子昂,舌頭都有點打結了:“我我裝熊?你才是呢!你平時老是端著,跟個木頭似的,話都不會說兩句,還在這跟我叫板!”
金子昂一聽,不樂意了,猛地站起身,卻一個不穩差點摔倒,他趕緊扶住桌子,大聲反駁道:“我這叫實誠,不像有些人,整天淨搞些歪門邪道,就知道耍心眼兒!”
鐘昌“嗤”了一聲,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可拉倒吧,就你這實誠勁兒,要不是有點做飯的手藝,在這廠裡還不得被人欺負死。你要是會辦點事兒,嘴甜點兒,憑你這手藝,早就能當上食堂的管事兒了!”
金子昂氣得臉更紅了,他指著鐘昌,手都在顫抖,道:“我才不稀罕那些歪門邪道,靠真本事吃飯,心裡踏實!哪像你,就知道巴結領導,也沒見領導多看重你!”
鐘昌聽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你懂什麼!我這叫人情世故,你個榆木疙瘩,一輩子也理解不了!”
蘇皓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爭吵,心裡暗暗發笑。
他心想,這倆人還真是有趣,一個有真本事,卻沒有心眼子,就像金子昂,廚藝精湛,卻不懂得如何周旋。
另一個隻有心眼子,沒有真本事。
鐘昌身為電影放映員,這工作說不上差,但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還自認為會巴結領導,實則在領導眼裡就跟個小醜一樣,上不了台麵。
蘇皓在一旁自顧自的吃了個飽,從兩人的對話中就分析出了鐘昌是個什麼樣的人。
簡單來說,這人根本並不識交,是那種會為了利益,捅兄弟一刀的人。
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是比個人利益更重要的,平日裡還得提防著點才行。
金子昂和鐘昌吵著吵著,情緒愈發激動。
鐘昌借著酒勁,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舌頭打著卷說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整天就知道悶頭做飯,到現在連個老婆都娶不上,也不知道你活著有啥勁兒!”
這話一出口,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刺中了金子昂的痛點。
金子昂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你說什麼?你再敢說一遍!”
他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一副隨時要衝上去動手的架勢。
鐘昌卻絲毫沒有收斂,還挑釁地往前湊了湊,咧著嘴笑。
“我說你娶不到老婆,是個沒人要的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