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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則實之,實之虛之,虛實運用,在乎於心!
魔禮海斷定浪七還是之前那套戰術,必詭計相避,引誘自己改變拳勢,故而以不變應變之法,卻不曾想,浪七反利用這個思維慣性,其目的根本不在如何避開拳勢,而在於借勢而為。
魔禮海此拳剛猛勢沉,浪七自知不能力敵,魔禮海也知道了不能力敵,卻沒想到還有人會力拚。
力敵和力拚隻有一字之差,含義卻截然不同,力拚指的以命換命的硬拚,浪七當然沒這麼傻,他也不想自殺,可有人會……
就在魔禮海的拳頭快到砸到他的身體時,憑空再次出現一個石頭人,浪七的戰術幾乎複製了之前一模一樣的打法。
他一腳用力踹在石頭人身上,堅硬的身體直接麵對魔禮海一擊,和上次不同的是,之前是長槍,但這次是拳頭。
拳頭的力量更大,推力也更足,可穿透性卻遠不如長槍,那巨大的拳勁轟到石頭人身上,堅硬的身體轉換出一股極強的推力,當這股推力傳到浪七身上時,他的身體像一顆炮彈一樣被砸飛出去。
原本他的身體就離懸崖隻有一步之遙,在這滔天拳力地推動下,整個身體直接飛去數百米開外,直朝那山下落去。
浪七不驚反喜,扭動身體,利用慣性加快下落的速度,他完全不擔心自己被摔成肉泥,要是變形本源連落地保護都做不到,早被他當垃圾給扔掉。
果不其然,在落地的瞬間,變形本源轉換了多種緩衝裝置,使得讓浪七以最安全且最舒適的方式掉落地麵。
魔禮海在看到石頭人的瞬間就明白了浪七的企圖,但拳勢已出,為時已晚,那還收的住勢,反倒成了助浪七一臂之力,浪七的速度加上自己的拳勁,就算他當場反應過來,可還那裡追的上。
於是,他眼睜睜看著浪七朝崖下墜去,從之前浪七的表現來看,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高度能把他給摔死,真要這麼簡單,也就不用他這一路上拚命追殺。
雙腿交錯,起身朝崖下飛去。
此處倒真是懸崖峭壁,幾乎就是九十度角的坡度,浪七的下墜速度自然也是極快,魔禮海縱身躍向懸崖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下墜的身影,但他還是執著的跳了下去。
懸崖下麵還有一處小小的樹林,緩衝了平地和山林,然而,當他撥開樹林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忽然止步。
此時的浪七正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張大著嘴巴拚命地喘著粗氣,一幅劫後餘生的倉遑,可眼神卻充滿了嘲笑,就像是專門躺在地上等著魔禮海,而他的身後,赫然站著一支整齊劃一的西歧軍隊。
軍隊呈方型戰隊,軍容肅整,諾大的軍隊竟無一絲雜音,可見西歧軍之強大。
方正的軍隊最前麵有兩匹駿馬,拉著一輛大馬車,車上坐著兩個老人,其中一個就是聞名天下的第一賢人姬昌,另一個卻是他此行追捕的首犯薑子牙。
“你……你,薑子牙,你怎麼在這裡?”
薑子牙的樣子魔禮海自是認得,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此時他不應該正在被他那三個兄弟追捕嗎?以他三兄弟的實力,薑子牙怎麼可能逃脫,況且就算逃脫,也絕不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袋,一下就想到了什麼,猛地指向浪七“你……又是你的詭計!”
被指的浪七就連站起來得興趣都沒有,他隻是緩緩地坐了起來,笑道“那又如何?隻是我沒想到你們四兄弟動手還行,動腦就……”說完指了指腦袋。
堂堂魔將如何受了這種嘲諷,便是在妖魔橫行的北海,也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作為仙道頂級強者,居然被一個凡人這般羞辱,魔禮海心頭狂怒,掄起手中長槍,便要上前廝殺。
“慢著!”
聲音不響,甚至還有些虛弱,卻在這空曠的平原上清晰的落入每一個人的耳內。
就是這麼一道聲音,讓暴怒中的魔禮海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魔禮海不能動,也不敢動,他看到每個西歧戰士臉上的決絕,他深信,一旦他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這些西歧戰士會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發起衝鋒,那怕麵對的是刀山火海。
因為出聲的是姬昌,西伯侯姬昌,天下第一賢人,所有西歧人心中的信仰。
姬昌緩緩地站起身來,有條不紊地步下車攆,慢慢得朝著魔禮海走去。
麵對戰力滔天的巨人魔將魔禮海,一個區區凡人,姬昌臉上沒有一絲懼色,眾生平等,對姬昌來說,所謂眾生不僅僅是他的子民,還包括敵人,這種超然世外的境界正是他天下第一賢者的本色。
或許是浪七對這個輪回了解的不夠透徹,大商的階級觀念極重,帝辛之下便是聞仲,其次便是如黃飛虎之流的大商頂柱,而事實上,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各諸侯的地位都不下於黃飛虎,甚至在身份上還更加尊貴,尤其是東南西北四大諸侯,更是一國之君,地位超然,隻要他們一天沒有公開反商,便是階級上的頂尖存在。
魔家四將雖是仙道中人,但隸屬聞仲麾下,其職位也不過是一關之守將,如何與姬昌這一方諸侯相提並論,在這個輪回裡,隻要姬昌沒反,他們斷然不敢朝姬昌動手,否則便是大逆不道,就算是聞仲也他保不住。
魔禮海自是認得姬昌,見姬昌親下馬車,心中便是再怒,也不得不上前主動見禮,“佳夢關守將魔禮海見過西伯侯。”
姬昌微微一笑,態度溫和,沒有半分諸侯的架子,上前輕輕地撫了一下魔禮海,“嗬嗬嗬,都是大商臣子,無需多禮。”
隨後抱拳道“久而魔家四將隨太師遠征北海,建功立業,威名遠震,老夫今日相見,實屬有幸。”
若是在彆的世界,這番話自是尋常客套,但在這階段觀念森嚴的輪回,姬昌能說出此話,足見其仁德,魔禮海自是早就聽說過這天下第一賢者,心道果然名不虛傳,也是連連回禮。
隨即道“侯爺,下官奉太師之令,擒拿反賊薑子牙和浪七,適才受二人所激,多有冒犯,還望侯爺多多見諒。”
姬昌笑道“既是奉太師之令,老夫本當遵從,隻是此二人已是我西歧大夫,若有過錯,也當歸我西歧處置,再行稟告陛下便是,但將軍若以反賊之名冠之,豈非說我西歧是反商之國,這便是大大的不妥。”
浪七心中笑了,暗讚姬昌這老頭還真不簡單,宅心仁厚卻並不愚蠢,之前便見識過他的智慧,如今麵對魔禮海,更是話中有話,話鋒剛正,連消帶打的直接把事件擴大到西歧謀反上。
如今這天下大勢十分複雜,東南俱發,作為最大的諸侯,姬昌的態度十分敏感,隻要他不說反,誰敢先說他造反,否則就有可能成為天下動蕩的罪魁禍首,這種大逆不道的犯上之罪,連聞仲都不敢輕觸,更何況魔禮海。
這大帽子一扣下來,魔禮海連聲道“侯爺切莫誤會,下官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一向溫和的姬昌此時卻展現出了帝王的果斷,正色道“將軍既知我西歧非反商之國,當知我西歧有獨立處理國內之事的權力,若此二人真有反商之舉,本侯必定親自解縛朝歌請罪,但在此之前,卻是容不得他人在西歧抓人,將軍以為如何?”
“這……”姬昌的一番話聽的魔禮海額頭冒汗,一邊是聞仲的軍令如山,一邊是諸侯威嚴,兩邊皆無法拒絕,一時竟無言以對。
堂堂諸侯之尊說出這話來,這魔禮海仍有猶豫之色,姬昌心中十分不快,雖是笑著說話,但語氣卻有些生硬“要不將軍解我姬昌去朝歌親自解釋如何?”
此話一出,不但魔禮海驚臉色大變,連西歧大軍都瞬間爆發出一陣狂暴的戰意。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天下誰敢在西歧大軍麵見解縛姬昌,便是帝辛也絕不會做這等蠢事。
魔禮海連聲道“侯爺切勿折煞下官。”
爾後緩聲道“既是西歧大夫,又有侯爺作保,下官安敢造次。下官這便回朝稟明太師。”
話音剛落,便急著轉身離去。
心想再多待一會,不知道這位侯爺會做出什麼誇張的事來,況且他自己也明白一個道理,以如今的局麵,想在這裡帶走浪七和薑子牙是不可能了,先不說他不敢對姬昌無禮,單就他身後的西歧大軍,他也不敢造次,況且天下第一賢人的話比任何東西都要管用,隻要說是姬昌之意,太師也絕怪不到自己頭上。
姬昌略作挽留,便目送魔禮海離去。
浪七見魔禮海離去,連忙起身謝道“多謝侯爺救命之恩。”
姬昌連忙上前攙扶,“貞人說的那裡話,也是姬昌之過,累的貞人虎口遇險,此仍姬昌分內之事。”
旋即馬上道“貞人一路曆經生死,身心俱乏,現已備下香湯,等貞人舒身養心,再議他事可好?”
浪七心係回歸,一日十年,便是分秒都浪費不得,那還有時間用作休息,便要開口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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