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張七感覺自己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就像洗了個澡。
“無恥,堂堂三個赤階皇者,居然做出伏擊這種事來,你們還要不要臉。”那道聲音再次出聲。
張七這時才聽的出來,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明光會陳氏老祖,赤階皇者陳輝。
“陳老鬼,說到無恥,我王家會怎都比不上你,堂堂赤階皇者居然伏擊一個紫階後生,到底是誰更無恥?”王家老祖冷笑道。
張七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王家的兩個赤階皇者居然聯合宇文鐵偷襲陳輝,他之前就想著讓他們兩個出麵幫忙,卻沒想到王家老祖事情做的更絕,三打一還再來個偷襲,看來這所謂的武德也隻是表麵的客套而已,和等階實力也沒多大關係,不由的在心中為他豎起大拇指:夠無恥,不過我喜歡。
陳輝被王家老祖一頓搶白,一句話把他頂了回去,他說的倒是事實,可問題是如今對麵是三個赤階皇者,而且一出手就是偷襲,就算在全盛狀態都打不過,更何況如今偷襲受創,所謂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雖然陳氏最具天才的會長陳天被殺,但隻有他這個老祖在,還是有機會重振明光會,就算是赤階皇者,有時候也要學會低頭。
“哼,王老鬼,如今你們擊殺我明光會會長,無論是那種仇恨,都應該煙消雲散了吧,若再糾纏下去,怕是連整個天泣都看不下去了。”
“嗬嗬,天泣?你明光會當初意圖顛覆我王家會時,怎麼就沒想到天泣,如今卻跟我說什麼天泣,是不是太過雙標了?”王天威冷冷道。
雖然他初入赤階之境,但也是個正宗的赤階皇者,加之王家會會長的身份,說的陳輝一陣語塞。
“那……那你們太一門呢,我們之間遠無仇,近無怨,你緣何犯我明光會。”陳輝眼睛一轉,看著宇文鐵道,此時隻能勸走一個是一個。
“放屁!”宇文鐵可沒他們那麼好的脾氣和修養,一上來就是一頓臟罵,“廢我太一門門主,掀我太一門門庭,還有臉說沒有得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放什麼臭屁。”
陳輝聽的一愣,這事陳天乾的,此事他還真的不知道,但無論如何,宇文鐵是不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亂說的,想來是事實,心中大恨,這陳天也太沒腦子了,太一門能這麼惹嗎,這不是給明光會帶來滅頂之災嗎?
“宇文祖老,此事我確實不知,但我相信其中定有蹊蹺,絕非我明光會所為,我這就回去調查清楚,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況且我明光會會長陳天因此而役,便是有再大的錯誤,也該有所償還了吧。”此時的陳輝也不得不拉下臉。
“用不著你調查,我太一門已經調查清楚,就是明光會的畜生所為。陳天?陳天算個屁,死一個就算了?今日我老鐵把話摞這兒了,不滅明光會,誓不罷休!”宇文鐵狠狠道,他也是個人精,能聯合兩個皇者同擊仇敵,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憑陳輝三言兩語就放棄。
陳輝此時徹底明白了,眼下之事絕非普通宗門挑釁,而是一場有陰謀的滅門之戰,已無任何轉圜餘地,看著眼前的三大赤階皇者,陳輝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冷冷道,“三位若肯罷手,條件儘管提,老夫無不應允,但若決意滅我明光會,那就彆怪我這赤階皇者不顧盟約了。”
“不顧盟約?”宇文鐵失笑道,“你陳輝什麼時候顧過盟約?自你向天泣使者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盟約了,況且……”
宇文鐵忽然冷冷笑道:“你覺的你還有機會生離此地,去做背盟之事的機會嗎?”
話音剛落,王家老祖強大的無色之劍已鎖定陳輝,無色劍無形無色,卻又無處不在,如此一來,若陳輝生存逃意,必遭劍噬。
陳輝見王家老祖一出手就是最強殺招,徹底鎖死自己的退路,便知此戰絕不可能生離,越是陷入死境,反而激起了陳輝的拚命之心。
“好、好、好,數千年沒有放手一戰,多虧三位給了這麼一個好的機會,請了!”陳輝大笑三聲,一股衝天之氣噴發,強大的赤階之威就連遠處的張七都感到絲絲恐懼。
四個赤階皇者俱有身經百戰的高手,怎會落下入風被對方氣勢所牽製,王天威雖初入赤階,但劍道天賦驚人,在王家老祖的無色劍牽製下,陳輝大部分的精力被牢牢鎖住,所以他反而是第一個發動攻擊者。
王家劍術講究悟性,因此劍勢漂渺無常,令人防不勝防,王天威看似一劍刺出,卻讓人根本無法感應劍的方向,但陳輝同樣也是劍道高手,九轉劍爆炸力極強,況且王天威初入赤階,對赤階之能尚未能十分熟悉,故很快被陳輝捕捉到劍勢,九轉劍正麵迎擊。
一時間戰場劍力縱橫,電閃雷鳴,劍芒略觸便化為齏粉,所有人下意識的都往後退。
在王家老祖的牽製下,王天威這個新晉皇者和陳輝居然鬥了個旗鼓相當,加上之間三個的“偷襲”,陳輝劣勢漸現。宇文鐵雖然並未動手,但卻在邊上虎視耽耽,伺機而動。
陳輝知道處境極危,生還渺茫,心中一狠,你王家會欺人太甚,就算自己要死,要也拉個墊背的,而且要拉一定是拉王家會未來最有希望的王天威,畢竟王家老祖年紀太老,活了不多少時間。
九轉劍突然在前後左右各方位急刺,一道衝天劍氣從中間湧出,直奔王天威而去。
此術威力極大,仍九轉劍中最強殺招之一,名曰彼岸生劍,剛才的虛空四個方位急刺,看上去是在他自己周遭,但卻產生在王天威身上,徹底封死了王天威的逃生方向,這種離奇的術法可謂聞所未聞。
王天威感覺周側俱被劍氣隔絕,無法避開,隻能硬接陳輝這皇者的蓄力一擊,也是拚命一擊,對方顯然是存了換命之念,卻又無可奈何。
王家老祖正全力鎖定陳輝氣息,對方未生逃意,他的劍意也隻能蓄而不發,但邊上卻不家個宇文鐵,皇者宇文鐵。
雖然這老家夥隻是個打鐵的,但實力卻是實打實的赤階皇者,皇者之間的氣息感應相當靈敏,特彆是作為一個鐵匠,對武器的感應更是異乎常人,就在陳輝的長劍遞向王天威時,他鐵錘猛的砸了上去,陳輝那絕殺的一劍居然硬生生的被他砸偏,擦著王天威的袖子而過。
“不可能!”陳輝雙眼失神的盯著宇文鐵手裡的鐵錘,嘀咕著。
他的這一劍看上去十分簡單,但實則是經過九次疊加,威力十分恐怖,就算有外力作用在其上,也絕不可能動其分毫,而且這劍的角度極為刁鑽,如果砸不到弱點,彆說偏方向,就算反震力都強的離譜,但宇文鐵這麼大的鐵錘居然能砸中細如發絲的弱點?
除非……
“震魂錘?”陳輝雙眼緊緊的盯著宇文鐵手裡的大鐵錘。
“哼,還算你有點見識。”宇文鐵冷冷道。
震魂錘是傳說中的神階武器,傳聞它能擊中任何一個能想像到的角度,而且力量奇大,是所有武器的克星,隻是這件武器隻在傳聞中出現,卻沒想到一直在宇文鐵手裡,這真的是天意。
震魂錘的出現徹底讓陳輝絕望,接下來的戰鬥也變的十分無賴,宇文鐵雖然不參加戰鬥,但他每次都在在最關鍵的時候來上一錘,他的劍連天王威的毛都不碰不到,而王天威卻毫無顧忌展開無色之劍,如此一來陳輝幾乎就成了王天威的活靶子,隕落隻是時間問題。
而就在此時,張七卻來了一個落井下石,隻見他單手一舉,猛的向下一壓,後麵蒙臉的商鼎忽然發出一場尖嘯。
轟隆隆……
山下像是發生了一場極大的地震,一片濃塵中,緩緩的行來數萬類似於機甲的戰士,誇張的造型反射著陰暗色的金屬,一股強大的肅殺氣氛衝天而起。
五軍聯動!
明光會弟子抬頭一看,下意識的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這不是輪回裡的機甲戰士嗎,怎麼出現在極樂世界?而且一下來了幾萬,黑壓壓的一片金屬浪潮,這陣勢,這氣勢,太驚人了吧,不過很多人都經曆了機甲類輪回,雖然這種機甲強大,但還不至於無法應敵,畢竟人類要比這種機械要靈活的多,於是嘩拉拉的施展身法衝了上來。
然而這些機甲似乎完全忽視了這些人的衝鋒,很有節奏的從箭囊裡抽出長箭。
彎弓,射箭。一切就算是設定好的程序。
一陣震耳欲聾震弦聲響起,隨之一陣尖嘯的破空之聲,一片利箭如暴雨般襲來,速度極快,不容躲閃,明光會弟子一看此箭雖然速度極快,但卻未有一絲靈力波動,也就是說,這隻是最普通的箭,射箭也隻是白階之人,就憑這些箭還想破開藍階防禦?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藍靈力急速轉動,在體外形成一道防禦,然後直接迎著箭雨衝了過來。
噗哧……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普通鐵箭居然直接洞射他們的身體,根本無視這所謂的藍靈力,餘勁未消,利箭帶著他們的身體向來推去,直到插入地麵,把他們的身體狠狠的釘在地上,那羽翎尤自震動,那些人臉上輕蔑的笑容瞬間變成恐懼。
恐懼是個很特彆的情緒,一但在人群中彌漫開來,就算是皇者都無法阻止這種漫延趨勢。
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跑!”
數十萬明光會弟子轉頭四散逃竄,一路上被踩死的人無數。
商鼎見狀,雙手高舉,左右一分,一前一後交換,大喊一聲:“上!”
隨著作戰指令的發布,機甲軍團陣形一變,強大的動力讓他們一躍百步,人在空中,兩輪齊射已出,箭雨再次覆蓋著戰場,隨著一聲聲慘叫,明光會弟子現次死傷大片。
這些人不愧為藍階,回頭一看到機甲衝了上來,其速度之快居然不亞於自己,便知道對方殺戮之意堅絕,也不知是誰喊出了一聲:“拚了!”
困獸猶鬥!
既然對方放棄強大的遠程攻擊,雖然機甲防禦驚人,但總比變成靶子要好,於是一反逃勢,主動迎擊。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將迎來更恐怖屠殺!
機甲戰士一入人群,就收了弓箭,反身從身上抽出長刀,這些人沒有經過太複雜的武學學習,但他們學過張七設計的戰爭刀法,極其簡單,橫劈、斜劈、上劈、下撩。來來回回就這麼四招,但卻是戰場中最實力的刀法,因為他們的最大優勢就是——勢沉。
每一刀在機甲的加持下力量奇大,再加上融入了輪回裡的頂級材料,刀身硬的可怕,往往一刀下去,對方連人帶武器被劈成兩半,鮮血和腸子流了滿地,才剛交手幾個回合,現場宛然成了人間地獄。
而那些明光會弟子同樣把武器打在機甲身上,可那些人的機甲同樣硬的可怕,簡單就像用刀去砍坦克,連個白痕都印不上去,而且這機甲是全封閉的,靠的是內循環係統呼吸,根本就屬於毫無破綻的鐵烏龜。
這那裡是戰爭,根本就是單方向的屠殺!